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牧塵回應的銀發少女，那雙如琉璃般透徹的眸子中滿是笑意，就連生得極美的眼角都彎了彎，如同月牙一樣。

    “洛璃，既然我們已經是好朋友了，不如親熱親熱？”

    牧塵捅了捅即將燃盡的篝火，提議說道。

    身穿黑色長裙的銀發少女，微微一怔，旋即抿了抿嘴唇，微笑著道了一聲好，起身走向展開猿臂的人族少年。

    一步、兩步、三步......

    距離只有寸許，即將相擁的兩人身形突然爆起，兔起鶻落般竄向對方身后的黑暗之中，喚出各自的神級靈兵。

    乒乒乓乓的一陣兵器撞擊聲后，消失的兩人再度出現。

    每個人手中，都拎著兩具早已失去生機，面部殘存些許驚恐之色的尸體，傷口皆是一擊致命的貫穿傷。

    處理完尸體的少年少女們，重新坐在篝火旁，異口同聲地發問，而后相視一笑，“你可有仇家？”

    雖說靈路廝殺殘酷無比，不問恩仇，唯有利益。

    可兩載之期的試煉選拔即將走至盡頭，牧王洛王的黑白雙煞之赫赫兇名早已傳遍大半位面，甚至有畫像流轉在外。

    在此情況下，鮮有不長眼的還敢主動招惹。

    剛被料理掉的四五位偷襲者，戰力不弱，皆是身居五六級靈體的一把好手，按理來說，不應該這么蠢。

    唯一能解釋不合理之處的，便是早有舊怨的仇殺。

    ——

    “我招惹的仇家太多，就算沒有一千，也有八百?！?/br>
    “誰知道是哪一位念舊情的老朋友要與我敘敘舊，知道的話，牧某肯定得還回去的?！?/br>
    牧塵表示自己結怨太多，根本無從分辨。

    “我殺得人至少也有數百，我也數不清?！?/br>
    銀發少女跟著搖了搖頭，目露茫然。

    別看小洛璃長得美若天人，氣質空靈，聲音清脆。

    可從紅唇中吐出的狼虎之詞，卻一點不弱于世子殿下。

    “算了，管它作甚，無論誰來，統統敲死便是?！?/br>
    牧塵揮了揮手中的古樸戰棍，掄出陣陣氣爆之音。

    “你去休息吧，我來守夜?！?/br>
    “嗯?！?/br>
    銀發少女輕嗯一聲，斂著長裙，懷抱神劍，輕巧地如同豹子般無聲無息地竄上古木，靠在粗壯的樹根上閉攏眼睛。

    月光下，不知是否是錯覺，佳人的嘴角輕輕翹起。

    ——

    接下來的半個月內，牧塵二人接連遭到十數路強人襲擊，或攔路強襲，或暗中刺殺，或挖坑填井，無所不用其極。

    兩人逐漸意識到，近日所發生的一切絕非偶然。

    “砰砰砰......”

    伴隨一陣密集的金屬交擊聲，密林內的打斗戛然而止。

    滿地浮尸中央，銀發少女纖手捏著洛神劍，黑色的修長劍身擔在最后一人的脖頸處，令人不敢動彈分毫。

    牧塵拖著昏死過去的一人出現，“洛璃，留下一個活口?！?/br>
    話落，噗，冷冽的劍光抹過那人的脖頸，見血封喉。

    長長的血線濺起，噴灑半空，宣告這個倒霉鬼的死亡。

    洛璃收劍而立，震散劍身上的殷紅血珠。

    望到此幕的牧塵，咋舌不已。

    好家伙，洛神族皇女的殺心比他還要重。

    本來還想留下兩個活口隔離審問，相互印證，防止串供。

    算了，一個活口也成，他隨手將昏死過去的那人拍醒。

    “牧塵，我身后的人你惹不起?！?/br>
    “若是識相點，就趕緊放了我?！?/br>
    身穿灰色長衫的人族少年，幽幽醒來。

    當他回憶起發生什么后，立即向面色不善地望著自己的牧塵二人冷笑出聲，狠色威脅道：“否則的話，嘶......”

    “你在干什么？”

    正在滔滔不絕講述，自己身后勢力如何如何強大的人族少年，突然覺得下肢一陣疼痛。

    他低頭一看，只見牧塵拿著一柄匕首，劃開其腿部肌rou。

    “啊，沒事，劃著玩呢，你說你的?！?/br>
    牧塵頭也不抬地回道。

    他繼續自顧自地切割傷口，擴大創面，鮮血直淌。

    劇烈的痛楚使得灰色少年產生強烈的應激反應，疼得其冷汗直冒，面紅耳赤，渾身抽搐，不斷抽吸著冷氣。

    “哈哈，你以為區區這點酷刑，就能使我屈服不成？”

    “嗯哼...做夢吧...你......”

    自覺錚錚鐵骨的灰衣少年，一邊抽吸，一邊故作強硬道：“我王澤便是痛死，都不會...嘶嘶，你又在干什么??？”

    渾身痛感加劇的他，說話都有些斷斷續續。

    語氣漸漸煩躁，這人有病吧？

    又想用什么手段折磨我！

    ——

    牧塵蹲在此人的腿部，自隨身空間法器內取出只玉瓶，從中放出一只翅膀薄如蟬翼的漆黑蟲子，于指尖飛舞。

    黑火飛蟻，低級靈獸。

    單只實力或許不值一提，最多媲美靈動初期武者，可它們每次出現都成群結隊，成千上萬，攻擊力極強。

    便是高級靈獸遇到，都有可能淪為一攤森森白骨。

    “哦，我看你大腿血淋淋，也不知是歹人所傷，于心不忍，所以就想找一只靈獸幫你舔舐舔舐傷口?！?/br>
    “沒事，你繼續說，繼續說?！?/br>
    牧塵驅使那只靈蟲，將其小心翼翼送入那處創口。

    鮮血的美味無疑刺激到了靈蟲，渾身漆黑的黑火飛蟻頓時大受刺激，張開口器，撕咬肌rou，拼命地向深處鉆去。

    “黑！火！飛！蟻！”

    面露驚駭之色的灰衣少年，第一時間認出了靈蟲來歷。

    痛感抵達巔峰的他，痛得直搓牙花，一字一句地喊道。

    “區區一只低級靈獸......”

    說完這句話的灰衣少年，只覺畢生的力氣都用完了。

    可就在下一刻，他的目光就呆滯了。

    牧塵從那只寶瓶內，放出密密麻麻的小型靈蟲，凝成一片黑云，浩浩蕩蕩地向那處傷口蜂擁而去。

    “沒事沒事，忍忍就好，忍忍就好?！?/br>
    察覺到目光注視的牧塵，抬起頭，語氣溫柔地安撫著。

    旋即猛地一揮手，漫天蟲群暴走。

    “啊啊啊痛痛痛?。?！”

    黑云甫一降落，無法形容的劇烈痛感就席卷全身，痛得蜷縮成一團的灰衣少年，嗓音嘶啞地，透著一股子哭腔求饒：

    “別再放了，我說！我說！我說！”

    “我王澤...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