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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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念頭在腦海里不斷膨脹,要將她瘦小的頭顱撐得炸裂。 “轟”的聲音在她腦子里炸開,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晃動。 小姑娘哭泣的臉,領頭人驚惶的表情,白蘭無知無覺的身體,都像是日光下的肥皂泡,噗的一聲破碎,迅速的被風卷走,消散無形。 四周的景象如同流沙一樣在坍塌。 幾秒鐘之后,邊澄之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消失了。 她睜開眼,再閉上,再睜開眼。 她仍然坐在那個飛行器上,不過駕駛飛行器的大鼻子已經不知所蹤。 飛行器漂浮在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之中,四處都是空蕩蕩的,能見度不足兩米。 除了白霧,毫無他物。 這是哪里? 她為什么會獨自在這里? 所以剛才那一切,只是一場夢,并不是考核嗎? 那么此刻呢? 她是已經抵達了目的地,還是在第二重的夢境之中。 她恍惚記得前世看過一個叫盜夢空間的電影,主角一層一層的做夢,直到陷入夢的底層,再也醒不過來。 他判斷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的辦法,就是那個旋轉的陀螺。 如果陀螺一直在旋轉,就證明他還在夢里。 而現實中,陀螺在空氣的摩擦力下最終是會靜止下來的。 她的陀螺又在哪里呢? 邊澄下意識的捏緊手來尋找安全感,掌心收攏之后,感受到了一個小瓶子。 是臨出門之前,范化扔給她的那個能量丸的瓶子。 她舉起來,搖了搖。 清脆悅耳的碰撞聲,很快就被四周的空白吸收了。 雖然沒有刻意去數,但她還是知道,瓶子里還剩下八顆丸子,而此刻,那悠閑自在碰到的丸子,恰好也是八顆。 這就是她的陀螺吧? 她已經從那場夢里出來了,這里已經是現實世界! 可是她很快也看到自己鎧甲上的裂痕和手背上,最后與白蘭相擁的時候,被她不小心抓到的傷口。 這些明顯的傷痕顯而易見的,但更多細小難以察覺的變化,也都一一真實的反應在她的身上,分毫無差 所以即使是夢,夢里的一切還是會折射進現實之中,夢中所受的傷害,還是會反應在她身上。 如果她在夢中死去,現實里也只剩下一具尸體。 “恭喜你,跨過人性之門!”一道機械的聲音冰冷的響起。 邊澄一驚,這道聲音的出現毫無征兆,她竟然沒有絲毫的察覺。 邊澄反問:“你是誰?” 她閉上眼睛,仔細去感知,她本來就擁有極強的判斷力,加上巴格的芯片之后,又增加了預判能力。 剛才那道聲音那么近,仿佛就在耳邊。 那人離自己不遠,只要用心感受,一定能發現端倪。 可是她失望了。 她將自己的感知探到最遠,除了不斷變得濃郁的霧氣,她感覺不到任何生命的波動。 無論是人類的腦電波,還是機器人的電磁波,都沒有! “別白費力氣,以你現在的實力,根本感應不到我!”那道聲音已經察覺出她的意圖,開口說道。 邊澄睜開眼,再度問道:“你是誰?” 對方沒有直接回答:“不如你猜猜!” 猜泥煤,邊澄一點都不想猜。 可是她不知道敵人在哪里,也不知道飛行器懸停位置的下方,是平底,抑或是萬丈懸崖。 她的世界,只有兩人座的飛行器這個小小的方寸之地。 她壓下心中那股因為一無所知而生出的煩躁之氣,盡量控制著聲線的平穩:“你是考官?這場考核,我算通過了嗎?” “呵”的冰涼一聲,短促而帶著輕微的嘲諷。 “你只是跨過了人性之門,破除心中的魔障,能正式進行測試而已!” 若不是實力不允許,邊澄很想揍他。 昨天那么艱難的考核,難道還不足以拿到入場券嗎?今天還要安排這么一出,這反反復復,算什么呢? 對方洞悉她的想法,竟然出言解釋:“最難戰勝的,從來不是強悍的對手,而是你們自己,懦弱的內心!你雖然最后走出迷霧,但還是有瑕疵?!?/br> 邊澄悚然一驚。 不得不承認,他是對的。 如果不是白蘭對那個小男孩動殺念,自己或許永遠都不會與她站在對立面,可就算是自己最后動手,還是太遲,那個叫小虎的孩子,還是死了。 因為自己的優柔寡斷而死。 “你是造物主的鐘愛,你因人類的感情而變得真實,卻也因帶人類的感情而有了弱點?!?/br> 那道聲音,竟然有些躊躇,似乎不知該拿邊澄怎么辦。 邊澄腦中突的閃過一道亮光,這幾天聽到無數次的一個名詞突然閃現在她的大腦里。 她用不太確定的語調問道:“你是主神程序?” “呵……”這一次,他的笑里,帶了一絲愉悅的氣息:“你很聰明,讓我驚喜!” 每一個參與第二輪考核的人,都會經過這一步。 被飛行器帶領,進入一個夢境。 那會是此生都無法忘卻的噩夢,需要突破心魔,才能進入這個白茫茫的世界。 那些無法擺脫心魔的,最后會被強制喚醒,即使保留一條性命,這輩子也很難有所成就,更別說進入月刃戰士的隊伍。 而進入白茫世界的人,一部分會因為恐慌而在主神程序發聲之后繼續戰斗,直到精疲力竭。 一部分會覺得主神程序是考官,嚴正以待的面對命運。 只有極少數的人能如邊澄一樣,猜到她的最真實的身份。 邊澄并沒有因為被夸獎而高興,面無表情:“謝謝夸獎,所以接下來呢?” 虛空之中,白茫茫的霧氣開始旋轉扭曲,如同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牽制住了一樣。 很快,一個由武器凝結的人體就出現了。 真的是個人體,一絲不掛的帶著男性特征的人體。 邊澄暗道一聲流氓,別開臉。 男人又呵笑了一聲:“軀殼只是靈魂的容器,何必在意這個容器上是否有漂亮的花紋?” 雖然是這樣說,但是他還是迅速用白霧凝出了一件長袍。 邊澄看不清他的臉。 比起身體來說,臉就更加不重要了,所以他可能都懶得花精力變一張出來。 男人的聲線已經不再如之前的冰冷無情:“我們來做個交易怎么樣?” 邊澄警惕:“什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