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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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 好端端的為什么突然罵鬼? 方棋回頭看到這一幕,心情多多少少有點復雜。 女鬼名叫徐真,是他去學生會找齊天天時給他們帶路的,有鬼帶路總比自己看著地圖找要快,之后徐真也一直跟著他們,只是齊天天看不見罷了。 見徐真一臉委屈,方棋只能道:“徐真,那個在教師公寓里開煤氣自殺的女生?!?/br> 齊天天:“?” 他瞪眼道:“她……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方棋道:“我沒說她現在是活人?!?/br> 齊天天:“……”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 不是活人是什么? 那個字在腦海中冒出來的瞬間,齊天天覺得自己的膝蓋有點軟。 “這到底什么情況???!” 其實比起其他直接被嚇暈的狀況,齊天天的反應已經算是鎮定了。 但方棋覺得他還不如暈了,起碼不會吵。 “建筑的構造變了?!?/br> 這時寅遲突然開了口。 方棋回頭抬眼,果然看到樓內的構造出現了變化,原本從大堂進入,在正面的樓梯兩側,還有很多空置的房間,但現在那些房間變得模糊,只留下兩條幽深不見盡頭的長廊,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唯有上樓的樓梯還很清晰。 寅遲倏地笑了:“看來她是想請我們上去???” 方棋:“……” 這叫什么?請君入甕? 倒是狂得很。 “上去看看?!狈狡逭f著已經先邁步踏上樓梯。 寅遲慢他一步跟上。 齊天天在原地一蹦跶:“去……去哪兒???這到底……” “不想死就跟上?!?/br> 方棋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齊天天原本還在猶豫,這時徐真在他身邊叫了聲“學長”,他一回頭,頓時怪叫一聲,馬不停蹄地追了上去。 徐真:“……” 三人一鬼全都上了樓梯,方棋走在最前面,一邊往上走,一邊凝神聽著后面的腳步聲。 從進到大樓起,這里就給他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說不上是什么,但是讓人十分壓抑。 方棋不知道這棟大樓以前是什么構造,但是越往上走,前面的空間好像越窄小,從一樓往上時還是十人并行都不會擁擠的寬敞,上到第二層之后,已經兩個人并行都會覺得擠了。 身后的腳步聲還是兩個人的,加上他自己是三個人的,徐真是鬼,沒有腳步聲。 再次確認之后,方棋繼續往上。 走了半天他頓住腳,心說這三層樓的樓梯是不是過于長了?還是他讓鬼給耍了? 正想著不能跟著別人的節奏走,他準備轉身下樓,手腕突然被人輕輕握住了。 觸感有些冰涼,方棋沒有第一時間轉身,而是問:“怎么了?” 沒人說話,腳步聲也停了。 方棋輕輕蹙眉,因為寅遲有過抓他手腕的前科,上來時也是寅時一直走在他后面,他下意識就以為那是寅遲的手。 但他再一感受,拽他手腕的手好像比寅遲的要細了不少,而且手指順著他的手腕往前,正在往他手心里鉆。 方棋:“……” 他一轉頭,看見一個穿紅衣服的正朝他仰起臉,那張臉慘白慘白的,沒有五官,是在看向他之后,才睜開了細縫一樣幽深的一雙眼睛,同時血色的嘴從一個紅點慢慢擴大,往后咧到了耳根。 …… 第039章 記憶 方棋覺得那張臉就像是一張恐怖面具, 他頓了兩秒,然后毫不猶豫地一腳回踢。 “砰”的一聲,拽住他的“人”后仰跌落, 撞倒在了樓梯拐角,那張面具一樣的臉也四分五裂。 但它沒有就此安分, 而是從拐角處掙扎著爬起來, 扭曲的身體重新“安裝”時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 方棋皺了皺眉, 不是因為那東西的詭異,而是因為自己剛剛被抓過的手腕。 他剛剛是被調戲了嗎? 那幾根試探著要往他手心里鉆的手指在他手上留下的觸感讓他膈應不已, 不由得把手伸得離自己遠了一點。 他臉上的嫌棄過于明顯,樓梯下面剛剛組裝好的臉僵了一下,隨即五官憤怒似的變得扭曲, 血口張開再次朝他撲過來。 方棋:“……” 真是世道變了, 調戲人的比被調戲的先破防了。 它有什么好憤怒的? 很快方棋讓它感受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憤怒,在那東西再次逼近時,他身前浮現出了一縷火焰,火焰迅速暴漲, 將那東西吞噬其中。 “啊……啊啊啊——” 火焰的炙烤讓它發出了凄厲的慘叫, 在空蕩的空間里刺得人頭皮發麻, 明明不似人體,卻散發出了蛋白質被燒焦的味道, 沒一會兒, 那東西便支撐不住,在方棋面前爆成了一片血霧。 血霧散去, 身后早已經沒有了寅遲他們的身影。 他們被分開了? 能做到這么悄無聲息, 這里的厲鬼確實有狂的資本。 剛剛被燒掉的東西自然不是厲鬼的本體,只是它穿著紅衣, 又像是傀儡,讓人不由得回想起在cao場上看到過的紅色鬼影和在公寓窗戶外捕捉到的頭發。 看來他從進校起的第一天就已經被盯上了,而且是一直被盯著。 ……更特么膈應了! 方棋沒有再往上走,而是站在原地看向了樓下,剛剛才走過的路,也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樣子,他現在站著的位置,已經看不到一樓大堂,甚至看不到地面。 他感覺自己站在了一座懸浮在空中的階梯上,往下走會摔得粉身碎骨。 ……但他頭鐵想試試。 明知道身后沒有臺階,方棋還是一腳踏了上去,令人意外的是,他沒有踩空。 他又低頭,看看自己因為后退隱入一片黑暗的腳……但他確實是踩在實地上的。 這就說明,眼前的一切都只是障眼法罷了。 方棋眉頭微動,心說還是高估這里的鬼了。 在他面前玩障眼法? 只見方棋閉了閉眼,周身氣流涌動,下一秒他再度睜眼,眼白已經被陰氣填成了一片濃黑,他眼神凌厲向前,涌動的氣流以雷霆之勢以他為中心開始擴散。 繁雜詭譎的建筑像畫卷一樣被氣流掀開,露出最真實的內里——學生會二樓辦公室。 方棋站著的其實是上去二樓的第二個臺階。 建筑恢復正常,他才繼續往上走。 二樓大概是有文藝部辦公的地方,各種文藝活動留下的合影占了很大的版面,幾乎貼滿了一整張墻面,其中有一張面孔非常顯眼。 那人身姿高挑,身形有致,近景的照片上,她皮膚白皙,眉目如畫,如瀑的長發披散在肩上,是典型款的校園女神。 也有其他發型,不管是扎著高馬尾還是丸子頭,她在和任何人的合照里,都美得很突出。 這人應該就是葉千瑜。 只是學生會都已經搬走了,這里還留著死人的照片,是為了給這棟“鬼樓”增添氛圍嗎? 又或者……是故意給他看的? 但方棋并沒有在照片墻前停留多久,他目光轉向走廊另一邊,忽然瞥見一個身影,正從走廊的盡頭推門走進了一間辦公室。 那身影他認識,是齊天天。 齊天天走路的姿勢很不對勁,他雙手垂在身側,推門也沒有用手,就那么直直地用身體擠進去,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尸走rou。 這種狀態方棋并不陌生,他在監控里看了很多次。 他快步走過去,站到了齊天天推開的那間房間的門口,并叫了一聲:“齊天天?!?/br> “……” 沒有反應。 方棋也不叫了,自己走進去。 齊天天的目標很明確——房間里的窗戶。 他和其他被誘導自殺的學生一樣,正在完成屬于他的“自殺”的過程。 方棋也沒阻止他,而是靜靜地在一旁觀察著,他看著齊天天推開窗,看著他費力地爬上窗沿,又看著他發了一會兒呆,然后站起身,伸開雙臂,向奔赴什么信仰一樣,就要從窗戶邊栽倒。 在他身體墜落的瞬間,齊天天無神呆滯的眼睛忽然變得清明,他瞳孔急劇收縮,身體一陣失重,慌亂間想抓住什么穩住身體,但前傾的身體已經碰不到任何支撐物,反而因為他的動作加劇身體的墜落。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腦子里冒出這幾個字的同時,一聲尖叫即將破喉而出,齊天天只覺得脖子一緊,有人從背后拽了一把他的后脖領,他的慘叫聲戛然而止……被勒的,隨即前傾的身體后仰,被一股大力拉回了房間里。 后頸的力道松開,齊天天捂著脖頸,瞪著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氣。 喘了好半天,他才發現身邊還有個人,側頭望過去,他愣愣道:“我……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