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2「試煉惡墮騎士」(水靈靈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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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霧仿佛成了她唯一的盟友,無聲地彌漫著,與陰影纏綿、融為一體。 那個從天而降的非人存在就站在離她不足十米的地方。 他靜默如雕像,沒有呼吸聲,也沒有發出任何低吼,只有那身覆蓋著細密黑鱗、線條如雕塑般完美流暢的肌rou,在殘破的甲胄邊緣下而微微起伏著。 寒風無聲地撩動那濃密得如水銀流淌的及腰長發,發絲在灰霧中閃爍著冷冽的光澤。 他正緩慢地掃視著濃霧彌漫的墓地,姿態優雅而致命,鼻翼微微翕動。 那沉默的、純粹獵食者般的審視,其壓迫感遠超任何咆哮。 冰冷的、帶著腐朽甜香的死亡氣息如同無形的潮水,無聲地淹沒了這片空間。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恐懼中仿佛凝固的琥珀,粘稠而緩慢地滴落。 幾秒鐘,漫長得如同幾個世紀。 終于,那龐大而優雅得令人心悸的身影似乎沒有發現近在咫尺的獵物。 他再次以一種近乎慵懶的優雅姿態扇動了一下那對巨大的黑翼——翼膜上熔金般的脈絡在灰暗中一閃即逝—— 卷起一陣裹挾著更濃郁腐敗氣息的狂風。 高大挺拔的身軀違背常理地輕盈離地,仿佛融入水中的墨跡,無聲地升入上方翻滾的灰藍色濃霧之中,只留下地面上兩個清晰的、卻散發著不祥氣息的蹄印。 芙羅拉緊繃到極致的神經猛地一松,幾乎虛脫。 冷汗早已浸透了僅存的衣物,冰冷地粘附在背上。 她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灌滿了濃霧中那股令人作嘔的甜腐味。 然而,劫后余生的慶幸只持續了不到一秒。 一個更絕望的念頭狠狠刺入腦海:氣味!她身上殘留的、屬于活人的氣息!還有......該死的! 她的目光猛地落在自己手腕和腳踝,還有身上殘留的汗漬、yin液、精漿和地牢里帶來的污穢氣息。 在寂靜墓地里,在那些非人存在的感知中,恐怕如同黑暗中的火炬般醒目! 身上那沉重的黑鐵鐐銬,手無寸鐵,衣不蔽體,連逃跑都成了奢望中的奢望......而這試煉,從一開始就是無數人的葬身之所。 絕望才剛剛升起,濃霧深處,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倏地又顯現出兩個同樣巨大、籠罩在黑暗中的輪廓—— 他們沒有振翅高飛,而是以一種沉重而迅捷的步伐,好像兩座移動的黑色小山,踏碎擋路的墓碑和枯骨,徑直朝著芙羅拉藏身的這片區域碾壓而來, 空氣被攪動,濃霧劇烈地翻滾,伴隨著它們蹄鐵踏碎地面的沉悶碎裂聲和鎖鏈相互摩擦、碰撞的冰冷金屬噪音。 她的心臟再次沉入恐懼??謶炙查g被一種冰冷的羞恥和決絕所取代。 他們不是靠視覺,是靠氣味! 她身上屬于活人的氣息,那股激烈歡愛的麝香味還有那該死的鐐銬帶來的鐵銹味,在這種存在面前根本無所遁形! “該死......”她無聲地咒罵著,牙齒深深陷入下唇,嘗到了腥咸的血味。 沒有時間猶豫了!一個極其羞恥、極其墮落,卻可能是唯一能暫時掩蓋氣息的念頭在她腦中成型。 強烈的求生欲壓倒了所有的羞恥感。 芙羅拉蜷縮在墓碑后,顫抖著伸手探向自己身體最隱秘的陰皋——那里因為極度的恐懼,早已是一片冰涼的滑膩。 她咬緊牙關,用力抹了一把。 帶著體溫的、晶瑩的水液混雜著精漿滴落在她藏身的墓碑腳下冰冷的石板上,發出微不可聞的啪嗒聲。 在死寂的墓地里,這聲音卻似驚雷般在自己耳邊炸響,巨大的屈辱感瞬間淹沒了她,臉頰燒得guntang。 不敢有絲毫停頓,她迅速擰開一瓶晨風之吻的木塞,那清新的、帶著雨后森林氣息的味道瞬間逸散出來,與墓地的腐敗氣息格格不入。 這是能瞬間恢復體力、珍貴無比的藥劑,在任何一個黑市上都能賣出令人咋舌的天價! 她的心在滴血,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但此刻,它唯一的用途就是掩蓋氣味。 毫不猶豫地拔掉瓶塞后,一股濃郁的、仿佛清晨森林般的清新氣息瞬間在污濁的空氣中彌漫開來。 她咬緊牙關,對著自己沾滿了體液的手掌和身上氣味最濃烈的地方——脖頸、胸口、腰腹、陰皋、大腿——完全傾倒下去,涼滑的液體沖刷著肌膚,也沖刷著她的理智。 冰冷的液體激得她渾身一顫,濃烈的草木清香霸道地壓過了她自身的氣味,甚至暫時蓋過了墓地的腐味。 神啊......這簡直是褻瀆,用珍稀的體力藥劑來洗刷身體,只為了掩蓋那點......不敢再想下去。 這絕對是這輩子打過的最富裕的仗。 藥水的氣味迅速彌漫開,帶著強烈的植物清新感,如同一個無形的罩子,瞬間蓋住了她身上原本的氣息。 芙羅拉也不敢有絲毫停留,在藥水倒完的瞬間,她借著墓碑的掩護,手腳并用地向側后方那片生長得異常茂盛、足有半人高的雜亂灌木叢滾去。 枯枝和帶刺的藤蔓刮擦著她裸露的皮膚,留下道道血痕,但她全然不顧,像一只受驚的鼬鼠,拼命地鉆進灌木叢最深處, 用潮濕腐爛的枝葉將自己緊緊包裹起來,只留下一雙因恐懼而瞪得溜圓的眼眸,透過枝葉的縫隙死死盯著外面。 幾乎就在她藏好的下一秒,一只夜魘那巨大的、覆蓋著黑鱗的羊蹄踏碎了她剛剛藏身處的墓碑! 碎裂的石塊四處飛濺。 這只夜魘明顯是被剛才墓碑前那點異常的氣味吸引而來。 它疑惑地在被芙羅拉體液沾染過的石板附近踱步,巨大的蹄子煩躁地刨著泥土,黑曜石般的眼珠空洞地掃視著四周,鼻翼劇烈地聳動著,似乎在努力分辨那被晨風之吻那強烈氣味攪亂的秘源味道。 距離如此之近,濃霧也無法全然遮蔽他的身形。芙羅拉終于看清了自己面對的是何等恐怖而......矛盾的存在。 這絕非典籍中記載的那種佝僂崎嶇、蹄爪畸形、面目可憎的丑陋夜魘。 眼前的生物,跟記載的出入也太大了, 說是圣經上的天使也不為過......但卻是永墜幽壤的的墮天使。 這個夜魘外表是晨露與月光共同雕琢的杰作。 那張臉是月光下的冷白浮雕,輪廓如神祇刀削般俊美鋒利——這本該是教堂彩窗上受頌千年的圣騎士容顏,如今卻被永夜抽空了靈魂。 眼窩里嵌著的,像是能轉動的黑曜石眼珠,深不見底,吸盡所有光亮,只將月光貪婪地吞入那片無盡深淵。 濃密纖長的蝶翼睫毛在蒼白皮膚上低垂著投下陰影,微張的嘴唇透著一絲殘酷的漠然。 殘破的黑檀板甲僅僅覆蓋了部分寬闊的肩膀和強健的胸膛,像是刻意展示其下的完美。 板甲的裂口下,是起伏如山巒的胸腹肌rou,溝壑分明,覆蓋著一層細密如蛇腹般的炭黑色啞光鱗片,從胸口向下蔓延。 勁瘦的腰線在鱗片覆蓋下驟然收束,緊實如蓄勢待發的獵豹,脊椎的凹陷線條流暢地向下延伸,最終沒入胯部那件堪稱褻瀆的護甲之中——這具身體,曾經是凡人戰士最完美的模子。 而那胯間的護襠根本是種褻瀆的束縛。 數根粗礪的大馬士革鋼鎖鏈,帶著粗劣焊接的痕跡,密密麻麻地纏勒在精窄的腰腹之下,深深嵌進緊繃的腹股溝和恥骨區域的蒼白皮rou里,幾近要勒出血痕。 自髖骨以下,鎖鏈末端雜亂地垂落,隨著羊蹄的移動叮當作響,粗糲地摩擦著下方反曲的漆黑蹄甲。 一條覆蓋著啞光鱗片的蝎尾,正是從這堆鎖鏈束縛的尾骨下方刺出,尾尖那凝固發黑的血珠正不斷滴落著。 鎖環間暴露出大塊蒼冷死白的肌膚,在冷月下泛著釉光,仿佛這脆弱的鏈甲隨時會被下面賁張的力量繃斷、爆開。 垂落的手臂肌rou虬結,而小臂覆鱗漸稀,露出人類肌膚的冷白色澤,而本該是人類手掌的位置,五指已異化為五柄修長、彎曲的烏金利爪——指甲并非生長,更像是從指骨中爆裂延伸出的冷冽暗芒。 每一寸裸露的肌膚都在月色下泛著釉光,似人非人,似神墮魔。 每當踏地,黑鐵蹄甲叩地時濺起逆火。 羊蹄碾碎石礫的脆響里,蝎尾無意識掃過翅尖,鱗甲刮擦聲似砂礫入耳。 沒有呼吸,沒有戰吼,唯有鎖鏈在翼骨孔洞中如受刑者般泣血哀鳴。 而身后,那對巨大的蝙蝠狀膜翼此刻并未完全展開,只是微微下垂,融入垂落的夜幕當中。 翼膜薄得近乎半透明,隱約可見內部虬結盤繞的粗壯血管和神經脈絡,在死寂中緩緩搏動,散發出微弱的不祥輝光。 這具由完美肌理與褻瀆異變澆筑的軀殼,現下是永夜那把致命的活體兇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