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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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孫子! 謝辭怪異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把玻璃罐子收起來了,抬頭問:“靈魂罐子用不著你親自送吧?來找我有事?” “……” 其實沒什么事。 他只是覺得待在醫院也沒他什么事,他不自在別人也不自在。 他想了想,給自己找了個事,問:“你之前說分部上傳了一個案子,是什么?” 謝辭道:“那個???是一個學生死了之后不肯去地府,在學校里鬧事,你當時不是沒空嗎?我讓別的鬼差去處理了?!?/br> 方棋:“……” “哦,行?!?/br> 他淡淡扔下了兩個字,轉身又要走。 “誒,你等會兒?!敝x辭突然叫住他,“你之前問兩個素未謀面的人牽扯上了因果,那是什么意思?你找到妨礙你投胎的癥結所在了?” 方棋并沒有跟謝辭說過寅遲的事,但方棋這樣總是事不關己對人世的感情完全沒有共情的人,能問出這個問題,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方棋默了一會兒,悶聲道:“嗯?!?/br> 謝辭又問:“是你請來超度的那個大師?” “……” 他無聲默認。 謝辭頓時露出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 “那你可自己悠著點兒,別一不小心玩脫了?!?/br> 世上的事,大多是這種你越不想扯上關系,偏偏非得要你扯上關系的麻煩事,大概是老天也愛八卦,總愛整出點兒戲劇性的故事好供自己消遣。 不過以方棋的性格,就算是玩脫了,估計他也覺得沒什么大不了。 謝辭審視的目光盯了他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問:“你為什么那么執著想去投胎?” 他想問這個問題好久了。 方棋眉間一緊,“活膩了,不行?” 謝辭:“……” 行。 “但你要真是活膩了,想要魂飛魄散的辦法多的是,你又何必選投胎這么麻煩的辦法?” 方棋稍稍沉吟了一會兒,問了個牛馬不相及的問題:“你看動畫嗎?” 謝辭:“哈?” 這跟動畫有什么關系? 方棋說:“有一部動畫叫文豪野犬?!?/br> 謝辭頓時精神一振,說到這個他可就不困了! 他除了是一個網癮“少”年,還是一個重度二次元愛好者,文豪野犬他當然是看過的。 謝辭:“嗯,怎么了?” 方棋:“里面的主角為什么一直熱衷于自殺,你知道嗎?” 謝辭:“不知道啊?!?/br> 方棋:“他為什么一直沒死,你知道嗎?” 謝辭:“……不知道啊?!?/br> 方棋:“我也不知道?!?/br> 謝辭:“???” 說完,方棋轉身走向門外,用行動結束了兩個人的對話。 留謝辭一個鬼在辦公室里呆愣了好一會兒,最后思索出一個結論:這人神經病吧? 方棋從辦事處里出來,外面是一條空無一人的荒涼街道,連行道樹都只剩下稀疏的幾片枝葉,晚風吹過,在高高的枝頭上簌簌作響。 方棋抬頭看了看,從樹枝交錯的縫隙里,看到了天上被云層淹沒的月亮,只透出朦朧的一層光亮。 為什么不想魂飛魄散?大概也是因為不甘心。 不甘心來塵世痛苦地走了一遭,到最后什么都沒留下。 方棋就這么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他沒叫車,也不知道該去哪兒。 方云松在床上躺了兩天,又趕上家里死了人,估計得忙上幾天,至于他是什么樣的心情,會用什么樣的表情來面對那些得知消息后殷勤地來安慰他的人,方棋不太想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回方家,不管做什么,都是格格不入的。 他走著走著,腦子里冒出來一個地址,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回過神來時,車都已經打好了。 豐山區唐嶺路,離辦事處還挺遠的,打車都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到。 下車之后,方棋順著號碼一路找,找到了20號的位置。 是一家書店。 占地面積不大,方棋覺得比不上以前開在他們高中附近的那家新華書店,但看起來又很有格調,上下兩層的設計。 書店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現在是深夜,里面也亮著橘黃色的燈光,透明的櫥窗可以看到內置的布景。 說是書店,其實更像是書咖一體的一家店,里面是設計感十足的層層書架,外圍靠窗,則是一排類似咖啡店里的不規則形狀的小木桌,角落里置有比人還高的盆景,輕松又愜意的場景讓路過的人忍不住想進去一探究竟。 方棋在櫥窗外站了半天,也沒看見里面有人影竄動,想著人估計已經睡了。 他又看了一會兒,轉身欲走。 只是腳步還沒挪開,只聽旁邊“卡嗒”一聲,書店的門被人從里面拉開了。 方棋抬眼看過去,和里面的人視線撞了個正著。 方棋:“……” 他是打算暗中觀察的。 這人怎么都半夜了還不睡覺? 寅遲看到方棋也很意外。 他總是淡然的一雙眼睛,在黑夜里像平靜的湖泊,在看到外面的人時,湖面被人輕點,蕩開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他眼里很快帶了笑:“怎么不進來?” 方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空無一人的書店,眼里的疑惑很明顯。 寅遲解釋說:“我從樓上下來的?!?/br> 上樓的樓梯在側邊另有一個小門,所以方棋沒看見他下來很正常。 方棋站在原地沒動,僵持了一會兒才說:“我沒帶錢?!?/br> “……” “書店里看書不收錢……”寅遲說著倏地意識到什么,又忍不住失笑道:“我又不找你討債?!?/br> 他說的是那三十萬酬勞。 方棋沒說話。 寅遲又道:“要進來坐坐嗎?” 方棋:“……” 真正走進書店,跟外面看到的感受又不一樣,書店里的地板上,雕刻著銀杏葉的紋路,金燦燦的一片,看著跟真的一樣,就連走在書店里聞到的,也都是銀杏獨有的淡淡葉香,讓人聞著心曠神怡。 寅遲把方棋帶到最里面的一張小桌旁坐下,問他:“喝點兒什么?” 方棋看了眼此時離他很近的一臺咖啡機,果斷地說:“白開水?!?/br> 大晚上的估計也沒人會來書店里喝咖啡。 寅遲好像早猜到他會點什么似的,方棋話說完沒一會兒,一杯熱水就放到了他面前的小桌上。 他自己也倒了一杯,走到對面坐下來,問:“怎么了?出事了?” 方棋也沒跟他打迷糊眼兒,直接說:“方振天死了?!?/br> “……”寅遲眼里連裝出來的詫異都沒有,他淡聲道:“哦,需要我安慰你嗎?” 方棋:“不用?!?/br> “好的?!?/br> “……” 方棋郁悶地想,他來這一趟到底是干嘛的? 哦,觀察寅遲來的。 于是他的目光在寅遲臉上掃過一眼,又掃了一圈空蕩蕩的書店,問:“這是你的店?” “當然不是?!币t笑道:“我舅舅的書店,我在這借住?!?/br> 方棋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關鍵詞——借住。 “為什么在你舅舅家借???”方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離家出走?” 寅遲剛抿了一口水,又忍不住一笑:“你以為都跟你似的?” 方棋頓時眉頭一皺。 什么叫都跟他似的? “誰跟你說我是離家出走出來的?” 寅遲單手撐頭,嘴角含笑,聲音愉悅道:“所以你凌晨出門,是特意來找我的嗎?那我可要受寵若驚了?!?/br> 方棋:“……” 他果斷道:“我離家出走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