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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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體驗的這款過山車,軌道旋轉不多,多的是極速的俯沖,沖到最高處,能俯瞰整個園區,景觀視角極佳。 坐上去之后,方棋大概能明白那些人為什么喜歡來坐過山車找刺激。 俯沖時迎面撲來的風,吹得人睜不開眼,平時再i的人,為了適應過山車上的風速,都會情不自禁地張嘴,然后放聲尖叫,不管是被嚇的還是被迫的,都是一種很好的發泄。 然而今天坐上去的兩人,全程面無表情。 有什么樣的游樂園項目能比得上無措施跳樓的刺激? 兩個不帶蹦極繩去蹦極都不會眨一下眼的人來坐過山車能有什么體驗? 沒有體驗。 看著兩個神色平靜到堪稱麻木,連氣息都沒亂一下的“游客”回到車站,工作人員驚呆了。 停業期間被老板叫回來加班,還被兩個年輕人包場,他們多少知道這兩個年輕人有點不尋常,準確來說,他們敢坐上鬧過鬼的過山車就已經很不尋常了! 但也不至于這么冷靜吧? 這讓他們游樂場的過山車多沒面子? 寅遲已經從一開始的興致勃勃變成了現在的陷入沉思。 方棋感同身受。 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看別人玩得挺刺激,自己上去發現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他也沒說破,轉移話題道:“有什么發現嗎?” 剛剛的過山車,那個據說會站在車頭的鬼并沒有出現。 寅遲也搖頭道:“沒有?!?/br> “……” 看來坐過山車并不能把鬼引出來。 想著方棋已經打算下車:“還是等晚上再……” “再來一次吧?!?/br> “?” 方棋疑惑抬頭,對上了一雙泛著熠熠神采的眼睛。 他頓了一會,愕然道:“你還要玩?” 寅遲反問:“不好玩嗎?” 方棋:“??” 哪里好玩? 重新回到他眼睛里的興致不像作假,寅遲一臉熱切地看著身邊的人。 方棋:“……” 所以這人剛剛的沉思不是因為失落,而是在回味嗎? 方棋滯了半晌,默默松開了去解安全帶的手。 游樂場外,一家安靜又隱秘的咖啡廳里,現代化的布景里,三個穿著國風盤扣唐裝的老人顯得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像是晨練剛打完太極。 偏偏他們還坐了正中間的位置。 擺在咖啡桌上的也不是咖啡,而是一壺茶。 確實是很有“大師”風范了。 這三個人便是游樂場請來驅鬼的玄門中人,現在正在等待消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擱置在桌上的手機終于震動了兩下,一只手迫不及待地按下了接聽:“怎么樣?他們到了嗎?” “到了,到了好半天了?!?/br> 電話里的人說。 三個老人對視一眼,又問:“那他做了什么?游樂場里出現了什么異常嗎?” “沒有異常,他們兩個人正在體驗游樂場的項目?!?/br> 老人:“?” “是坐了過山車嗎?” 那是第一次明確有鬼在白天出現的地方,引蛇出洞,確實是個辦法。 然后電話里的人說:“不只是過山車,還有別的,他們分別坐了三次過山車,兩次大擺錘,四次跳樓機,現在正要去體驗水滑梯?!?/br> 老人:“??” 這是來驅鬼的還是來玩的? “簡直玩物喪志!”一個老人斥責說。 “這是假公濟私!” “我就說哪有白天來驅鬼的,烈日炎炎下眾鬼退避,能抓著鬼才怪了,這一看就不專業,尹家是怎么教導后輩的?” “依我看那人也就是傀儡術精通一點,傀儡術對靈力要求不高,主要是傀儡的制作和cao控,沒準兒連他的傀儡娃娃都是其他人做的,他只是cao控得當而已?!?/br> “尹家的人靈力普遍不高,也只能在煉器和傀儡這些外力上下功夫了?!?/br> 說這話的時候,老人有點藏不住的嫉妒。 煉器也好,傀儡也好,這玩意兒主要是燒錢,因為材料貴,也因此,尹家是五大世家里最富有的。 這已經讓人心里不平衡了,要是再出一個其他家望塵莫及的小輩,其他幾家在林江市還怎么混? “等等,剛剛工作人員是不是說了兩個人?” “尹家那個后輩不是一個人嗎?哪里來的兩個人?” “……”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游樂場里,兩個人先后從水滑道里沖出來,落進泳池掀起巨大的浪花,迎頭淋在了自己頭上。 上岸之后,方棋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對自己發出靈魂質問:他為什么要陪別人玩這么弱智的游戲? 他就不該貪圖那幾百塊的工資來給人當“保鏢”! 現在“兼職”還沒開始,他先成了一只落湯雞。 他滿心郁悶,擦頭發跟賭氣似的一頓猛搓,站在他面前的人發出一聲輕笑,他還沒來得及抬頭瞪過去,一條柔軟的毛巾罩在了他頭上,隨之覆上來的是那人的手。 寅遲用輕柔的力道幫他擦頭發,一邊還很欠地吐槽:“頭發跟你有仇嗎?你以后想當個禿子鬼差?” 方棋:“……” 因為擦頭發的動作,兩人現在靠得很近,他一抬頭就能看到寅遲的臉,任何細微的表情都能看清。 比起他的郁悶,寅遲的心情似乎不是一般的好,他嘴角高高揚起,不是那種習慣性掛在嘴角的淺笑,而是發自內心地感到開心。 寅遲居然這么喜歡游樂場? 莫名的,看著寅遲的表情,方棋覺得自己心里的郁悶一點一點的消失了。 如果沒有小時候的意外,寅遲本就該作為一個普通人長大,體驗不同的人生項目,而不是莫名其妙地被困在他身邊,體驗到的東西貧乏且無趣。 或許一直這樣下去,寅遲總有一天會被更多新奇的東西吸引,遇上更加有趣的人,他會成為寅遲的人生里微不足道的一段經歷,直到他們之間的因果漸漸淡化,直到他的靈魂不被束縛。 他垂下眼簾,不覺發起了呆,卻連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頭上某人的動作停了下來,手和毛巾卻沒收回去。 寅遲就維持著擦頭發的動作低頭看他,看他掛著水珠的眼睫,看他被水潤過的唇,看他好似卸下了防備,乖順得沒有絲毫攻擊性的臉。 這人今天是不是太順著他了? 他心里剛升起狐疑,方棋就抬了眼,四目相對,撞了個正著。 方棋:“……看什么?” 寅遲目光在他唇上停留了幾秒,輕抿了一下薄唇,聲音變得低啞,說:“你好看?!?/br> “……” 他們來得不算早,等寅遲盡興地在游樂場里玩了一遭,時間已經到了傍晚,殘陽的余暉正好灑在某人打算最后體驗的娛樂項目——旋轉木馬上。 方棋看著以粉色為基調,在圓形轉盤上起起落落的木馬,其中一匹馬上居然還綁了蝴蝶結! 他臉一黑,果斷拒絕:“我不玩!” 寅遲忍著笑,把手搭在他肩上道:“你知道什么樣的人對好玩的東西沒有抵抗力嗎?” 方棋:“……” 知道,但他不想說。 “是小孩兒?!币t說。 “……” 游樂場里既然有歡聲笑語,玩旋轉木馬時聽到笑聲的又都是孩子家長,就算“大人”趨利避害不敢出來,死去的“小孩兒”也忍不住。 方棋最后還是妥協了。 坐上旋轉木馬后他臉更黑了。 他看著撐在自己身側的支桿上不屬于自己的手,轉頭道:“你干嘛非得跟我擠一匹馬?” 是他今天脾氣太好了嗎?他怎么感覺這人越來越得寸進尺了? 寅遲笑吟吟道:“我這不是擔心待會位置不夠嗎?咱們兩個成年人,跟小孩子搶位置,那多不好?” 方棋:“……” 他微微僵著身體,正考慮要不要把人掀下去,身后傳來了稚嫩清脆的“咯咯”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