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向導是野獸們的附庸。野獸死掉，向導只能跟著去死，沒得選擇?！?/br>
    靖霖微微皺眉，不是很禮貌地看著他的眼睛，問：“是哨兵做的？”

    “蘇格拉底”笑了，表情堪稱愉悅。滿是皸裂的嘴唇張了張，輕快道：“我自己挖的，我自由了，我自由了！我是個自由的普通人！”

    說完他飛快地把手伸向靖霖，嘴里念念有詞，“讓我看看你的烙印在哪兒，s級向導不允許被野獸標記！”

    靖霖瞬間用精神力把他壓制，呆愣許久的警察上前把人拷上。

    他們向靖霖敬了個禮，道：“上校，我們先帶他回局里，晚點會寫報告上交給白塔?！?/br>
    “等等?！?/br>
    靖霖伸手碰了一下這人的皮膚，沒有半點精神力波動的跡象?！安皇钱惸苷?？”他聲音很低，幾乎是氣音。警察忙著指揮處理現場恢復交通，沒有聽到他的話。

    他揚聲道：“把這人送去白塔?！闭f完不管“蘇格拉底”如何掙扎，揚長而去。

    清潔機器人的動作很快，馬上就恢復了交通。

    靖霖沉默地坐到車里往百貨商店開。

    他覺得那個“蘇格拉底”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但是又說不出來在哪里見過。在距離目的地一個路口的地方，腦子閃過一道白光他忽地打轉方向盤回了零區。

    不過卻不是停在113號，而是徑直開往更高級的a區別墅區，這一邊居住的大多是退休的軍官。a區的守衛更加森嚴，再次檢查了他的身份信息和居住信息。

    “靖霖上校您好，我們需要跟受訪的屋主通個電話，請稍等?！?/br>
    “好的?！?/br>
    過了一會兒，幾分鐘前跟他對話的保安跑回來，說：“抱歉靖霖上校，冷所長不在家?！?/br>
    “好吧?！?/br>
    靖霖掉轉車頭，把車開出a區緩沖區。

    a區回113號要開二十分鐘，靖霖路上接了梁翊的電話，說是大概六點能回來接他出門去跨年。

    靖霖沒什么意見，就算是一年中的最后一天或者第一天，又或者是隨便哪個特殊節日，對他來說無甚差別。不過梁翊想要去外面跨年，他是可以陪同的，因為無論跟梁翊做什么事情都有意思。

    梁翊：“晚上去看煙花?！?/br>
    剛把車停好，手機又響了，靖霖坐在駕駛座上回消息。

    靖霖：“去哪里看？”

    梁翊賣了個關子，回：“去別人找不到的地方看?！?/br>
    受昨晚哨兵暴走事件影響，跨年夜的街頭并不十分熱鬧。飯點時間不用等位就拿到包廂，兩人去吃了火鍋。

    寒冷的天氣，總是需要熱鬧的食物撫慰。

    靖霖已經恢復平素冷靜自持的模樣，慢吞吞吃著梁翊給他燙的竹笙，“查明致使那些人狂化的途徑了嗎？”

    燙食物的動作慢了下來，梁翊長嘆一口氣，道：“是味道?！?/br>
    “味道？”

    “嗯。三分之二的人提到突然聞到一股很甜的味道，然后大腦就開始不受控，整個人感到很憤怒狂躁。根據搜證發現溶于水中的派芬琳會發出明顯氣味，科研中心確定為派芬琳二代?！?/br>
    靖霖嘴角垂下去，眉頭緊鎖，“普通人跟異能者的矛盾日漸加劇，如果通過味道就能使普通人出現幻覺變成哨兵去攻擊，整個國家的人都會人心惶惶，陷入混亂。銀刃公會胃口越來越大了，都把主意打到首都來了?！?/br>
    梁翊按了按他的肩，“不過能夠起作用有個先決條件，被影響的人除了個別意志不堅定的，大多數都是因為喝過酒或者疲倦。而且應對派芬琳的血清已經研發出來，白塔可以處理好的?！?/br>
    “不過一支派芬琳針劑那么昂貴，他們為什么要用在普通人身上呢?！绷厚从行┎焕斫?，“據說在聯盟外的地下城的最新消息，能夠讓人真正覺醒的派芬琳針劑需要到拍賣會買，千金都難得?！?/br>
    “他們在做實驗?！甭暰€微微有些顫抖，抓著筷子的手用力到泛紅，“應該進入到最后的臨床階段了，他們需要大量活體實驗。雖然不是在實驗室，但是隨便抓個人更能看出效果。邵銘恩等不及了?！?/br>
    溫厚的手掌覆在他的手上面，“別擔心，現在已經加強了各個關口的管控，日常巡檢也增加了，不會讓他們再有機可乘?！?/br>
    “嗯?！?/br>
    梁翊又夾了幾筷子rou給他，無意地說：“下班前聯絡中心接到警局報案，說下午帶領游行示威反對哨兵的人是你抓的?！?/br>
    “是?！?/br>
    熱氣蒸騰，梁翊偏頭看過去看不太真切他的臉，伸手把他的手握得更緊。

    “受傷沒有？”

    “在你心中我是這么弱的人嗎？”靖霖感到好笑，清亮亮的笑意躍然臉上。

    梁翊連忙投降，“冤枉啊上校，我只是擔心老婆太辛苦了?！?/br>
    靖霖嗔怪地瞪了他兩眼，到底沒再說別的。

    從餐廳出來，天上洋洋灑灑下起雪。潔白雪花在半空中飛舞，舞累了就落到樹枝、肩頭休息。黑沉沉的夜空被大雪拖拽到地上，天地連成一片，如煙似霧，教人迷了眼。

    “可能今晚不放煙花了?！本噶乜粗炜?，語氣低垂。天氣實在太差了，不適合室外活動。

    隨著話音落下，車輛也到了目的地——半山腰的一個小小的觀景平臺。

    梁翊解開安全帶下去，拉開后備箱?？帐幨幍男】臻g放了軟墊、毛毯，四周用彩燈裝飾，摁開開關亮閃閃的，像個小型露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