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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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半天,冷冷地收回了手,說:“是你手太涼了?!?/br> 說完轉身走了。 只是背影多少帶了點倉皇。 方棋知道,楊學曾手心里的汗可能不只是熱的,還有嚇的。 寅遲看著他上了樓梯,收回視線,漫不經心地拿出兩張紙巾,給了方棋一張,然后開始擦手心里的汗。 擦了一會兒,他見方棋沒動,側頭問:“需要幫忙嗎?” 方棋:“……不用?!?/br> 旁邊的社團成員已經被他倆的cao作驚呆了。 連朱菁都忍不住道:“一來就雷區蹦迪,你倆可真行?!?/br> 方棋:“……” 他好像什么話都沒說。 寅遲對此不以為意,好像得罪了社長也不是什么大問題……這確實不是什么大問題。 等其他人跟著楊學曾上樓了,寅遲將擦完汗的紙巾捏在手里,低聲道:“看見他手腕上的手釧了嗎?” “……”方棋道:“看見了?!?/br> 楊學曾剛剛和他們握手時,露出來的手腕上戴著一串黑色玉石串成的手釧,那玉石他們之前在方云松的病房里見過,是測魂石。 “他也是楊家的人?” …… 第044章 舅舅 之前寅遲跟方棋說過, 有名的風水世家,對外都有一個彰顯家世的標志物,楊家的標志物就是測魂石, 之前被方云柏請去給方云松做法的楊威手里就有一個。 楊威在方家的事情結束后,被寅遲送回了楊家。 用什么方式送的不知道, 總之那之后楊威就被楊家除名了。 方棋沒想到自己還會再次遇到楊家的人, 還是在一所國際化的大學里。 “學校里的事和會和楊家有關嗎?”方棋突然問。 寅遲想了想, 反問道:“你覺得呢?” 兩個人同步沉默了下來。 這還真不好說。 從楊學曾走進鬼屋的表現來看,他顯然是怕鬼的, 人的第一反應做不了假,看到鬼屋里布置的道具時他身體瞬間的僵硬就已經出賣了他。 但這也說明不了什么,沒誰規定玄門中的人就一定不能怕鬼。 再是他對于學生自殺事件的結論, 斷定學生因為自殺不能去投胎這沒問題, 但有寅遲用鬼域覆蓋校園在前,他如果真能見鬼,那他的記憶就不會被地府的手段清除,他難道不會察覺到學校里陰氣濃度的不正常嗎? 是他知道了裝作不知道?還是他只是看到了學校的變化卻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又或者, 他只是不屑于在他一無所知的“社團成員”面前做過多的解釋? 華城集團地下室的陣法和葉千瑜的“復活”都擺明了和玄門有關, 這時候突然出現在學校里的玄門世家的人, 由不得方棋不在意。 還有,他和寅遲之前看到的鏡子。 鏡面的扭曲只在一瞬間, 眨眼就沒了, 快得好像只是他的一個錯覺。 但是一個人出現錯覺很正常,他和寅遲同時出現錯覺, 那就不太可能是錯覺了。 之前他們的查看被朱菁打斷了, 那之后他們又看過幾次鏡面,都沒有發生什么異常。 “一個學校里再怎么容易鬧鬼, 都不應該這么頻繁且集中地鬧,更何況他們剛剛才損失了葉千瑜,明知道學校里有強敵,如果還要有動作,你覺得他們的目標會是誰呢?” 方棋頓了頓,說:“我?!?/br> 壓制葉千瑜時施展的鬼域,對普通的鬼來說同樣具有壓制作用,就算學校里還有其他的鬼想要作祟,經過了壓制震懾之后,短時間內也不敢再犯案了。 既然不是普通的鬼,那就只有讓葉千瑜灰飛煙滅的“同伙”了。 不得不說葉千瑜在鬼樓里的囂張不是沒道理的,她背后的人同樣很囂張。 “如果鬼差在辦案過程中殉職了會怎么樣?”寅遲突然好奇地問。 方棋道:“如果有跡可循,地府會派鬼差繼續調查?!?/br> 寅遲:“如果無跡可尋呢?” 方棋:“……” 那大概會和人間警方無法破獲的懸案一樣,被記錄在地府新建的檔案簿里。 但比人間好的一點是,人的壽命有限,活著再怎么逍遙,死了去到地府,生前做的一切事都會被地府清算,作孽的人終歸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但之前消散的鬼差,就永生永世地消散了。 地府對此不會在意,甚至連一面錦旗或者烈士的稱號都不會有。 這樣看來,背后突然把目標轉向他的人,或許不是為了“毀尸滅跡”讓地府無從追查,畢竟地府現在已經展開了調查,有他沒他都阻止不了,現在把目標轉向他,很有可能只是一場單純的報復而已。 葉千瑜背后的人……心眼好小。 但如果他們已經將目標鎖定,而事情又和楊家有關,楊學曾在他面前又怎么會那么平靜? 如果他的無知和自大都是裝出來的,他未免也太滴水不漏了。 如果不是楊家,又會是誰? 方棋微微皺眉道:“林江市其他的玄學世家,你了解多少?” “不多?!币t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問:“你想知道什么?” 方棋:“……” 他本來是想問那些玄門世家各自擅長什么,但是又一想,這種東西知道了也無濟于事。 寅遲沉吟了一會兒,忽然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br> 方棋:“?” * 又一次來到寅遲之前給過他的地址,和第一次來時的感受完全不一樣。 微態度書咖,方棋上一次找來這里是在白天,那時方振天剛死,他一個人無處可去,莫名其妙就打車來了這里。 晚上的書店是靜謐又溫馨的,白天也很安靜,但因為閑置的空間里幾乎坐滿了陌生的人,方棋推門進去時,還是感受到了一絲排斥。 寅遲帶他來書店干什么? “小遲回來了?今天沒課嗎?” 前臺后面突然有人出聲,大概是怕打擾到其他人,所以格外控制了聲量。 看起來是書店的工作人員。 寅遲輕輕“嗯”了一聲,問:“老板呢?” “老板在樓上?!蹦侨顺砗蟮臉翘蓍g指了指,“昨天很晚才回來的,現在在補覺?!?/br> “很晚回來?”寅遲輕輕挑眉:“他昨天接活兒了?” “是啊?!惫ぷ魅藛T說:“一個房地產公司的項目上鬧鬼,當事人自己的兒子差點死了,這不是請老板去幫忙看看嗎?” 寅遲:“哦?!?/br> 方棋:“……” 接活兒?鬧鬼? 他來的不是一家書店嗎? 而且這種事是可以光明正大說的嗎? 前臺邊的兩個人說話旁若無人,方棋不由得回頭看了眼,咖啡桌前坐著的客人像是完全沒聽見似的,頭都沒回一下。 “店里有屏蔽關鍵詞的設備,他們聽不見的?!币t很善解人意地給他解釋了一句,拉住他道:“走吧,上樓再說?!?/br> 方棋:“……” 這到底是個什么地方? 老板休息的地方是在二樓往上的一間小閣樓,路過二樓時方棋朝里面看了眼,和一樓的布局有所不同,二樓書架的擺放方式看起來更亂,但又有著某種規律,就像是用書架擺了某種陣法。 他記得上次寅遲跟他說,這是他舅舅的書店。 他舅舅也是玄門中的人? 這倒也不稀奇,就跟警察為了職業便利選擇和同職業的人結婚一樣,玄門中的人,大多也都是“內部消化”。 只是他好像從來沒聽寅遲提起過他爸媽。 或許是有什么不方便,方棋自然也不會多問。 兩人徑直上了小閣樓,本以為在見到書店老板前,他們還有一個等人蘇醒的步驟,不料寅遲連門都沒敲,直接從兜里掏了鑰匙出來,毫不客氣地推門進去了。 “……” 閣樓空間有限,方棋就算想避開一下,在寅遲推門的一瞬間,也還是看見了閣樓里四仰八叉躺在床上酣睡的人。 那人頭發繚亂,眼底還有淡淡的青影,看起來有好多天沒睡好了。 然而寅遲好似完全不知道“心疼”兩個字怎么寫,走到床前把人搖了搖:“醒醒?!?/br> 床上的人眉頭一皺,腦袋一偏,全當沒聽見。 寅遲又道:“別睡了,我帶了個人回來?!?/br> 方棋等在門口,覺得以床上那人賴床的程度,寅遲的叫醒任務應該會持續很長時間。 結果下一秒,床上的人就睜開了眼,“什么?你帶女朋友回來了?” 方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