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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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不伐很不自在的輕咳一聲,“我不是很餓?!?/br> 喬矜己話少,“哦?!?/br> 莫名的,她覺得對方現在好像也不是那么遙遠。 就好似,他也在用同樣鱉口的言語,來說出他也覺得這里東西貴的事實。 兩人目光相撞,短暫交匯片刻,喬矜己先挪開了。 過了片刻,張不伐再次出聲,“先介紹一下吧,我叫張不伐,目前是開一家花店?!?/br> “喬矜己,會計?!?/br> “可以說一下你面對另一方的看法嗎?” 停了幾秒,喬矜己決定還是如實說出來,“我是不打算結婚的,來這里是因為鐘曉平時對我很好,我不好意思拒絕她,也不想耽誤你的時間,抱歉?!?/br> 雖然說著抱歉的話,但他絲毫沒看出對方有不好意思的神色。 好像自始至終,她都很平淡。 喬矜己確實是這么想的,畢竟是鐘曉沒經過她同意就給她安排了一場相親。 她是個無辜人。 “那一起吃完這頓飯,不過分吧?” “可以?!?/br> 雖然兩人選的少,但吃的格外慢,喬矜己是想仔細嘗一下這79塊錢的雞rou和她平時吃到的有什么不同,而張不伐,不是一個冷場的人。 “你為什么學會計???” “高中老師推薦的,就學了?!?/br> “我是喜歡花這些,所以才想開花店?!?/br> 喬矜己嗯了一聲,沒什么興趣。 張不伐仿若沒注意到她的冷淡,繼續說著,問到喬矜己時,她也會應答。 等她吃完后,示意服務生過來,忽然沒頭沒尾問了句,“請問,你們這里的餐具和紙巾收費嗎?” 張不伐瞬間噤了聲。 她是來到這邊,才知道原來有的西圖瀾婭餐廳吃飯,就連餐具和紙巾都是要花錢的。 第一次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她當時還問店員是不是可以把餐具帶走,畢竟她是花了錢的。 可當時那個店員滿臉不可置信,也覺得這樣好笑,一副高傲的態度,“餐具使用費是你使用餐具的費用,窮瘋了還想帶走?” 那是喬矜己第一次在這座城市吃飯,她攢夠了學費,想獎勵自己一次,卻被殘酷的現實羞辱,讓當時年幼的她無地自容。 甚至覺得丟人。 不過覺得丟人,是二十歲的她,而不是現在二十四歲的她,哪怕她依舊覺得這件事情很不合理。 店員聽到她的話后,一愣,似乎是頭一次遇到問這個問題的顧客,微笑回,“收費的,餐具一人兩塊,紙巾開盒計費,一盒三塊?!?/br> 喬矜己在此刻無比慶幸她來的時候沒動那盒紙。 稍稍頷首,“好的,謝謝?!?/br> 等店員走后,喬矜己看向對面,“我把錢轉給你?!?/br> 頓了下,又補充,“直接掃你微信收款碼?!?/br> 張不伐愣住,隨即道:“不用了?!?/br> 他更想說的是,一頓飯錢而已。 喬矜己堅持,“不行?!?/br> 兩人僵持片刻,還是張不伐敗下陣來,找出微信收款碼,放在桌子上。 正準備轉,忽然想起來什么,“你的那份多少錢?” “68?!?/br> 喬矜己打開手機,算了兩遍,確認沒問題后,給他轉了75.5。 “飯錢是73.5,算上餐具,我給你轉了75.5,你看一下?!?/br> 張不伐語氣有些許生硬,“不用了?!?/br> 抿了抿唇,“你還是看一下吧?!?/br> 張不伐不明白她這么堅持的意義在哪里,只好打開手機,確實是她說的數。 確認沒問題后,喬矜己才離開,走之前,還和張不伐說了聲再見。 等喬矜己走后,張不伐一個人坐在那里,看著面前的東西。 他剛剛一直在說話,所以沒怎么吃。 停留片刻,再次喊來服務生,沒有繼續吃下去的欲望,只好結賬。 他沒想到對方會是這樣一個人,打開手機,正準備問鐘曉對方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目光停留在剛剛選菜時她給他發的消息。 鐘曉:【喬兒平時比較拮據,你吃飯的時候注意點?!?/br> 下面是他回復的一條:【知道了?!?/br> 盯著聊天界面看了幾秒,關閉屏幕。 算了,在背后打聽一個人是很不禮貌的一件事情。 喬矜己站在馬路邊等公交車,把手插進兜里,遙遙望去想看有沒有公交車的影子,嘴唇微張,面前浮現出一團白霧,模糊了她看向遠處的目光。 正準備收回視線,面前忽然停了一輛車。 車窗緩緩降下,喬矜己視線略過,沒太在意,覺得是在這里等人的。 拿出手機,低頭看了眼時間,再次抬頭的時候,碰巧撞上車里人的視線,以及剛剛在西圖瀾婭餐廳分別,那熟悉的面容。 對方眉眼彎彎,似乎完全沒有被剛剛她在西圖瀾婭餐廳里說的話所影響。 他說:“我送你?!?/br> 第02章 喬矜己沒想到對方會送她,兩人剛才雖然很平和,但也意味著以后將會毫無交集,拒絕,“不用了,我等公交車?!?/br> 張不伐收回視線,看了眼車內的時間,“已經八點多了,公交車不一定有了?!?/br> “有的?!眴恬婕焊裢饪隙?。 張不伐沒說話。 她指了指不遠處的站牌,“那上面寫著最后一班車是九點半?!?/br> 說完,也不等張不伐再次出聲,“謝謝,但我還是自己坐車回去吧?!?/br> 拒絕得干脆,生怕和他沾染上一絲一毫。 張不伐沒再堅持,慢慢悠悠地往前開著。余光透過后視鏡,她很瘦,哪怕穿著厚重的羽絨服,手都插在兜里曳著重量,都能感覺到里面空了很大空間,在她身上,被風的帶領下,晃晃悠悠的。 冷風帶的她發絲揚起,她不為所動,筆直地站在那里,似是冬季巍峨高山上一顆青松,堅.挺,沉默,卻又引人注意。 兜里的手機隨著消失的紅色尾燈沒完沒了地響起來,拿出看了眼,按下開關鍵,直接靜音,再次放回口袋里。 第二通電話是在她剛進家門口的時候,還是剛剛的號碼,直接放到一旁,不接聽,等著鈴聲掛斷。 她沒回過去,對方肯定會再打過來。 果然,沒過多久,鈴聲第三次響起。 喬矜己沒立刻接,心里估摸著時間,覺得這個電話快要自動掛斷的時候,這才接起。 還不等她開口,先是一頓指責,“你干什么呢?這么久才接電話!” 像是早就習慣,不咸不淡的解釋,“剛剛在洗澡?!?/br> 喬矜己在內心默數三個數,那頭的爆發隨之而來,“你洗什么澡???你不知道省著點水費電費留給家里用?” 末了,還說了句,“果然是個賠錢的,就是浪費,有這錢給家里多好?!?/br> 喬矜己沒說話,孫念娣繼續絮絮叨叨說著她敗家不會過日子,喬矜己索性打開擴音,把手機放到茶幾上,開始忙自己的。 這二十多年都是這樣,她早就麻木了。 把手機麥克風關閉,從廚房里拿出一個皮都皺在一起的蘋果,等她把蘋果吃完,那頭才停下來,開始說今晚給她打電話的目的,“你過年記得回來一趟,我給你說了一門親事,那邊家里條件挺好的,你可別總說我們對你弟弟好?!?/br> 她忽然來了興趣,“對方家里什么條件?” “去年新蓋的房子,家里有個meimei也在去年結婚了,彩禮給了他們家五千?!?/br> 孫念娣五千兩個字說的極重。 喬矜己繼續問道:“那男的多大了?” “不大,三十九?!?/br> 內心平靜的過分,比她大了十五歲。 “我不回?!?/br> 她自從上大學后,她就再也沒回去過,每次借口都是留在這邊打工賺學費,只是每次都要給家里二百塊錢。 那個時候的她抗爭過,但孫念娣每次都是說一些難聽的話,她索性每次打工都給他們二百塊錢,告訴他們一個月才掙三百。 最開始他們是想讓她把三百塊錢全都給家里,但是她說如果他們要全都要走,那她一分都不會給他們,這才讓步。 哪怕這么多年,她還是不能理解,怎么她在他們那里,就是一文不值的賠錢的玩意,她有的時候甚至在想,是不是他們忘了每個月都是她會給他們一筆錢。 孫念娣很生氣,“你真是在外面翅膀硬了,現在都不聽我的了,人家李陽去年就結婚了,彩禮給了她家三千,前段時間剛生了個兒子,你要是嫁過去,彩禮也能給咱家三千呢?!?/br> 李陽是他們家鄰居的女兒。 “哦,”喬矜己不以為意,拿著手機坐到沙發上,“那關我什么事?” “怎么不關你的事?你不結婚,哪里來的彩禮錢?你弟弟什么時候才能娶到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