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亭問：“你睡醒了？”

    “沒醒?！闭滤嚸髡Z氣很差，“被鬧醒的?！?/br>
    云亭隱隱聽到那邊窸窸窣窣的動靜，“那你最好先睡醒，我怕你迷迷糊糊的記不住我說的事情?！?/br>
    章藝明敏感地問：“你終于要給我說離開的原因了嗎？”

    “……不是?！痹仆o奈道，“我要說曲子，我知道要什么風格了?！?/br>
    “說來聽聽?！?/br>
    “你確定記得??？”

    “廢話，我七十二小時不睡都能創作，先聽聽?！?/br>
    云亭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是一個雛形的大框架，比較籠統但章藝明聽懂了。

    “我需要古典樂器，笛子和古箏是必須的，其他的你可以試著融入別的混音?！痹仆ふf，“氣勢要強烈一些，柔和的部分我想用箜篌?！?/br>
    章藝明那邊沒出聲，云亭亦沒催促。

    過了一會兒，章藝明開口：“非要古箏？如果你要求氣勢，琵琶的音色更勝古箏，當然，這看你。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到時候做出來你聽聽?！?/br>
    “好，”云亭說，“時間控制在……”

    他猶豫了一下，每個正式大型的舞蹈比賽要求不一樣，初賽、復賽、半決賽和總決賽都不統一，要在晉級的時候才會通知，著手準備。

    這次成譽參加比賽算小型，舞蹈時間也要報名之后才公布，為了慎重起見，云亭讓 章藝明按照五分鐘標準來。

    章藝明倒是樂了，“這么一個排不上號的比賽，用得著五分鐘？三分鐘足夠了?！?/br>
    “就按照這個來，”云亭說，“拜托你?！?/br>
    “沒什么拜不拜托的，”章藝明不以為然，“不過云亭，我還是覺得以你的能力，給那小子編舞，參加這樣的小比賽，真的很吃虧?！?/br>
    云亭的視線隨著輕薄的卷云放得更遠，“如果是五年前的我，或許吧。但章藝明，那我不是五年前的云亭了，你不要再用五年前的眼光看我。剛回來前我也眼高于頂，覺得滿柜子的榮譽，不進大舞團對不起自己?！?/br>
    “但這段時間我想通了，其實現在我和成譽沒什么不同的，在這個圈子里都是新人，沒有誰比誰高貴?！?/br>
    章藝明不認可：“開什么玩笑，你可是世界冠軍！你像那小子的年紀，早就把各大獎項拿了個手軟好不好？”

    “但編舞我從沒做過?！痹仆ふf，“跳舞不一定能編好舞，而且我并不想動用你和老師的人脈，也是想以全新的身份開始?！?/br>
    章藝明沒再堅持，在云亭釋懷淡然的語氣中軟化下來，“行，我知道了?！?/br>
    話題再次回到曲子上，云亭說：“曲子的事情越快越好，當然以你的時間來?！?/br>
    章藝明打了個哈欠，“知道，晚上應該可以給你聽demo?！?/br>
    事情說得差不多到這應該就結束了，但云亭突然想到什么，提了一嘴：“成譽，天賦是差了點，但潛力不錯。他的態度很好，做事細致認真?！?/br>
    章藝明莫名其妙：“你給我說這些干什么？他有沒有潛力、細不細致和我有什么關系？”

    “你對他別太兇了?！痹仆ふf，“他年紀小，這年紀的小孩兒自尊心強，雖然敲打是必要的，但也要適當鼓勵?！?/br>
    “不是?！闭滤嚸髟铰犜讲凰?，“我和他就昨晚見一次，什么時候兇他了？！”

    云亭對他的性子太了解了，直來直去，有時候明明是好心卻因為看似不耐煩的態度引人誤會。

    “算了，沒什么，總之你別太打擊人。我和他這次算試水，如果比賽結果不如意的話，就各走各路，互不影響。你先忙吧，有事再聯系?！?/br>
    電話結束，云亭那邊是舒服了，目的和勸告都說了，安心等晚上的demo。

    倒是章藝明，想到昨晚摔得略顯狼狽的樣子，臉色就更差。

    媽的，到底誰欺負誰？

    這臭小子看著一臉白凈、人畜無害的，倒是會告狀。?

    第11章 ｜淺聊過去

    云亭等demo的時候沒閑著，按照初賽、復賽、半決賽和總決賽的流程，至少得準備五支舞蹈。

    時間緊任務重，云亭一旦投入工作狀態里就會忘記時間，在書房里看經典的舞曲視頻，手邊是一堆關于舞蹈的書籍，在重點處做了勾畫。

    五支舞，怎么跳，先跳哪支后跳哪支都有安排的，戰略布局的事情云亭以前從不摻和，對他而言跳哪支的結果都一樣。

    但成譽不是他，“橫沖直撞”的戰略不適合從未露頭的小舞者，要在保留實力的同時確保順利晉級，排兵布陣就相當關鍵。

    參賽的人員名單是公開的，云亭去官網看了一看，名字按照首字母排列，密密麻麻一長串，全是他沒聽過的。

    他把名字一個個敲進搜索引擎，有些小有成績的可以搜到，有些完全搜不到任何資料。

    畢竟這是個國內小比賽，雖然參加的都是專業選手，但其實相當于給“平庸”舞者和沒有參加過大賽的舞蹈生們一個機會。

    在這個圈子里，沒有榮譽是很難往下走的，成績代表實力。

    云亭把名單打印出來，拿著單子去隔壁。

    成譽在練舞，從住進來到現在云亭還沒有給他編一支舞蹈，他練得的是以前的舊舞，修身的舞蹈服貼在身上，腰身柔韌強勁，雙腿的曲線漂亮，柔軟不失爆發力。

    云亭看著他跳完才敲了敲門，“打擾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