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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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現在說這話出來好像沒有任何可信度。 方棋一開始在他們面前也是這么無從辯駁的,同樣的感受落在自己身上,位置對調,他們才驚覺自己當初做的事有多離譜和過分。 林淑云有心想再說點兒什么,又把話咽回去了。 事到如今還能說什么? 說他們是顧慮方棋的心情,怕他會難受,才特意問問他的意見? 這話他們自己聽了都覺得虛偽。 何況他們憑什么會覺得方棋會因為這件事難過? 他們到底還是沒改變自己的自以為是。 林淑云不禁在心里自嘲,飯也吃得沒滋沒味。 方文瑞看著父母在一旁無地自容,也沒出聲安慰。 他自己也挺無地自容的。 但他到底有和方棋“出生入死的交情”,而且臉皮厚,沉默了沒一會兒,他就忍不住問:“那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有想做的事情嗎?” 方文瑞說話的同時,方棋收到了辦事處的回復。 他看著那所學校的名字時微頓了一下,淡聲道:“我回學校?!?/br> 方文瑞本來只是隨便問問,沒想到他真有計劃,不覺愣道:“回學校?現在?” 方棋:“嗯?!?/br> 方文瑞:“……” 可現在已經是六月了啊。 方文瑞道:“不能等暑假結束了再去嗎?” 方棋:“現在去有問題?” “……沒有?!?/br> 他只是沒想到方棋會這么急。 方云松夫婦更是驚訝,他們沒想到方棋竟是一刻都不想在方家待了。 這一點他們想得倒沒錯,方棋這么干脆地接下這個任務的原因之一,就是打算搬離方家。 他不瞎,他看得出來方家人對他態度的變化。 但他也不蠢,也知道血緣羈絆并不是多么牢不可破的關系。 方云松他們對他愧疚,對他心疼,最多只能說明他們良心未泯,有正常人的七情六欲而已,他并不覺得這份愧疚和心疼,能讓方云松完全對他放下芥蒂,像對方文瑞一樣對他。 人心本就是偏的,沒有人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就像今天就算他拒絕了接方鐸回來,方云松也一定會把人接回來。 留在方家,以后只會有數不清的麻煩。 方棋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從頭到尾目光都沒有在方云松夫婦身上停留一瞬。 說不失落是不可能的,方棋急于撇清的態度,提醒著方云松他做一個父親有多失敗,甚至做一個人有多失敗。 他前所未有地感到后悔,卻沒臉說出挽留的話。 方文瑞也止不住的失落,懨懨道:“那你學校選好了嗎?你應該不是要回去以前的學校吧?” 他以前的學校都已經退學了。 而且他車禍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一個學期已經快結束了,他現在回學校干嘛呢? 方棋道:“去林江市外國語學校?!?/br> 方文瑞一怔:“???” 垂下眼的方云松夫婦也再次朝他看過來。 方棋皺眉:“有問題?” 方文瑞又忙不迭地搖頭。 其實,方鐸之前去的就是林江市外國語學校,但這個方棋應該不在乎了。 頓了一會兒,方文瑞又問:“那你需要幫忙嗎?中途入學的話,手續可能……” 方棋拒絕道:“我自己有辦法?!?/br> 地府讓他辦事,這些最基本的事肯定會給他辦好。 正打算開口的方云松:“……” 他當時是哪兒來的臉認為方棋會和方云柏一樣覬覦方家的事業? 他現在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方棋回學校的事就這么定下了,他甚至沒等方振天的葬禮結束,提前去了大學城租房子。 既然回了學校,他就沒打算再回方家。 葬禮當天。 方家在醫院的一出鬧劇外人不得而知,知道了也不影響他們來參加這場葬禮。 偌大的喪葬館里,前來吊唁的賓客黑壓壓地擠了滿堂,堂外天空暗沉,應景似的,死亡的氣息籠罩了堂內每一個人。 但這不妨礙賓客們將這場葬禮當成另一種意義上的交際場,尤其是他們發現方家被趕出國的假少爺出現在葬禮上之后。 “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方老爺子才剛死,就迫不及待地把人接回來了,看來方總對他這個沒有血緣的兒子不是一般的看重?!?/br> “方鐸回來了?那他親兒子呢?” 方棋從車禍到現在,從沒有在公眾面前露過臉,一時間其他人也弄不清到底是人沒來,還是來了他們沒認出來。 悼念儀式還沒開始,此時在葬館門口,一個青年單手撐著一把黑傘,一身黑色西裝,熟練且從容地面對著進門的賓客對他目光不一的打量,那些打量,最終都會變成和曾經見面時一樣禮貌又客氣的一聲:“方大少?!?/br> 后面跟著“節哀”兩個字。 迎客的人便是方鐸。 “哥?!?/br> 聽到熟悉的稱呼,方鐸微微轉身,就看到方文瑞小跑著從大堂里出來,剛在門口站定,就忍不住沖他吐槽,“一群虛偽的家伙,儀式還沒開始就一個個都紅著眼睛在那兒裝模作樣,搞得他們跟爺爺關系很親近似的?!?/br> 明明都完全不認識好嗎? 方鐸看了他一眼,略顯嚴肅地說:“你也快成年了,遇事別這么情緒化?!?/br> 方文瑞頓時癟嘴道:“知道了,我在他們面前又不這樣?!?/br> 要是方棋在就好了。 他肯定對那群人無差別的冷臉,誰也不慣著。 那多爽??? 想著方文瑞一頓,情緒rou眼可見地低落下來。 方鐸見狀也怔了怔。 從他被迫出國開始,他就在想,他和那位真正的方家少爺見面時會是怎樣的場景,他想過方棋會尷尬,會敵視,甚至可能針鋒相對,但他沒想到的是,對方直接撤回一個人,他回來連面都沒見著。 而家里人提起那人時,統一的反應就是先嘆氣。 倒是讓他好奇不已。 “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突然問起,方文瑞有些意外,但還是認真想了想,眼睛發亮地說:“他很酷?!?/br> 方鐸:“?” “真的?!狈轿娜鹫f:“特別酷,他雖然脾氣不太好,但是……” “方大少?!?/br> 方文瑞正要開始他的高談闊論,就被新來的一波客人打斷了。 方鐸轉頭一看,立馬換上了得體但臉譜化的笑容,回了一聲:“覃總?!?/br> 被喚覃總的人笑意吟吟,對方鐸意味深長地說:“歡迎你回國?!?/br> 方鐸從容道:“謝謝,里面請?!?/br> 覃總對他的態度明顯有些失望,視線一轉,又看向了旁邊的方文瑞。 方文瑞立馬抬頭望天,裝沒看見。 覃總:“……” 被拒絕交談之后,覃總只能帶著他的人進了喪葬館。 他帶的應該是他的老婆孩子,女人親密地挽著他的手臂,而那個孩子,看著和方鐸差不多的年紀,走過之后還頻頻回頭張望。 方文瑞覺得他像是在找人。 找什么人方文瑞不在乎,只是那人還頻頻地回頭看方鐸和自己,這就讓人很不舒服了。 一看就是八卦來的。 明目張膽地來別人的地方看戲,還是葬禮這種場合,這家人有沒有一點禮貌? 方文瑞待不下去了。 迎客這種事對他的血壓不太友好。 方文瑞走后,在館內不起眼的角落,剛剛覃總帶來的兩個人在館內轉了一圈之后終于落座。 “我看過了,方棋沒在……會不會只是同名同姓?那個喪門星怎么可能有這么好命?” 覃夫人卻是搖了搖頭:“我找人問過了,方棋從原來的學校退學了,是別人給他辦的手續,他就是被方家的人接走了……元彥,你說他會不會……” “會不會報復我們?怎么可能?方家連他親爺爺的葬禮都沒讓他參加,能替他出什么頭?” 說話的兩人,正是方棋的養母方慧和她的兒子覃元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