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書迷正在閱讀:真少爺考上了地府公務員、一夜驚喜:霍五爺的心尖寵、病美人他總也擺不爛[穿書]、小財迷她嫁給了黑心王爺、救贖美慘受后渣攻懷崽了[快穿]、吃吃喝喝的重生小日子、繼續撿小可愛、重生八零團寵小神醫、氪金養美人,我躺著贏麻了、真千金在年代搞科研
這哥兒倆在薊州是作威作福只手遮天慣了,聽說老對頭謝鈺被貶謫到良駒鎮,胡成武摩拳擦掌地要給他點厲害,沒想到此人手段了得,反而是他吃了 不少虧,心下當真憋悶。 胡成武也不正眼瞧人,鼻間哼出一聲:“我的藥配的怎么樣了?” 周義明一笑,把他引到了內間,奉上一瓶丹藥:“早為您準備好了,新練的虎威丸,保管您能威風凜凜,大展雄風?!?/br> 他這人做大夫水平不怎么地,但做生意卻是一把好手,眉眼極是通挑,笑著問胡成武:“您之前不都是派下人來嗎?今兒怎么得空了?” 胡成武接過藥丸,在手里隨便拋擲了幾下:“聽說你爹新收了個女弟子,生的極是貌美?!?/br> 他目光四下一掃:“人呢?” 周義明立馬心領神會,他心念一轉,笑:“您來得巧了,我爹心疼她,正要為她擇一靠譜夫婿呢!” 胡成武嗤了聲,抬手止住他的話頭:“少來這套,就算是她自己送上門兒,我還要驗一驗成色呢,別想著拿什么鄉下村姑來糊弄我!” 周義明笑意不減:“您一瞧便知?!?/br> 第087章 沈椿本來就有底子, 天賦又好,因此進步神速,這幾日已經開始在醫館義診,周太醫在背后為她指點一二。 不過他老人家年紀大了, 用過晌午飯便覺得困乏, 在后面的屋子小歇, 沈椿單獨為一個懷了孕的小婦人看診。 就在此時, 周義明帶著胡成武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居然一把推開正在等著搭脈的小婦人,笑呵呵地道:“師妹,這位是胡成武胡守備, 他聽說你醫術高明,特來請你診斷一番?!?/br> 自打進來, 胡成武眼珠子就跟長在沈椿身上似的,挪也舍不得挪一下。 這小醫娘生的實在是明艷動人,一身肌膚似蜜糖般,莫說是在這邊關苦寒之地了,就算是長安少有這樣的艷色。 他眼睛都瞧直了, 直到腰上被周義明輕撞了一下,這才如夢方醒地道:“對,對對, 小娘子幫我診診脈,摸摸骨?!边呎f邊涎著臉往沈椿跟前湊。 沈椿先把差點摔倒的小婦人扶穩了, 又安撫了她幾句,才皺著眉道:“我看你挺精神的, 這是把的哪門子脈?” 這人眼神黏膩下流,整個人都快貼到他身上了。 她心下頗為反感, 猛的后退一步,面無表情地道:“不過你面色淡白,眼底青黑,倒似脾腎羸弱之兆,回去好生靜養吧!” 胡成武在鎮上橫行霸道慣了,還沒人敢這么直接拒絕他,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極是難看。 他上前一步就要用強:“好你個沈氏,竟敢對本官這般敷衍,本官今日若不給你個教訓,來日你豈不是要翻了天去!” 他正要捉沈椿,就聽屏風后傳來一把蒼老聲音:“胡守備,這里是我周氏醫館,不是你胡府,她是我周某人的弟子,也不是你胡守備的家奴,更不是你想責罰就能責罰的!” 沈椿一見周太醫來,忙閃身躲在他身后,低低喚了聲:“師父?!?/br> 周太醫安撫地看了他一眼,這才轉向胡成武:“瞧病又不是只有診脈一門法子,望聞問切都是在瞧病,我徒弟從守備面色推斷出守備的癥候,就算說的不準,也不必如此動怒,否則以后誰還敢給守備瞧???” 胡成武臉色鐵青,手里馬鞭一揮,就要讓人拆了這把不長眼的老骨頭,再一把火燒了這醫館。 周義明見他眼神不對,忙在背后拉了他一把。 他固然瞧沈椿不順眼,但周太醫和醫館出了事兒,他也得跟著倒霉。 被他攔這么一下,胡成武才終于想起來,周家是鎮上有名的大族,這位周太醫當年更是不少達官貴人的座上賓,人脈廣博,如今雖然致仕了,但聲望依然不減,他哥特地叮囑過他,最好不要得罪這老東西。 胡成武強忍下這口氣:“既然周老先生求情,某也不多言了,告辭?!狈笱艿匾还笆直戕D身走了。 周太醫看向周義明,厲聲呵問:“把這樣的人帶來見你師妹,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爹您這就是冤枉兒子了...”周義明被獨自留在原地,十分尷尬,強笑著解釋道:“最近爹娘在為沈師妹挑選夫婿,我瞧胡守備高大英武,至今又未曾娶妻,便想帶他來見師妹一眼,倒是讓師妹誤解了我的一番好意...” 周太醫:“究竟是不是冤枉,你心里清楚得很!”他冷冷看了他一眼:“滾!” 周義明如蒙大赦,正要轉身跑路,周太醫又在他后面補了句:“明日起,你暫時不用來醫館了,你在家好好修心修德吧?!?/br> 周義明雙腿一軟,正要求饒,周太醫直接讓人給他攆了出去。 等周義明被攆走,周太醫才嘆了口氣:“到底是我年老,不中用了?!?/br> 要是他再年輕個二十歲,周義明哪敢這么明目張膽地作妖?他倒是有心把周義明趕走,奈何這人是他過了明路記在名下的養子,官府戶籍和族譜都有憑據,只要他沒干違法犯罪的事兒,他就得認這個兒子。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把這個醫館保下,絕不能讓他落到周義明手里。 他還是不大放心:“胡成武那人好色成性,去年還險些欺了一個商人的妻子,幸好那商人也是有些門路的,這才幸免于難,我一介老朽,只怕護不住你,這兩天讓石斛陪你下差吧?!?/br> 沈椿正色應了。 那胡成武好像是真的熄了心思,這兩天也沒見他上門,倒是她和謝鈺約定的時間快到了,今天她下差的時候,正好看見謝鈺在院子里收拾行李。 他的病似是還未好全,一邊忙活一邊咳嗽個不停,竟有幾分可憐模樣。 謝鈺原來是多么金尊玉貴的一個人,單是他的院里就有三十來個人服侍,所用器具無一不是稀世珍品,這會兒慘遭貶謫,人也落魄了,生著病還得親自干這些粗笨活兒。 沈椿猶豫了下,問他:“你吃藥了嗎?風寒還沒好?” 謝鈺輕輕道:“大夫說這次風寒發的急,得好生將養一段時日?!?/br> 說完,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眼底波光微微流轉,似乎在暗示著什么。 沈椿心里警鈴大作,立馬道:“這沒事,等你搬走之后好好養幾天就行?!?/br> 謝鈺一頓,眼里的光芒淡去幾分,又收回視線:“放心,明日我便走,不會纏著你的?!?/br> 沈椿也不知道說啥好:“那你自便吧,我先回去了?!闭f完就轉身回了自己屋里,‘砰’一聲關了門。 謝鈺站在門口,目光落在她緊閉的院門上。 過了良久,他伸手撣落身上的灰塵,輕嘆了聲。 夜里猝不及防下了一場薄雪,第二日便有不少人著了風寒,醫館里也格外忙碌些,等她下差的時候,天徹底黑了。 石斛照例送她回家,沒想到剛走到旮旯角,就被五六個彪形大漢團團圍住。 胡成武站在最前頭,上下打量沈椿幾眼,扯著嘴角一笑:“幾日不見,沈娘子越發俊俏了?!?/br> 沈椿心里一跳,往后退了幾步:“你又要干什么?” 胡成武呵呵笑道:“我也不瞞沈娘子,自從我老婆死后,我一直沒能再娶,自從見過沈娘子,我這個心啊,全撲在了你身上,咱們都是二婚的,也沒那么多講究,你今日隨我回府,咱們明日就辦酒席,我保管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榮華富貴取之不盡!” 要是沒有姓周的老東西攔著,他或許還不至于這么咄咄逼人,但被那老貨擠兌一遭,他還非把他這得意弟子弄到手不可了! 沈椿深吸了口氣,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守備的心意我心領了,只是師父已經為我物色好了夫婿,師命不可違,守備請回吧?!?/br> 胡成武方才還笑呵呵的一張臉立馬變了,往地上用力啐了口:“他姓周的算是個什么東西?你真以為我怕他?爺看上的人,別說是只是定下夫婿了,就算是你過了門兒,我也有辦法讓你乖乖爬上我的床!” 他馬鞭一指沈春,厲聲道:“給臉不要臉的東西,帶走!” 在他翻臉的剎那,沈椿拉起石斛,毫不猶豫地掉頭就跑,兩撥人 在彎彎繞繞地小巷里來回奔波穿梭。 沈椿是女子,石斛不過一半大小子,論及體力自然比不過幾個大老爺們兒,眼看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用力推了石斛一把,壓低聲兒道:“你把這事兒告訴師父,讓他去官府報官!” 周太醫是薊州有名的神醫,由他親自去衙門告狀,他胡成武再有權勢,官府也不能置之不理。 石斛猶豫了下,咬著牙邁開腿跑了。 沈椿左右瞧了眼,當機立斷地跳進一口臟兮兮的空水缸里,又拿簸箕把缸口遮蓋嚴實。 她剛藏好,胡成武就帶著人追過來了,這條雜七雜八堆了不少雜物,他四下一瞧,沒見著人影,正猶豫著要不要去別處搜尋,余光忽的一閃,見雜物似有被翻動的痕跡。 他心里立馬有數了,高聲道:“人就在這兒,給我搜!” 他沖著巷子道:“沈娘子,我勸你最好識相點,自己走出來,一旦被我搜出來,我保管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沈椿打著能拖一時是一時的主意,咬了咬牙蜷縮在缸底。 胡成武威脅完之后,見巷子里遲遲沒有動靜,他冷哼了聲,伸腳踢飛了幾個雜物,氣勢洶洶地朝著巷子里迫近。 沈椿耳朵聽著越來越近的東西,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終于,胡成武來到了這口水缸前,透過簸箕的縫隙,她看到他伸過來的一只手。 完了。 沈椿心里一沉,牢牢攥緊了方才撿到的一塊碎瓷片。 這時,一個繩套從天而降,準而又準地套中了胡成武的脖子。 麻繩繃直,上面系著的活扣收緊,牢牢地鎖在了胡成武的脖頸之上。 牽著麻繩的力道極大,將胡成武勒得眼球暴凸,人不受控制地被拖了出去。 沈椿眼睛都瞪大了,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聽胡成武暴喝了一聲:“是你!” 他聲音狠極:“你為何屢屢壞我好事?!來人,給我把他拿下,我今兒要活剝了他的皮,叫他跪在地上管我叫爺爺!” 沈椿也不知道他說的人是誰,只聽一陣兵械碰撞之聲,胡成武喘息聲漸大,最后終于不支:“算你有種,咱們走著瞧!” 他厲喝了聲:“走!” 然后就是腳步聲漸漸遠去。 難道是師父派人來救她了? 沈椿正一頭霧水,頭頂的簸箕被掀開,一只玉雕似的手探了進來:“出來吧?!?/br> 這只手她熟悉極了。 她甚至還沒能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快了頭腦一步,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手交到這只手里。 這只手微微用力,輕松將她拉了出來。 謝鈺面上似有幾分后怕,入鬢長眉微微擰著:“我酉時下衙,你明知道我就在院子里,為何不向我求助?” 沈椿愣了下,摸了摸后腦勺:“我忘了?!?/br> 她真忘了,在她看來,謝鈺跟她已經沒什么關系了,她就算找人求助,最先想到的怎么也不會是謝鈺。 從她臉上,謝鈺讀出了她在想什么,慢慢品出一縷蒼涼來。 她真是下定決心,徹徹底底地和他斷了,從根兒上,她覺得兩人不會再有任何關系,所以危急時刻,她本能地忽略了向他求助這個選項。 他閉了閉眼:“罷了,我送你回去吧?!?/br> 他剛邁出幾步,忽然遏制不住地劇烈咳嗽起來,他單手掩住唇,又有鮮血從指縫中汩汩冒了出來,怎么止也止不住。 沈椿臉色都變了。 她這會兒才終于意識到,謝鈺可能不止受了風寒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