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掐指一算
第十九章掐指一算 想到就做。 走出書房,回到臥室。 安澤賢找了一套運動裝換上,出門前來到床邊,親了親熟睡中的妻子,對自己昨晚的努力成果非常滿意。 留下一張字條,穿上一雙運動鞋,打開房門走出家門。一路從四樓下到一樓,他看著小區內還算不錯的綠化環境,伸了個懶腰做了幾次深呼吸原地蹦跳了幾下,活動開肌rou筋骨轉進停車場,鉆進自己的愛車里插鑰匙發動引擎,控制著方向盤駛出小區,向著腦海中計劃的目的地行去。 期間,他還在心里估算著,等他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他的那位死黨肯定早就起床了。那家伙的作息規律可是比他還要標準,簡直是幾十年如一日。自我要求之嚴苛非常讓人無語,有時候他真想問問他,那樣活著難道不累么? 踩下汽車油門提高車速,安澤賢想到此處眼神忽然一暗,精神英武的臉上,浮上了一層陰影。 他估計要是可以,他家老爺子肯定很想把他,跟他的死黨換一換。 可是怎么說呢,他之所以一直忤逆、一直跟老爺子對著干,并不僅僅是使性子,還有遵從母親遺愿的原因在。 他們家老爺子什么都好,就是事業心太強。不光自己一生都在崗位上發光發熱,還想兒子、孫子也按照他的要求走。 這不,自從他步入歧途,還跟一個外國女人談戀愛、結婚、生子后,他家老爺子就再沒跟他說過話。逢年過節回去看他時,也從來沒有一絲好臉色,除非帶著他家兒子一起。 心里想著這些有的沒的,臉上的表情忽晴忽暗,安澤賢說不上來自己什么感覺,有沒有后悔。 他現在做的這份工作確實有些喜歡,但大部分的時間都太過無聊、平淡。要不是因為已經成家、生子,他真有種轉行換份工作的沖動。也省了跟那幫討厭的家伙打交道,整天心里窩火受那些鳥氣。 想到那些人可憎的嘴臉,安澤賢不滿的撇了撇嘴,趁著愛車行駛到一個十字路口,等待紅綠燈的時間,將視線轉到車窗外,看向眼前這個正式進入高速發展期的國家,轉換心情。 要他說,日新月異這個詞,就是用來形容眼前這種景象的。 上一次他經過這里時,還沒有這座高架橋,稍微一不留神,沒想到都快竣工了。 還有橋右邊的那片老房子也不見了蹤影,估計要不了幾年就又是一片高層住宅區。別的人怎樣想他不清楚,他個人感覺現在這樣規整是挺規整,可少了不少生活的氣息。 放眼望去看到的都是一片片高樓大廈,不見半點小時候記憶中的景色。讓他怎么看怎么討厭,真不明白那些拆遷戶,為什會對搬進樓里住這件事,這么積極、這么熱衷、這么興高采烈。 紅燈轉綠,按下心頭感慨,安澤賢再次開動愛車,往死黨家前進。 行駛中他琢磨著,是不是等兒子回國后,一家三口換個地方???目前的三室一廳因為距離上班的地方近好是好,就是在孩子回來后可能有些住不開。 想想他們一家三口的工作性質,怎么樣也得給孩子在家里,布置一個練習的地方吧?而且除非是上面硬性規定,否則他可不想讓自家孩子,住在國家隊安排給運動員的宿舍里。他們一家三口難得團聚在一起,正是增進彼此感情的好時機,又怎么可能不抓緊這段時間白白浪費掉。 走走停停,一路從白石橋駕車開到北師大東門口。繼續往前行駛了一兩分鐘,安澤賢來到了朋友一家三口住的家屬樓下。 停好車,上樓之前他考慮著是不是在樓下商店,買點水果什么的提上去。最后又一想,他們兄弟之間從來不玩兒這套虛的,那家伙以前使喚起他來也沒見客氣過,他這次又何必見外。 另外說真的,他們兄弟間的感情,可是經受過多次考驗,不是一點吃喝就能影響的了得。再說了,以那一家子的家底,他在樓下商店隨手買的普通水果,人壓根也看不上眼。 想到這里,安澤賢心中有了決定,心安理得的灑然一笑,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車鑰匙拿在手上,轉著玩兒著走進單元開始爬樓梯,來到三樓時正準備按右邊住戶的門鈴叫門,一聲‘虎吼’就從防盜門、木門后方傳出來,鉆進了他的耳朵里。 平心靜氣仔細辨認了一下具體內容,安澤賢牙疼的思考是不是等等,沒想到就在這時眼前的房門突然打開了。一個濃眉大眼,留著一頭寸許短發,虎頭虎腦,看起來異常健康強壯的少年,出現在他的視線里??聪蛩哪抗庵胁坏珱]有絲毫驚訝,反而隱隱透出一種‘你怎么才來,我都等你好久了’的訊息。 “喲,虎頭??吹礁砂指卟桓吲d?你爸干嘛哪,大清早的火氣就這么旺。你媽呢,在不在?干爸找她有事。行行行,知道了,沒在對不對?趕快把你的手指頭松開,干爸沒急事,不需要知道你媽現在在哪兒?!?/br> 一邊說話一邊往屋內走,安澤賢隨手關門換上干兒子遞上的拖鞋,走進了死黨兄弟家的客廳。 視線一轉,他立刻看到那個虎踞在沙發上,瞪視著身側少年的魁偉大漢。嘴角一翹沖他露出一道燦爛無比的大笑,懟的對方沒好氣的低哼一聲,視線垂下伸手去掏茶幾上的煙。 不等人家招呼自己坐下,安澤賢很自覺,跳上大漢坐的沙發,靠在他的身邊,熱情親密的伸出胳膊,一把將人摟住。 從動作到情緒里里外外,沒有一點中年人該有的穩重。好像他今年并不是三十六歲,而是十六或者二十歲剛出頭。 “爸,你看,我沒算錯吧?我說過,干爸今天會來,你還——” “閉嘴!這回又讓你小子懟上了而已,你老子我不信那一套!” 老虎父子一前一后,小的話還沒說完,大的已經不耐煩的怒吼出聲。 “你說你愛好什么不行?偏偏染上算卦、打坐、坑蒙拐騙、道士那一套。你讓你干爸評評理,我們龍家什么時候出過你這號人?!最可恨的是,你媽、你外公、你爺爺、奶奶偏偏慣著你!沒一個人聽我的!” 說到恨處,龍姓大漢氣的將手掌拍在茶幾上發出砰地一聲巨響,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兄弟,同情的看向茶幾的眼神繼續道。 “我警告你啊,你喜歡這一套禍害家里老子勉強能忍,再跟早上似的禍害別人,別怪你老子我收拾你時下手狠!蔡老太太那張嘴,你是不知道厲害還是怎么地?竟然算卦算到她頭上去了!那老太太沒事兒還好,萬一真被你的烏鴉嘴說中了,我看你小子日后還有沒有安生的時候!” 砰砰砰。 一下、兩下、三下,大漢明顯氣到極致,巨掌抬起放下,接二連三的拍打在同一個位置上。 咔嚓一聲傳來,旁觀的安澤賢眉毛一挑。果然發現他兄弟擊打的位置裂開了一道細縫,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臉上的肌rou,心內暗自哀嚎,這茶幾可是真材實料由檀木制成的??! 反觀那對父子,雖然也發現了茶幾上的異樣,但無論大小都是見怪不怪。 甚至那個小的還趁自家老子,低頭去看茶幾狀況時開口出聲。說話的聲音不光不急不緩,而且還理直氣壯、振振有詞。 “爸,早上那一卦我純屬好意。蔡老太太的為人我清楚,但我輩修行之人總不能見死不救。另外還有一件事,我之前閑時掐指一算,爸你今天也有血光之災。雖然程度很小,沒有大礙,但——” “但個屁!老子讓你小子血光之災!血光之災!老子我現在就讓你血濺五步!” “老龍!哎!老龍!” 一聲怒吼,魁梧大漢怒而跳起,粗壯的手指點著面前逆子,就準備開始男子單打這項運動。 安澤賢見狀哪能讓他如愿? 連忙使出全力抱住兄弟的虎腰,將他限制在原地,同時還不忘向不遠處,那個神情依然淡定的男孩兒使眼色,讓他該上學上學,該出去玩兒出去玩兒,總之就是不要待在家里,礙他老子的眼。 萬幸,這熊孩子還算聽話,對他點了點頭,臨走前欲言又止的掃了他爸左腳一眼,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轉身離開。落寞的身影就像是在說,怎么能不信呢?我這完全就是為了你好,你卻這么對待我,總有一天你會后悔的。 “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你認下的干兒子!我們老龍家的下一代!” 親眼目睹自家兒子離開前的神情,魁偉男子簡直怒不可遏。 他發誓,要不是因為兄弟攔著,他絕對會追上去美美收拾那小子一頓! 這都什么年代了,還給他玩兒印堂發黑,掐指一算,血光之災那一套。他要是信了才有鬼!他龍軍什么人物,鐵一樣的漢子什么沒見過?才不會—— 啪嚓! 一聲脆響,擺放在茶幾邊沿的瓷質煙灰缸,因為男人肢體語言過于劇烈,被帶下茶幾砸在地面上碎成數片。 男人呢,因為這個變故,左腳反射性的抬起做出躲避。卻沒想到在腳掌落下時,偏偏踩中了某個較大的陶瓷碎片。 這該算他活該,還是算他倒霉? 他要是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絕對不會讓自己因為激動,忘記了穿上拖鞋。 這一下真他媽挨實了,瓷片隔著襪子都給他扎進了腳底板!那血是泊泊的往外流,一點都做不了假!血光之災?這難道就是他家混蛋小子,說的血光之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