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李昀商抽走了他手里的平板,“昨天折騰了一晚上,還不趁著這個機會在車上睡一覺?” 今天就是表妹陳詩禾的生日,他們現在在去往陳家的路上。 溫以棉扭頭看向車外,車外的景色一閃而過,看不清,只能看清玻璃窗上他黑色細軟的頭發和紅透的臉。 昨晚臨睡前他纏著李昀商讓他恢復自己的發色,李昀商不肯,他直接鉆進了他的被子里,在里面撒潑打滾。 “頭發一半黃一半黑,丑死了!老公,你也不想我給你丟臉吧?” 李昀商像拎小雞仔一樣把他拎出來,“我沒給你重新染成綠色就已經仁至義盡了,你現在要么回你的房間去,要么跟我把事辦了?!?/br> 溫以棉的脖子縮在衣領里,“辦什么事?” “結婚當晚應該做的事情,你身為我的夫人到現在一次都沒有履行過你的職責?!?/br> 李昀商的手一松,他落到大床上,仿佛被魔鬼環繞一般慌張地下了床。 李昀商嘴上總說要折磨他,卻很少真正拿他如何,以至于他過得太安逸,忘記了李昀商和張閱澤本質是同樣的人。 那件本該讓人快樂的事情對于他來說一點也不快樂,前世的記憶又回到他的大腦,張閱澤為了證明自己只會一次次虐待他。 淤青和未凝固的血液帶給他疼痛的感覺,哪怕現在只是回憶他都走不穩路,晃晃悠悠不知何時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坐在鏡子前,鏡子里的人變成了前世傷痕累累的他。 忽然,他身后飄過張閱澤的身影,他嚇得驚叫一聲,不敢繼續看鏡子,嘴里念念有詞讓張閱澤放過他。 哭聲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他把自己關在浴室一遍遍沖洗身體,流水的聲音都蓋不住他的哭聲。 從前的張閱澤不允許他哭,所有的情緒只能壓抑在心里。他現在又哭了,張閱澤沒有出現來虐待他,于是哭聲越來越大,好似要把所有的難過在這一刻全部宣泄出來。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似乎永遠都逃不出別人的手心,他只是想做他自己也不可以嗎? “溫以棉?”李昀商敲了敲浴室的門,他在隔壁都聽到了他的哭聲,不就是沒有滿足他讓他染回頭發嗎,竟然能委屈成這樣。 溫以棉陷入恐怖的回憶沒有聽到李昀商的聲音,浴室的門被人踹開,嚇得他跌坐在瓷磚地面。 “不要……” 儼然他把李昀商當成了張閱澤,身體不停顫抖,甚至想下跪磕頭求饒。 李昀商一把將他拉起來,扯了一條浴巾把他包裹住,可他一點也不聽話,掙扎著要逃離,他只好緊緊箍著溫以棉,“鬧什么!讓你染回來,可以了吧?” “嗚,你不要打我……” “我什么時候打過你?”李昀商心里莫名一股火,他確實恨不得把賈冬尋千刀萬剮,時至今日他有對他動過手嗎,突然給他扣帽子,他當真是冤。 溫以棉斷斷續續哭了一會兒,擒住他的人并沒有對他做那種事,他哭累了,輕輕靠在他的胸膛。 一股好聞的味道鉆進他的鼻子里,他蹭了蹭,這個人不是張閱澤,不是他就好。 李昀商一只手摟著他的腰,另一只手無處安放,一低頭就能看到溫以棉左半邊臉和他耳朵上染紅了的痣。 浴巾胡亂搭在溫以棉的身上,很多地方都沒有遮住,李昀商的眼睛稍微往下看了一點,他的耳尖控制不住紅了。 另一只手掐在溫以棉的左臉上,沒有用力,只是輕輕捏了捏,“不哭了,給你染回來?!?/br> 一個“嗯”在溫以棉的喉嚨里轉了好幾個彎,他猛地推開身前的人,身上的浴巾掉落,難以置信地抬眼與李昀商那雙黑眸對視。 他干了什么?天吶,太丟人了! 他迅速跑回房間重新拿了套睡衣穿上,他被李昀商看光了,兩次! 李昀商沒有離開他的房間,雙臂環抱盯著他的后背,“這個點沒有人能來給你染頭發,有染發膏,你自己動手?!?/br> “哦?!睖匾悦薷緵]聽清李昀商說的話,他還陷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支染發膏遞過來,他疑惑地抬眼,李昀商在他腦袋上抓了兩下,“自己染,聽到沒?” “可我不會?!?/br> 染發膏收走,“那就不染?!?/br> 溫以棉搶過染發膏,“你幫我好不好?” 李昀商一言不發冷眼看著他,這個人膽子越來越大了。 溫以棉又坐在鏡子前,這一次他身后真的有人,不過是李昀商。 兩分鐘前李昀商狠心拒絕,最后不知怎的他把他按在鏡子前,拿走染發膏親自給他染發。 李昀商看完了說明書,大概知道該如何做,一邊動手一邊給自己洗腦,他只是不想再聽到溫以棉的哭聲。 一直到轉鐘染發的任務才結束,李昀商打了個哈欠走回房間,本以為這就完事了,沒想到一小時后溫以棉又哭了。 他站在自己床邊小聲啜泣,“李昀商,我做噩夢了?!?/br> “嘖,噩夢有什么害怕的?” 溫以棉不敢說,這都怪李昀商嚇唬他,雖然每晚都會做噩夢,但是今晚的噩夢格外不一般,無論他做什么都睡不著。 他揪著衣角說:“睡不著?!?/br> “開燈睡?!?/br> “也睡不著?!?/br> 李昀商坐起來,“那你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