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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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一個瓊枝美樹般的挺拔人影掀簾而出,目光徑直鎖住了胡成武,雙目冷似寒星。 胡成武先是一愣,繼而大驚失色:“謝鈺!” 謝鈺不是被打發到深山老林捉熊去了嗎?怎么會突然出現在他的營帳,還殺了他的心腹?難道他瞧出什么端倪了? 不對,不對。 他眼下又沒對王家村動手,封村是按照朝廷的規矩辦事兒,縱然嚴苛了些,不讓消息外傳,那也可以解釋為怕瘟疫的消息傳播擾亂民心,缺醫少藥,他也能說最近鎮上也出現病患,一時自顧不暇,沒能及時運送藥材過來。 從頭到尾,他沒露出任何馬腳! 謝鈺就算猜到了什么,他也沒有絲毫證據! 胡成武想通這節,心下稍定,立馬拔出腰間佩刀,指向謝鈺:“謝鈺,你是不是瘋了,居然敢殺官造反?!” 他指著地上那顆頭顱,厲聲道:“這人是我麾下先鋒,品階只比你低半階,你有何資格殺人砍頭?!我看你分明是心存不軌,來人,把這亂臣賊子給我拿下!” 他話音剛落,帳篷就被直接挑破劃開,百號人將這片地圍得水泄不通,最中間的二十幾人手持長 槍齊齊對準了謝鈺,只待胡成武一聲令下,這二十幾桿槍就能同時戳進謝鈺rou身里。 相比之下,謝鈺身邊護持得不過區區十幾人,實在是形單影只。 胡成武由最初的驚慌,已經漸漸變為了得意,沒想到謝鈺出了這等昏招,無憑無據就敢斬首官員,他正好可以借此直接要了謝鈺性命! 他手一揮,正要下令,就聽謝鈺道:“住手!” 他聲音泠泠,如冷玉相擊,極有威勢。 再加上他是當世名臣,不論是朝堂還是軍營都是威名赫赫,不少將士面面相覷,握著長槍的手竟然真的松了松。 在眾人的注視下,謝鈺目光緊緊盯著胡成武,提氣高聲道:“胡守備,你私吞朝廷派發的賑災款項在先,封鎖消息縱兵屠民在后,實是罪無可赦!” 胡成武心里一亂,立即反駁:“一派胡言,我都是依朝廷法令辦事兒,何來縱兵屠民,你這是血口噴人,分明是你先殺官謀反!” 他被長兄庇護太久,雖狠毒卻無剛勇,一遇事便露了怯,和謝鈺開口對質便落在了下風。 謝鈺稍稍側身,露出身后一人,胡成武一看,發現居然是他心腹手下的一個伍長,那人高聲道:“我作證,胡守備向他的心腹馬二下令,讓他帶著兵馬,今日之內把整個王家村屠殺干凈,我覺得不妥,正要阻攔,馬二一怒之下便要殺我,幸好謝大人及時出現救下了我,又殺了馬二那狗賊,不然這會兒王家村數百口人已經遭了毒手!” 細算下來,胡成武這事兒還真是冤枉,這命令壓根不是他下的??! 此事還有轉圜的余地,一來謝鈺沒有他貪污賑災款的證據,二來馬二已死,他完全可以把罪責全推到馬二頭上,第三天,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品階高于謝鈺,他長兄又是薊州刺史,謝鈺根本無權處置他! 他正要辯駁,忽然心口一涼,被一柄如秋泓瀲滟的寶劍直接穿透了。 謝鈺根本不給他張口辯解的機會,拔出長劍,直接削掉了他的腦袋。 他冷玉一般的面頰上濺了一串血跡,毫不避諱地提氣胡成武的頭顱:“胡成武貪贓枉法,殘害百姓,今日我將他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他高舉起胡成武的官印,沉聲道:“從今日起,由我暫代守備一職,爾等需聽我號令,都退下吧!” 胡成武仗著胡刺史作威作福,在軍中本就不得人心,眾人相互看了看,向謝鈺行禮:“我等愿唯謝大人馬首是瞻!”說完便躬身退下了。 等人都走了,長樂才擦了擦冷汗,低聲問:“大人,咱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謝鈺這一番cao作瞧著威風,實際上也是險象環生。 他們剛到王家村附近,就見馬二領兵準備屠村,馬二和手下伍長起了爭執,謝鈺趁機殺了馬二,又趁亂闖入軍營,趁其不備將胡成武就地正法。 但實際上,謝鈺品階低于胡成武,即便定罪,他根本無權處置他。 而且胡成武畢竟是五品大員,僅憑一個人證也定不了胡成武的罪,所以謝鈺雷厲風行,以極快的速度殺人奪權,根本不給他人反應過來的時間。 最重要的是,胡成武是胡刺史之弟,謝鈺這么貿然殺了他,之后兩人必定是不死不休! 第098章 起手不悔, 謝鈺并未像長樂一般憂心忡忡,他神色自若:“這無妨,軍中素來有事急從權的慣例,胡成武和馬二已死, 這兩人合謀屠村的罪名跑不了了, 只要收集他們昧下賑災款的證據, 如此一來, 證據確鑿, 我為了救下數百村民的性命,也是迫不得已才如此行事?!?/br> 長樂心念一轉,瞬間明白過來了——假如胡成武不死, 他還能把貪污屠村的罪名扣在馬二身上,現在他已經成了尸首了, 自然無從辯解。 謝鈺行事一向如此,雖遵循律法,卻從不拖泥帶水,該出手時一向果決,長樂大為嘆服, 又擰了擰眉:“只是胡刺史那里...他不會放過您的?!?/br> 這人還是謝鈺的頂頭上司,正兒八經的封疆大吏,薊州之長, 真是要了命??! 謝鈺卻搖頭:“無妨?!?/br> 他望向長樂:“你可知人生一世,該如何立于不敗之地?” 長樂有些糊涂:“請您指點?!?/br> 謝鈺沉聲道:“做正確的事?!彼抗廪D向村落方向:“只要做正確的事, 安守禮法,順應民心, 就能立于不敗之地?!?/br> 長樂先是不解,再結合謝鈺往日行事, 悟了。 只要謝鈺做好一個同知該做的,厚待下屬,順應民心,胡刺史就算再恨他,也無法拿他怎么樣。 他又小心翼翼地問:“那沈娘子那里,咱們是不是先派人把她接出來...?” 這事兒說起來簡單,細細想來卻非常棘手。 他們來之前,已經打聽過村子里的病況,眼下村子里九成的人都倒下了,附近三個村子的村民也陸陸續續染病,沈椿倒像是對這種病有抵抗似的,明明是最早接觸瘟疫的那批人,到現在還活蹦亂跳的,甚至每天有空給病患把脈熬藥。 但誰能保證她身上沒有攜帶這種疫病,萬一把她接出來之后,瘟疫再次擴散呢?并且封村的命令是朝廷下的,令諭上很明確地寫了不使一人進出,救出沈椿便等于違抗律法。 可若是不救,誰能保證她會這么一直康???萬一她后面發病,謝鈺只怕照料不及! 此生頭一次,謝鈺生出了私心,他并未猶豫:“我親自去疫村把她接出,送去郊外私宅,不使她和人接觸便是了 ?!彼活D,又道:“你們不必跟著?!?/br> 長樂大驚失色:“萬萬不可,您怎么孤身前往疫村接人呢?萬一您也染上疫病該怎么辦?” 謝鈺擰眉:“我意已決,你不必多言!若是接不出她,我便隨她一并在村里住下!” 長樂差點吐血。 他家小公爺素來張弛有度進退得法,萬萬沒想到也有這般犯蠢的時候! 幸好謝鈺還留了點腦子,他尚不知村里的詳細情況,貿然進去之后,他染上疫病反而是小事兒,若將瘟疫傳開反倒要命,他便寫了封書信,又找來軍中最精良的信鴿,將書信準確無誤地送進了沈椿院子里。 沒想到沈椿收到信之后,連罵了三聲有病。 她在村里待的好好的,還有余力照顧一下相親們,她都沒死呢,需要謝鈺上趕著進來殉情? 反倒是胡成武身死,胡成文虎視眈眈,疫病又逐漸傳到了鎮上,外面一攤子事兒還沒理清呢! 她沒忍住寫信給謝鈺罵了一頓,謝鈺收到信之后發熱的頭腦終于冷卻了些,得知她安然無恙,他也終于能定下心思處理要務,又吩咐人盯著王家村,隨時留意她的安危。 因他貿然殺了胡成文,胡成文深恨不已,原本是要給他定罪的,謝鈺恰在此時遞交了胡成武貪沒銀款意欲屠村的證據,薊州上下無數雙眼睛盯著,胡成文不光不能治他的罪,還得來信好好褒獎了他一番,又迅速和胡成武撇清干系,自陳管教弟弟無方。 沈椿放出來的那十幾頭豬也發揮了極大作用,村里瘟疫的消息終于傳開,引起極大的關注,朝廷這次不光派了兵馬駐守,還送來了太醫和藥材,薊州不少鄉紳也組織募捐,王家村的疫情終于得以控制,最早患病的那一批村民終于慢慢好轉。 ——只是這疫病傳染力頗強,漸有往府城擴散的趨勢,胡成文作為薊州刺史,就算是為了做樣子也不敢慢待,他只能捏著鼻子來良駒鎮住下,順理成章地接過了控制疫病的指揮權。 只是他心里實在恨毒了謝鈺,商討完防疫要務,回到衙署之后,狠狠地摔了個杯盞:“豎子可恨,我恨不能啖其rou飲其血??!” 親弟被害,他甚至不敢擺靈堂悼念,心中對謝鈺自是怨毒無比,恨不能將其凌遲處死! 他雙目含淚:“我可憐的二郎啊,年不過而立便慘遭謝鈺毒手,長兄向你發誓,來日必提謝鈺頭顱見你!” 幕僚在一旁勸道:“大人消消氣,您是謝鈺頂頭上司,還怕日后沒有要他命的時候嗎?” 不過他和胡成文心里都清楚得很,這話只是說說而已,謝鈺當差一向挑不出疏漏,想要殺他談何容易? 除非他們派刺客暗殺,但謝鈺身為謝家子弟,身邊必然有部曲暗衛護著,只怕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被謝鈺抓住了把柄。 胡成文一時奈何不得謝鈺,滿腔邪火撒不出去,神情陰沉地在堂屋里來回踱步,忽然問道:“我想起一事,二郎封村的消息是怎么傳出去的?謝鈺又是如何得知他封村的?” 他表情狠厲起來:“莫非有人告密?!” 雖然疫病被人關注,沈椿用豬傳遞消息的事兒自然也瞞不住,幕僚在胡成文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胡成文咬牙恨聲道:“好好好,好個賤婦,我便先殺了這賤人,以告慰二郎的在天之靈!” 殺謝鈺不容易,想殺個鄉下女子還不簡單?胡成文正要吩咐下去,幕僚又攔了一下:“大人且慢?!?/br> 他低聲道:“據卑職所知,那女子和謝鈺關系匪淺,謝鈺從良駒鎮追到王家村,都是為了那女人,您想殺她,恐怕也不容易?!?/br> 他見胡成文臉色難看,忙又補充:“不過謝鈺的把柄難捉,想捉那民女的軟肋還不容易?卑職聽說她是周太醫的關門弟子,您不如先派人去周氏醫館打聽一番,看看有什么文章可做?!?/br> 胡成文立即點頭應下。 周太醫馭下頗嚴,從醫館里自然打聽不出什么,胡成文正懊惱間,忽然有個自稱沈椿師兄的男子登門來訪。 他詢問幕僚一番,才知道這人名叫周義明,是周太醫的干兒子,原本是要傳承周太醫衣缽的,沒想到沈椿從天而降,直接搶了他的位置,兩人已經明爭暗斗過好幾回了。 他和沈椿是利益之爭,想必也是不死不休。 胡成文聽完,立即道:“請他進來?!?/br>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周義明就被帶了進來,他正要點頭哈腰地寒暄幾句,胡成文就直截了當地道:“你今日來此可是為了沈椿?” 周義明一愣,隨即明白這位刺史的意思,連連點頭:“正是正是?!?/br> 他也不敢耽擱,直接切入正題,躬身道:“草民翻閱古書,尋得一個治療疫病的神方,特來獻給刺史?!?/br> 胡成文一挑眉:“哦?” 周義明信誓旦旦地道:“每逢瘟疫,總有那么一兩個人久處疫區而不染病,若以這種人的血rou入藥,便可化解整場瘟疫!” ——眼下符合條件的人只有一個沈椿。 胡成文雙目湛然發亮,幾乎要撫掌大笑。 妙哉妙哉,這真是一個針對謝鈺和沈椿的絕妙毒計。 謝鈺不是一向標榜大公無私一心為民嗎?如今為了百姓安康,得用他心上之人的血rou作為藥引! 若真讓沈椿入藥,他就能讓謝鈺也嘗一嘗這切膚之痛。 若謝鈺阻攔不讓,那便是因一己私欲延誤時機,他將要身敗名裂不說,胡成文能正大光明地治他的罪! 這真是...極好! 第099章 因為王家村是最早出現病情的, 再加上王家村地方夠大,物產也豐富,謝鈺思量了一番,便把鎮上和附近幾個村子的病患全安置到了王家村, 再請來以周神醫為首的出名大夫到附近的營帳會診。 朝廷派發下來的賑災銀兩不少, 他深知許多人盯著這筆銀錢, 所以凡事無不親力親為, 從采購藥材到延請大夫都是他都親自上陣盯著, 確保這筆錢用到了該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