第67章
這團火燒得太過旺盛,宴玦陷在難以拒絕的高溫里,連抵抗都松懈了不少,只發出貓兒一樣的聲音撓他。 “慢點......” 重塵纓短暫抬起臉,忽然發覺這矮腳桌的高度實在畏縮,自己彎著腰就要費不少勁,宴玦比自己矮不了多少,如此這般躺著定然更不舒服。 于是他攬住宴玦的后腰,將人一把帶起來,轉過身又正面壓在了門板上。 這回沒再捆他的手,只按在各個看得見看不見的角落里,不收斂力道,也不收斂欲望,留下了一塊接一塊的青紅印子。 宴玦圈著他的肩膀,忍著那算不上疼的癢,湊在耳邊算舊賬:“脾氣怎么這么大......” 重塵纓不吭聲,只埋在他頸窩處,鼻尖戳在琵琶骨的凹陷里,張嘴就咬。 宴玦嘶了聲,拽著他后腦勺的頭發,拉扯著還算過火的疼,強迫人把頭抬了起來:“我要是不在......你是不是還想把人家屋子給掀了?” 重塵纓眼睛還暗著,明明看上去渾濁又濃郁,可說出來的話卻異常有底氣:“因為你很重要,我不想把你讓給別人?!?/br> 他直勾勾地盯著宴玦,趁著人愣神的功夫把他兩只手腕按在一起,連著整個人齊齊翻了個面。 在上半身貼近門板的瞬間,宴玦頓時便意識到不妙。 他想要抬腿往后踹,可重塵纓那明顯強于他的力氣完全禁錮了動作,只能老老實實定在原地。 若說要動用靈力,好像也沒那個必要。 宴玦便只能轉過腦袋,皺著眉頭沖他喊:“重塵纓你敢!” 重塵纓吐著濁氣,說話也不甚清楚,只著迷一般嗅著耳廓,壓低嗓子哄他: “我不真的動你,你站著......就好” 宴玦聞言一滯,喉頭滾了又滾,腦袋猛地垂下來,發覺自己已經無法再拒絕他。 他已經退了一大步。 而這個混蛋也已經兀自掰開了自己的腿。 宴玦額頭冒了汗,冰涼涼的溫度蓋上來時尤其讓他渾身一震。 “戒指......你的戒指......”他倒抽了口氣,眉頭緊緊擠在了一起,“涼......” 重塵纓短暫停了動作,把帶著戒指的那只手伸到了宴玦唇邊。 “要報復一下嗎?”他勾著笑,也啞著嗓子。 宴玦盯著他居心不良的臉,沒有出聲,眼睛依然霧霧地望向他,只是張開嘴,牙齒隔著那枚戒指咬了下去。 很用力,咬到了指上的關節,也很柔軟,感受到了唇舌。 重塵纓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會死在他身上。 木板在晃動,燭光在搖曳,后背在起舞。 無人得見的陰影之下,蛇捕獲到了主動就擒的獵物。 宴玦兩腿一軟,直直跪了下來。重塵纓從后面接住他,也跟著一起癱坐在了地上。 “宴,宴玦......”他還執迷于那人脖頸間的氣息,瞇著眼睛蹭頭發,話也說得混沌。 宴玦同樣混沌,甚至沒來得及聽清后面那個字。 “瞎叫什么......”他有些嫌棄地偏了偏頭。 重塵纓似乎意識到了點什么,他定了定神,發覺宴玦是把這三個字聽成了兩個字。 宴宴...... 而這兩個字會讓宴玦害羞。 突如其來的發現讓他忽然來了興趣,于是兩只手把人抱得更緊,故意湊在耳邊說話:“宴宴?” 宴玦眉頭一皺,臉上漫起淡淡的紅,竟真的罕見害起了臊。他企圖避開重塵纓那如狼如蛇的視線,把臉朝另一邊偏了過去:“別喊?!?/br> 可重塵纓抓了這個機會便不會再放過,他揪著宴玦的下巴,把臉強行掰向了自己。 他含著笑,嘴唇湊上去,親一次便喊一次。 “宴宴?!?/br> 嘬的一聲響。 “宴宴?!?/br> 又是嘬的一聲響。 宴玦受不了這股rou麻勁,臉上徹底紅透了個底兒,卻也只能移開眼睛,沒什么效果的逃避視線。 重塵纓看著他在自己懷里幾乎縮成了個球,心底是從未有過的滿足,欣喜,甚至飄飄然了起來。 他用自己的額頭蹭了蹭宴玦,讓他抬起臉,鼻尖也挨在了一起。 他呼了口長長的氣,半斂著眼睛,是極其鄭重又坦誠的語調: “宴宴......我覺得我是真的好喜歡你?!?/br> 他哽了哽喉嚨,視線壓得很低,想看卻又不敢看對方的眼睛。 他當然知道宴玦這人像水一樣,說話辦事全憑三分熱切,花瓣落在上面,樹葉落在上面,無不是過眼風景,沒了就沒了。 但他能為了自己去找青溪,那多少也該是有點真心,有點挽留的意思吧? 多或者少,起碼是有的。 重塵纓吞咽了口水,這短短幾秒鐘的等待卻像是拉長了許多年一般,等不到,聽不見。 宴玦微微一愣,盯著他的臉,輕輕“嗯”了聲。 沒說好還是不好,好像只是聽見了。 他眨了眨眼,又輕輕碰了碰重塵纓的嘴唇,再次重復道:“我知道......” 宴玦避開了這個回答,重塵纓覺得自己的心臟有一瞬間是暫停的,可他不想管。 不敢管。 怕一旦問出口,那僅存的丁點苗頭也給不見了。 于是摔破罐似得再一湊近,加深了這個吻。 兩個人就這樣不管不顧地縮在門下的角落里,環繞著零散的衣袍和稀碎的擺件,在昏暗里找尋著另一個人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