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四章 再出小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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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六,鐘岳將那幅畫作卷在報紙中,放入了皮匣內的一個硬紙筒內,換上了一身長款的呢大衣,嘆氣道:“看樣子是不會來了……” 李前程將車子調轉了車頭,替鐘岳開了門,“鐘總,咱們是直接過去嗎?” “去趟超市?!?/br> “超市?”李前程詢問道。 鐘岳坐入車子內,“對啊,有什么問題嗎?” “哦,沒有?!?/br> 車子駛出小荷山,鐘岳顯得很淡定。李前程從后視鏡內看著鐘岳望著車窗外的樣子,將車內的音樂旋小了一些,問道:“鐘總,您打算去見那位徽墨大師來應戰?” “嗯?” “哦,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確認一下,畢竟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崩钋俺涛罩较虮P的手捏緊了一絲。若是歐陽國青來此,李前程一句都不多問的,只是這位神秘的鐘總,太年輕了。他是歐陽國青從歐陽國際出調過來的心腹,派往徽州,是肩負重任,若是被這個鐘總搞砸了,倒了牌子,那么他的飯碗也就玩完了。 鐘岳看了眼手機的信息,說道:“先去超市?!?/br> …… 曹莫榮已經是曹家最老的一輩人了,他的父輩,便是這里制墨的名家,他們祖祖輩輩,都是。那個黃金時代,他跟隨父輩到了寸土寸金的滬上,家族企業,那時候還只能說是一個作坊。 那時候流傳一句話:寧要浦西一張床,不要浦東一間房。住在浦東的,那都是外來討生活的,各式各樣的人,三教九流,魚龍混雜,就是如此艱苦卓絕的時代里,曹氏墨業脫穎而出,然而如今近鄉情更怯,曹莫榮居然絲毫認不出z縣的容貌來了。 “這里原來是大鐘樓,現在沒了?!?/br> “別看老墨廠這么大,當初啊,胡文開作坊就幾間瓦房……” 曹莫榮憑借著兒時記憶,跟曹西嵐講述著古城舊事。 “等一下?!辈芪鲘购鋈恢逼鹧鼇?,原本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立馬嚴肅起來。 曹莫榮看著長孫如此,問道:“怎么?” 曹西嵐扶了扶藍牙耳機,“確定沒錯?” 等到消息之后,他便轉頭說道:“爺爺,果然。姓鐘的回來了,而且盯梢的跟著,正在往市區跑?!?/br> 曹莫榮笑道:“西嵐,我早就說過了。你還不夠老練,一個鐘岳就把你搞得分身乏術,這次爺爺帶你來徽州,就是教你如何下一盤大棋?!?/br> 曹西嵐心領神會地說道:“密切跟著他的一舉一動,記住,跟梢車輛要不斷換?!?/br> 曹莫榮說道:“待會兒去見見老墨廠的幾個老伙計,也不知道這么多年了,還記不得面孔了?!?/br> …… …… 鐘岳去了一趟超市,買了幾盒年貨,便讓李前程這個經理人在還沒上班前當起了司機??吹界娫廊绱藗涠Y,開著車的李前程說道:“鐘總,您要是見大人物,這些禮恐怕輕了?!?/br> “這還輕了?四千多呢?!辩娫莱泽@地問道,按照顧秦提示的,這一套進口化妝品還有這套紅酒,直接就是三千多了。如今鐘岳腰包肥了,才敢這么大手大腳,若是以前……呵呵,瘋了吧。年節送禮,不都是一箱橘子,一箱蛋糕解決的事情嗎?就算是重要的朋友,頂多是一條煙一條酒。 李前程說道:“制墨名家,這隨手一條墨就是上萬,您這禮……要不我聯系一下歐陽副總?” 鐘岳一愣,“制墨名家?見了個鬼,誰說我要去見制墨名家了?” 李前程支吾地問道:“難……難道您是要去聯系徽州的文聯領導?” “呵呵,李經理,現在是節假日,去見他們干什么?我去見我未來老丈人?!?/br> “……” 李前程好氣啊,終于明白以前陪太子讀書的人是怎樣窩火的心里了,這打打不得,罵又罵不得,你說城門樓子,他跟你嘮胯骨軸子。 車子到了徽州市區內的高檔排幢別墅小區內,還得有業主允許才能駛入。鐘岳和顧秦說了之后,小區保安在接到對講機內的放行命令后,才讓李前程將車子開進小區內。 “李經理,你如果有事,就先回去吧?!?/br> “那鐘總再會?!?/br> 看著鐘岳這樣一點不慌不忙,還有心情去見未來老丈人的樣子,李前程覺得之前聽公司里說鐘總手段了得的傳言,怕是以訛傳訛吧。這愣頭青,要不是生了個……不對吧,他姓鐘啊。 鐘岳拎著年貨,終于是到了顧家別墅內。雖然是小區,但都是獨門獨戶,還有院子,這樣的別墅型小區,在徽州市區內都沒多少戶型,每一套價格動輒七八百萬,有些都要上千萬。 叮咚! 鐘岳將禮品歸到一只手,摁了下門鈴。 “秦阿姨,您好?!?/br> 開門的那人笑了,“是鐘先生吧,錯了。我是顧家的保姆阿姨?!?/br> 顧秦走過來,聽到鐘岳這還沒進門就出洋相了,便過來拉他,替他拿來拖鞋,說道:“怎么這么久?” “這不挑禮物嘛?!?/br> “爸媽,這是鐘岳?!?/br> 鐘岳看著從沙發上站起來的顧天昊夫妻倆,打招呼道:“顧叔叔、秦阿姨好?!?/br> 看慣了那些田間地頭的村婦,鐘岳再看秦婉容,這果然是金錢決定生活,生活決定品味,品味決定氣質,那些被壓榨成了生活標本的人,再談金錢如浮云,那簡直是胡扯。 “秦秦這都說了你半天的好了,可把你給夸上天了?!?/br> “阿姨,這是給您和叔叔的一點薄禮?!?/br> 秦婉容很有禮節地笑道:“這么客氣干什么?!?/br> 給鐘岳倒完茶水的黃媽將送來的禮拎走了,一直沒說話的顧天昊看著鐘岳一點也不緊張的樣子,回想著當年他見老丈人的那會兒。即便家底殷實,當看到一臉嚴肅的老丈人時,說不緊張,但心里還是慌得很,怎么看這小子就跟回自己家一樣?兩次三次還行,但是現在……不合適吧。 “咳咳”作為一家之主的顧天昊輕咳兩聲。 秦婉容笑道:“嗓子不舒服要不喝點茶?” “鐘岳啊,今年你們公司生意如何?” 男人嘛,要么談女人,要么就只能談事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