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因為第一次不愉快的經歷,池曦文沒有對梁越抱怨“疼”或者“不舒服”,但過程里肯定不全是疼,疼只有很小的一部分,他也會開心和忘記煩惱,他想忘記很多事,但這種感覺只存在片刻,這片刻是彌足珍貴的,所以池曦文也控制不住地對這段關系上癮。 他起身穿好衣服,看見梁越在外面打電話,就整理好床自己離開了。 床被弄得有點臟,但池曦文也沒辦法,總不能現在去幫他洗床單吧,這不是自己的活。 等梁越打完電話進來,池曦文居然人都跑了,把他氣死了,給池曦文打電話,因為地區偏遠,信號很差,兩人無效溝通了幾分鐘,梁越差點在電話里罵人,讓他回來。 池曦文:“什么,我聽不見,我到宿舍再告訴你!” 梁越:“回來找我!” 池曦文說:“我聽不見??!你再說一遍?” 梁越:“你是聾子,我不說了!” 他把電話掛了。 池曦文舉著手機,嘆了口氣,抄近道折返回自己的宿舍。 沒想到走回去的那十分鐘,梁越已經在他的宿舍區里等他了,梁越站在他的房間門口,和池曦文一起工作的人不時探頭出來看,有的人依稀知道這個是馬場的主人。 池曦文不知道他為什么來,做兩次應該夠了吧,都這么晚了自己還得睡覺呢。 他面帶困惑地看著貌似在生氣的梁越,梁越說:“為什么我過來一路上都沒看見你?” 池曦文:“你坐的擺渡車,我走路,可以抄近道?!彼描€匙打開了宿舍門,梁越雖然家里經營這家賽馬場,但他第一次來池曦文的宿舍,打量里面逼仄的環境:“這么小怎么住?!?/br> 池曦文拉開椅子給他:“就這樣住?!?/br> 梁越還穿著睡袍,領口都是敞開的,露出鎖骨和一點胸肌,抱著胳膊一手指著他的床:“床怎么睡人?” 池曦文說:“挺好的,我剛好能睡下的?!?/br> “比我的床還好?”梁越說。 池曦文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總不會是又想多做一次吧……他費解地注視著梁越,梁越抬手拿住他的手,握在手心里,搖頭:“別撓你的臉了,我拿了藥,趴著我看看?!?/br> “趴、趴著……”池曦文這才意識到梁越的意思,他腦補了動作,知道他要檢查什么,臉色爆紅,無法接受這樣給他看,他連忙搖頭說,“我不疼的??!” 梁越:“你走了很久,離開的時候不跟我說,什么意思?趴好去?!?/br> 池曦文不肯趴著,覺得那個姿勢挺丟人的,他埋著頭看自己的鞋面:“不疼的,我沒事,不用上藥,就兩次有什么事……” 梁越臉一黑,將藥膏丟在他桌上,這是他前幾天讓人去買的,今天才送到,他讓池曦文自己抹,隨即轉身直接走了。 池曦文把臉躲在窗戶背后,悄悄地看梁越坐上白色的擺渡車,在夜色下離開。 梁越的復建進行得很順利。 但還是出現了意外,直升機接他去做手術,池曦文沒能上那趟直升機,但還是問到了他開刀的手術醫院,想辦法趕了過去。 梁越從手術室出來后人就沒了精神,因為醫生對他說:“leon,你之前右手開了刀,你換了左手打球,但現在左手也進行了手術,我建議你不要碰任何球類運動了?!?/br> 他住在醫院的高層,窗外只有高聳入云的建筑物,強烈反光的寫字樓里是一張張的辦公桌,背后坐著一個個的打工人。 梁越以為自己是不平凡的,可挫折告訴他錯了。 邁卡羅是陪他過來手術的,但中途有比賽所以離開了,所以梁越身邊是沒人的狀態。 他看起來朋友很多,周圍總是環繞著各種各樣追捧他的人,可實際上沒有朋友可言。 他住在醫院里,身邊有好幾個專家和康復醫生對他會診,手術后第三天,池曦文給他打電話:“梁越,我在你的醫院樓下,但是我沒辦法上樓,你住的樓層我上不去?!?/br> “你過來了?”梁越很意外,因為池曦文過來得坐飛機,“誰告訴你我住這家醫院的?” “我問了邁卡羅,他告訴我的?!背仃匚恼f。 梁越:“在樓下是吧,等一下?!?/br> 他心情很煩,但在看見池曦文的時候又好多了,因為池曦文居然像過去的中年人一樣提著水果籃來探望他,站在電梯門口翹首以盼,梁越的左手被厚厚的繃帶包裹著。整個手掌到手腕的位置被嚴密固定,指尖露在外面,繃帶纏繞得緊致,右手拿著手機,對池曦文招手。 池曦文看見他時眨巴眼睛,連忙跑了過去:“你怎么下來了,你不是剛剛開完刀?” 梁越偏頭:“我是手受傷了又不是人廢了?!?/br> 池曦文看著他的手,眼里是掩飾不住的擔憂,想碰一碰,想問也不敢。 梁越垂下眼睫說:“你很擔心我?” 池曦文點頭:“嗯,很擔心你?!?/br> “我沒事?!敝皇且院蟠虿涣饲蛄?,他身上最大的價值也被抹去了。 池曦文以為他的沒事是還能打球的意思,松了口氣:“醫生怎么說?說沒事么?沒事就好……” 梁越對此不發一言,右胳膊攬過池曦文的肩膀,將他整個帶到懷里:“你的實習期結束了,要去學校上課了嗎?” “嗯,過幾天就去?!背仃匚挠行┚执俚亓嘀约捍虬绲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