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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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就原形畢露了。 原本中午在餐廳里,聽著寅遲和程錦一一答,相談甚歡,他心里還有點說不出的別扭,現在卻覺得有程錦在挺好的,起碼比兩個人誰也不搭理誰的好。 眼見著車在停車位上放好,他心里一松,直接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這時熟悉的聲音在靜謐的車廂里響起:“耳朵還疼嗎?” 方棋:“……” 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微不可聞地僵了一瞬,又若無其事地推開車門:“不疼……” 推門推到一半,他的手腕被拉住了。 他頓了頓,轉頭望向駕駛座。 車窗隔斷了窗外大部分的光亮,讓整個車廂里的光線顯得很昏暗,寅遲又背對著美食街的方向,暗淡的光影錯落,讓他的臉看起來晦暗不明。 他看著方棋說:“你生我氣了?” “……” 方棋一愣。 寅遲的語氣聽不出太多起伏,甚至都不像是一個問句。 但卻讓方棋心里激起了千層浪似的,他下意識的一縮手,沒縮動,只能說:“沒有?!?/br> 確實沒有。 這個問題昨天人走了之后他就想過了,只是他還沒有明確原因,可能是因為理虧,因為他像個欲擒故縱的渣男。 本以為如實回答之后某人能放下顧慮,這事就可以翻篇了,他轉身又要下車,卻反被拉得更緊。 寅遲問:“哦,那你為什么沒生氣?” 方棋:“……” 他還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而且這對話有點似曾相識。 私人會所里寅遲第一次咬他的時候,也問了類似的話。 當時方棋覺得他是在試探什么。 現在也是。 方棋的某根神經不自覺的有點繃緊。 可他哪知道是為什么? 總不能說“因為我欠了你的,被你咬一下也沒什么”吧? 那他還得被咬多少回? 咬一下就得了,一直咬他現在的身體也是rou體凡胎,不可能吃得消。 于是他當場翻供,木然道:“我騙你的,我生氣了,松開?!?/br> 寅遲:“……” 他不惱反笑,狀似失落地“啊”了一聲,又問:“那我要怎么哄你你才能不生氣呢?” 方棋:“……” 手最后是被強行拔出來的,他人都已經站在了車外面,大概是看出了他非要走的決心,寅遲也沒多糾纏,松開了他。 然而堅定要走的人的背影并沒有想象中的灑脫,刻意加快的步伐看起來更像是落荒而逃。 寅遲在車上多待了幾秒鐘,才下車跟了上去。 但也只是跟著。 他看著走在他前面的背影,臉上帶著幾分不確定。 昨天晚上情緒上頭把人咬了,他人還沒下樓其實就已經后悔了,說到底那人想要做什么是他自己的事,他固然想把人留下來,但他也沒資格要求那人必須為了他留下來。 “不喜歡”又沒什么錯,沒有什么好惱羞成怒的? 今天見到人之前,他其實是有點忐忑的,為了避免冷場,他還捎上了程錦。 本以為警局門口再見,收獲的會是一只原生態的河豚,一點就炸的那種,再不濟也是對他愛答不理,拿他當空氣之類的……餐廳里倒確實拿他當空氣來著,一個字都沒同他講,但又跟無視不一樣,他甚至還破天荒地發了幾次呆。 剛剛在車里也是,他原本完全沒必要回答自己的問題,甩開他直接走就是了。 說“沒有生氣”很認真。 說“生氣了”是色厲內荏。 所以答案肯定是前者。 他真的沒生氣。 想明白這一點,寅遲覺得自己昨晚被摁死在潭水里的某種東西死而復生,一圈一圈又撥開了漣漪。 兩個人直奔目標地點——美食街的中心,監控里黑影消失的那條很深的暗巷。 暗巷外燈火通明,暗巷里卻靜得像一片死地,根據警方提供的資料,深巷里是幾棟筒子樓類似的建筑,一共住了二十幾戶人家,內部沒有監控,無法確定住戶的行動軌跡。 那只影鬼覓食之后,沒有繼續殺第二個人,而是“回”了這條暗巷,說明他很可能也是這里住戶之一,且家里說不定還有其他人。 不能打草驚蛇,容易導致狗急跳墻。 這里普通人太多,也不能施展鬼域鎖定位置,在巷子口站了一會兒,方棋忽然抬手,一道無形的結界撐開,迅速罩住了整條暗巷。 寅遲正巧走到了他身邊,見狀挑了挑眉道:“你這是干嘛?守株待兔?” 方棋布下的不是普通的結界,針對的是手上沾過人命的陰煞之物,普通人可以在他的結界范圍內自由進出,但臟東西不能,一旦碰到結界,就會被吸附在結界上,結界會迅速收攏,將它困住。 方棋不置可否,寅遲又問:“你怎么讓他出來?” 方棋道:“想辦法引他出來……” 話音被迫止住,有某種固態的東西抵住了他的唇,伴有一陣甜而不膩的清香,他一垂眸,看見了一串晶瑩剔透的紅果——是糖葫蘆。 他燙到了似的退開半步,問:“你干什么?” 寅遲笑意吟吟地說:“哄你啊?!?/br> 方棋:“……” …… 第076章 逛街【修】 說是退了半步, 其實連一厘米都不到,方棋看了眼伸在他面前的手,心說他哪兒來的糖葫蘆? 一偏頭, 在離暗巷口三步遠的地方就有一個葫蘆攤,時代在發展進步, 各個行業也在齊頭并進地拓展, 連冰糖葫蘆都是五花八門的, 草莓藍莓圣女果,橘子山楂黑加侖, 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的,堪稱萬物皆可冰糖。 小攤上,各種顏色的水果裹上了晶瑩的糖漿, 在特殊的燈光底下閃著透亮的光芒, 色澤誘人,勾人淺嘗。 然而方棋不為所動。 這人拿他當小孩兒呢? 方棋不想被哄,更不想被當成孩子哄,他婉拒道:“我不餓, 你自己吃吧?!?/br> 寅遲:“……” 他看著手里的糖葫蘆挑了下眉:“那好吧?!?/br> 方棋剛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又忽然察覺到什么, 他轉頭欲改口,身側的手還沒來得及抬起來, 那顆糖葫蘆的頭已經進了另一個人嘴里。 方棋:“……” 那是他已經碰過的。 雖然是被動的。 寅遲毫無所覺地朝他看過來, 嘴里還咬著那顆糖葫蘆,笑著問:“怎么了?” 方棋:“……沒什么?!?/br> 寅遲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方棋又低下頭, 當沒看見他的視線, 低下頭撥通電話,不自覺地抿了下唇, 被糖葫蘆碰過的地方殘留了一點味道,隨著他抿唇的動作浸入了他的唇齒,甜得他有點無所適從。 電話恰好在這個時候接通,方棋順勢轉移了關注目標,“喂?!?/br> “需要什么?”喻明忠直截了當。 方棋也直接道:“查一下巷子里入住的居民,有沒有單身獨居的人?” 喻明忠:“好?!?/br> 答應得痛快,電話掛斷也很痛快。 方棋鎖了手機靜等。 寅遲看出了他的意圖,挑眉道:“你想用別人的身份進去找?” 方棋點頭:“嗯?!?/br> 他想了一下,要想把人引出來并不容易。 看監控的時候他們就發現了,殺死趙彬的那只影鬼,很謹慎。 他殺人隱蔽就算了,殺了人之后也依然很有耐性,一個人無緣無故地死亡,警方肯定會調查監控,所以殺了人之后他并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耐心等到了晚上,完全超出了警察會追蹤調查的時間段。 來這里之前,方棋還看了警方調查到的關于趙彬的檔案,趙彬是四年前離異,沒有孩子,也是一人獨居。 如果趙彬被影鬼挑中不是巧合,那他就是影鬼選人的標準,一個離異單身,沒錢沒勢還獨居的中年男人,職業是普通的汽修工,就算突然死了,在意的人也不多,就算會有人在意,也大概率不會有人深究他的死因。 這也符合影鬼的“謹慎”。 雖然還不知道它為什么這么“慫”,慫得直接倒了它老祖宗“殺人如麻”的招牌,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獨居”的人更容易引起它的注意,同時偽裝成和它同住一棟樓的居民,還可以放松它的警惕。 只要能成功進到和影鬼同一棟樓里,方棋就可以感知它身上因殺人而滋生的煞氣。 七百年前影鬼的老祖宗就是因為屠村成煞,煞氣過重才被地府的老前輩輕松鎖定,繼而逮捕誅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