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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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你的意思,我現在殺了你把你送去投胎于你而言也是新生,你也應該對我感恩戴德,是嗎?” 寅遲的新生不是他們這些人給的,是拼了命拼上所有輪回把他送出來的那個人給他的。 方棋緩緩抬起了手,陰氣如蛇信一樣纏上了姚思宇的脖頸,不斷地收縮擰緊。 姚思宇本就被法陣反噬受了重傷,完全避閃不及,窒息感沖上大腦時,他用力給自己撐開了一條呼吸的通道,不懼反笑道:“那……又怎么樣?就算他只是顆棋子,他也是我們制造的棋子,你們不是一直在調查我們的目的嗎?怎么?這顆棋子沒有告訴你們他是怎么被造出來的嗎?他沒告訴你他身上有多少條冤魂和人命嗎?你們地府不是講究因果輪回報應不shuangma?你猜他身上的那些因果,真正清算的時候……咳唔……他逃得掉嗎?” 因為呼吸受阻,他最后發出的笑聲嘶啞又尖銳,聽得人心理生理雙重不適。 方棋卻是察覺到了什么,轉頭看向寅遲。 寅遲同樣回視他,目光沉靜。 方棋習慣性地蹙了蹙眉,他的表情落入姚思宇眼底,那人自以為找到了切入點,嗤笑一聲道:“他當然不會告訴你,他能壓制住他體內的怨煞之力,靠的是他自己的怨念,你知道什么樣的怨念才能壓制那些怨煞嗎?你以為他跟在你身邊,幫地府做事,是為了當什么救世主嗎?你真的了解他嗎?” “……” 空氣詭異地靜默了一瞬。 方棋還真被他問住了。 他真的了解寅遲嗎? 寅遲是林江市玄門世家之一的尹家的人,是尹家大小姐未婚先孕生下的孩子,七歲失蹤,八歲死亡,而后被換魂到他身上。 他是一場用不知道多少人的命和輪回血祭出來的試驗品,身負強大的怨煞之力,除了最開始在鬼屋鏡像里著了道差點失控,之后就再也沒見他被自己體內的力量反噬過,甚至越來越嫻熟自如。 用自身的怨念壓制是什么意思? 寅遲對什么東西有怨嗎? 從記憶里出現這個人開始,方棋印象里的寅遲,一直是懶散而閑適的,他對一切都很隨意,對任何人都不會表露惡意,笑容在他臉上成了習慣,連情緒起伏都很少會有。 僅有的幾次生氣,還都是因為他,因為覃元彥兄妹對他的詆毀和控訴,但那也只是一個人最基本的喜怒哀樂,稱不上怨念。 寅遲如果有怨,會是什么? 寅遲沒有避開方棋的視線,任他打量,嘴角掛著無奈,還有一點似有若無的笑意。 方棋沒有質問他的打算。 如果壓制怨煞需要的真的是怨念,在他們相遇之后沒有,那就是在他們遇上之前。 而從寅遲失蹤直到遇上他,寅遲沒有這個時間段的記憶。 關于寅遲丟失的那段記憶,他們不是不知道那里面會有“始作俑者”的線索,也不是沒想過要找回,但一段記憶丟失,又恰好是和幕后之人有關的那段記憶,最大的可能就是記憶在“實驗”的過程中被動了手腳,類似于被植入了某種自動清除的程序,是為了防止“試驗品”逃走之后泄露消息,這種“程序”一般是自毀性的,如果強行找回,可能有玉石俱焚的風險。 但前提是……記憶的丟失是幕后那人的手筆。 可姚思宇剛剛問的是:這顆棋子沒有告訴你…… 也就是說,在姚思宇的認知里,寅遲是知道自己死亡以及被“改造”的過程的。 他不知道寅遲記憶丟失的事! 方棋腦子里靈光一閃,眉頭卻擰得更緊了。 如果寅遲失去的記憶和“實驗”沒有關系,為什么他會失去那段時間的記憶? 是誰讓他忘了? 如果不是出于惡意,那就只有…… 可是為什么? “這個問題我們可以慢慢想?!币t顯然已經和方棋想到了同一處,但他沒有過于糾結,而是看向了姚思宇。 方棋也看了過去,暫時放下了這個疑問,繼續道:“你還有什么要交代的嗎?” 絲毫沒察覺自己不打自招的姚思宇不由得愣住。 他交代什么了? 他明明什么都沒交代! 這個鬼差在知道了寅遲自身潛藏有極強的怨念之后難道不該和他心生嫌隙嗎?不是應該立馬弄清他的怨念來源嗎? 他這一副突然頓悟并且已經有了下一步計劃的模樣是怎么回事? 姚思宇懷疑人生的同時,還被關在防護罩里的喻明忠cpu也已經過載。 什么死人?什么地府?什么怨煞? 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 第118章 動機 姚思宇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 自己的話到底哪里泄露了信息,他的忠誠似乎比李盟他們更加純粹,察覺到自己說錯話之后, 就再也不肯開口了。 但他想靠裝傻充愣蒙混過關的計劃也徹底告吹了。 就拿他在私人別墅存放危險物品意圖襲警這一條他就逃不了進警局——具體情況喻明忠已經上報,減省了前面的戰斗過程, 只拍下了結束之后客廳里留下的深坑, 現場又有“目擊證人”, 可謂“人證物證”確鑿,申請逮捕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姚思宇也沒反抗, 只是被戴上手銬時還依舊死死地瞪著寅遲。 寅遲視若無睹,一道陰氣讓他昏睡過去,又在手銬上加了幾層術法, 避免在他押送途中還給警務人員增加不必要的麻煩。 他施術時沒有避著喻明忠, 喻警官看著他手心憑空冒出來黑色的不明氣體,像是玄幻影視劇里才有的那種特效,他心里五味雜陳,一言難盡道:“你們……” 方棋直接道:“你如果接受不了, 我可以清除你的相關記憶?!?/br> 喻明忠:“?。?!” “那怎么行?”他脫口說了一句, 又揉了揉眉心道:“我不是對你們有什么看法, 但是這種……”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 寅遲輕聲笑道:“這種天馬行空的事,喻警官是不會信的?!?/br> 喻明忠:“……” 他看著寅遲, 想起了姚思宇說過的“八歲就死透了”的話, 頓了半晌,他正色道:“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普通人肯定不是。 可以抓鬼除祟的大師, 似乎也不是。 方棋他們解決之前的影鬼事件也好, 還是這次網民被侵染的事件,他們有籌謀有配合, 不像是各管各家甚至出手還要講格調講排場的風水世家里的人,行事風格更像是有組織有紀律的警察。 姚思宇剛剛還提到了地府……是他想的那個地府嗎? 方棋道:“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陽間有陽間的秩序,陰間也有陰間的法度,分工不同而已?!?/br> 喻明忠:“所以你真的是那什么……鬼差?” 方棋:“嗯?!?/br> 喻明忠:“……” 他這輩子辦過的案子,跨過行,跨過省,甚至跨過國境,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會跨過了地殼,和陰間的鬼差有了合作。 鬼差的分工又是什么?也跟他們一樣到處抓捕犯罪嫌疑人……嫌疑鬼嗎? 他又看了眼已經完全看不出原貌的別墅客廳,遲疑道:“你們應該不經常出外勤吧?” 方棋如實說:“別人不清楚,我上任之后,任務沒停過?!?/br> 喻明忠:“……” 如果外勤任務遇上的都是姚思宇這樣的嫌疑人,那世界到現在都還沒毀滅還真是一種奇跡。 這么想著,他又抹了一把臉,讓自己顯得不那么僵硬:“行,我知道了?!?/br> 他一把抗起了姚思宇,說:“人我先帶回警局了,但以現在的證據,應該關不了他多久?!?/br> 別墅里有沒有危險物品,有沒有什么機關陷阱,痕檢一檢測就能查出來,“襲警”的罪名不足以判刑,而且姚思宇一定會請律師。 所以要做什么都必須盡快。 方棋點了下頭,又道:“查一下和他有親密關系,或者有密切來往的人?!?/br> 既然在同一個組織,有同樣的“怨念”,李盟他們怨天道不公,沒道理姚思宇就完全是例外,如果他沒有替自己不平,那很有可能是替別人不公。 喻明忠很快反應過來:“知道,找他的犯罪動機?!?/br> 說完他又看了寅遲一眼,最終什么都沒說,扛著姚思宇走了。 他是刑警,有常人沒有的敏銳,自然聽得出來寅遲的存在和方棋是不一樣的,但人家已經說了“分工不同”,那不是他的職責范圍。 更何況,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刑警的直覺同樣告訴他,那不是他應該敵對的存在。 寅遲看出了他的“善意”,把自己靠在了方棋身上,在他耳邊說:“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啊,對吧?” 方棋:“……” 他未置一詞,盯著寅遲看了一會兒,轉身欲走,已經走到門口的喻明忠卻又回過頭,欲言又止道:“你的死……是因為幾個月前的那場車禍嗎?” 方棋:“……嗯?!?/br> 喻明忠:“……” 鬼差,鬼在前差在后,生死的問題已經不用問了。 他深深地看了方棋一眼,內心唏噓不已。 方棋看著他走出了別墅,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在意,又轉頭看向寅遲。 他之前力量透支,支撐不了傳送術的施展。 寅遲熟稔地摟住他的腰,心領神會道:“嗯,我們也走?!?/br> 兩人從私人別墅回到市區,玄術自然比喻明忠他們的警車要方便快捷。 抵達時市里的臺風已經收斂了不少,雖然雨勢依舊不小,但也不太影響出行。 臺風來時就近選擇了在街頭店面里避難的人開始冒雨趕回家,被迫分隔兩地還聯絡不上的親朋也紛紛打電話互問平安。 警局里網監大隊連夜加班,查封的軟件及網站終于趕在網絡恢復之前被凈化完成,而后又重新開始運營,斷網的網民沒有發現異常。 而不明所以聽領導指令出外勤的警務人員,或留在車里補眠,或者回警局找個地方隨便一躺,閉上眼就是一夜,直到陽光重新透過云層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