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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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來什么。 說好的藏得好沒暴露呢? 鬼差問這個問題干什么?他想干什么? 他頓時打起了十二倍的精神, 卻見那鬼差只是在門口站著,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寅遲聽到開門的動靜抬頭, 看到門口出現的人時略感意外地挑了下眉。 而尹濤卻沒他這么心大,依舊滿眼警惕地看著門口。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 寅遲淡笑:“你怎么來了?” 尹濤緊張:“你來干什么?” 方棋:“……” 他來干什么?他進門的時候已經說了。 但他好像已經不需要再問了。 鏡像里的陣法作用于魂體,活人的rou.身有固魂的作用,一定程度上可以免疫陣法帶來的傷害,而寅遲現在傷成這樣,他肯定已經不是人了。 他看著寅遲的傷,良久之后才開口:“怎么這么嚴重?” 寅遲道:“啊,沒事,養幾天就能好?!?/br> “好個屁!”尹濤頓時斥道:“你把臉上的裂痕轉移到身上,你就能當它不存在了?就算給你十天時間,你好一個給我看看!” 寅遲:“……” 他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方棋已經見過了,但他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身體崩裂成這樣,表面還云淡風輕的樣子。 寅遲在學校里的若無其事都是裝出來的? 既然寅遲現在的身體不是真正的rou.身,那他幾乎是完全用魂體在承受陣法的傷害,靈魂受傷比rou.體受傷要痛苦百倍不止,他是怎么做到拖著這種身體面上還絲毫不顯的? 方棋微微擰眉,一時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松開門把走進去,尹濤立馬進入警戒狀態,“你要干什么?” 方棋徑直走過去,把手遞上前,手心向上,一團黑色的氣旋出現在手掌上方,他淡聲道:“極陰的東西,怎么用?” 尹濤:“……” 尹濤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不可置信。 這人是想幫他外甥“補”身體? 他不是鬼差嗎?見到寅遲被驅鬼的法陣傷成這樣的身體就這點反應? 不會有詐吧? 他狐疑地看著方棋,一時沒有動作。 寅遲沉默著看了他一會兒,伸手道:“給我吧?!?/br> “……” 黑色的氣旋從方棋的掌心浮起,悠悠飄到了寅遲伸長的手里,它甚至在寅遲攤開的手心里跳動了一下,才化成氣流鉆進了寅遲的身體里。 隨著純凈的陰氣入體,寅遲身上的裂痕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干涸凝固,傷口看著依然駭人,但好歹沒再滲血了。 寅遲笑著抬頭道:“嗯,立竿見影?!?/br> 方棋:“……” 他不發一言地走到床頭,抬手伸向寅遲脖頸上的傷口,正欲釋放陰氣,卻被人攔住了。 寅遲握住他的手腕道:“夠了,很快就會好了?!?/br> 方棋默然片刻,突然道:“多久?” 寅遲:“嗯?” 方棋:“你多久能好?” 寅遲笑道:“你想我好的話,明天就能好了?!?/br> 方棋垂眼看他,片刻后說:“你的事,等你回學校再說?!?/br> “好啊?!?/br> “……” 說完他抽回自己的手,看了眼寅遲的舅舅,重新拉開房門出去了。 尹濤在原地看著,聽著門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依舊不敢相信道:“他就這么走了?不打算拿你沖一下業績?” 寅遲也看著門口,說:“他不會管他自己任務以外的事的?!?/br> 尹濤:“?” 不會管他自己任務以外的事?什么意思? 他問:“他的任務是什么?” 找那個用怨氣煉魂的幕后之人嗎?但他直覺寅遲說的不是這個。 那還能有什么任務? 寅遲又低頭捻著手心,那是剛剛陰氣的氣旋跳動過的位置,他沉吟片刻,說:“我不知道啊?!?/br> 尹濤:“??” 他更懵逼了。 不知道你裝什么深沉?搞得自己好像很懂人家似的。 不過那人好像確實沒打算把他們怎么樣。 他記得那個鬼差第一次找上門的時候,寅遲也說過“他和別人不一樣”之類的話。 他好像確實有點懂! 想著尹濤神色微頓,看著自己的外甥,面露狐疑:“你是不是早就認識他了?” 寅遲捻手心的動作微微頓住。 尹濤頓時瞪大了眼:“真認識???” 寅遲倏地一笑,抬頭又輕飄飄道:“認識啊,認識好久了呢?!?/br> 說這話時是他慣有的玩笑語氣,尹濤正想著好久是多久? 他失蹤前還是失蹤后? “難道他是你……你干什么?誰讓你下床的?” 一個問題還沒問出口,尹濤悚然一驚。 只見那人撐著他崩裂的身體,翻身就下了床,正要呵斥某人回去好好躺著,又聽他悠然道:“我上個洗手間?!?/br> “……” 尹濤就看著寅遲一邊穿衣服一邊走向洗手間,一邊替他覺得疼,一邊又只能無奈嘆氣。 他沒注意到,在寅遲關門的剎那,他的身體出現了驚奇的變化。 他身前剛剛還像溝壑一樣的傷口,忽然被陣陣黑氣填充,那些撕裂的皮rou,被黑氣牽引著重新黏合,結痂,脫落…… 寅遲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看著里面重新恢復平整光滑的身體,嘴角勾起了一絲諷笑。 世上極陰極邪的材料根本不用去找,他自己不就是嗎? …… 方棋從學校跑到書吧,又從書吧回到學校。 寅遲身上撕裂的傷口,渾身斑駁的血色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 他不是沒見過更加慘烈的身體,地府里那些惡鬼,死狀千奇百怪,斷頭的腰斬的,被碎尸的,甚至還有被做成人彘的,哪一種不比寅遲的傷看起來更慘烈? 但那些厲鬼的身體從來不會讓他有什么觸動,該揍就揍毫不留手。 只是看過了寅遲的身體之后,他到現在都還像心里壓了石頭似的,有一種說不出的滯悶感。 他是不是不該把寅遲卷進他自己的事情里? 不管是之前覺得寅遲還是一個普通人的時候,還是現在知道他的身體狀況之后。 可寅遲不是玄門中人嗎?他有防護道具拿給學校里的學生鬼去防覃元彥,明知道自己的身體有問題,就不知道也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他放任寅遲跟著自己,是為了了斷他身上的因果的,如果寅遲因為他受傷,那不是反倒增加了他們之間的因果嗎? 雖說就寅遲身上那鋪天蓋地的因果線,好像也不怕多幾條。 想著方棋又心覺恍然。 為什么看著寅遲身上的傷他會覺得心口滯悶?大概就是因為這個。 沒有人會在做任務時發現任務越做越多而不感到憋悶的。 或許還有一點心虛。 從入學開始,他讓寅遲參與地府派給他的任務就是出于私心,不管結果怎么樣,人情反正是欠下了。 欠大發了! 也糟心透了。 他郁悶著走進校門,沒注意到校門口站著幾個人從他離校門還有一段距離時就開始盯著他,見他完全無視他們頭也不抬地走進學校,終于有人忍不住開口叫了他一聲:“方棋?!?/br> “……” 見人終于停下腳步看過來,那人又道:“想找方少爺配合一下調查還真是不容易啊?!?/br> 那人皮笑rou不笑,話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也不怪他們笑容勉強,畢竟幾個穿制服的站在校門口,怎么看都比顯眼包還顯眼,能夠完全無視掉他們的,要么被人擋住了視線,要么就是故意裝沒看見。 偏偏方棋兩者都不是。 就算看見了,他也只是在原地看著,沒有被警察盯上的緊張,也沒有要主動配合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