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跨海港大橋。

    在車水馬龍中穿梭。

    他垂眸，她身體水汪汪，眼睛哭腫了，霧蒙蒙。

    “你委屈了？”

    程禧撇開頭。

    周京臣鉗住她下巴，又撇回，強制她面對。

    是可憐。

    鎖骨，胸口，手臂...他嘬出的痕跡。

    沒來得及洗個澡。

    黏糊糊的。

    她嘴皮破了，舌尖也破了，原本是咬他，他舌頭靈活，一躲，她咬自己了，咬得很兇。

    “我咬的嗎，你和我賭氣？”

    程禧沒勁兒了，一動不動。

    他探入褲子，摸了一把屁股，微微有血跡。

    “程禧?！彼木咀饕粓F，一陣陣擰著痛，怪她不愛惜，葉柏南的三言兩語，擊潰到這般田地，也怪自己，怪周家，“你祈禱孩子平安，否則我囚你一輩子?！?/br>
    是囚。

    恨著，不死不休著，囚她。

    程禧趴在他肩膀。

    下橋尾，是煙城的一中心醫院。

    醫護人員等候在急診大樓的門口，風風火火將程禧送去診室。

    檢查，化驗，打針...直到凌晨，周京臣進入病房。

    她閉著眼，聽他的腳步聲。

    下一秒，他掌心摁在她腹部。

    溫熱，寬厚，又危險。

    “你猜，保住了嗎?！?/br>
    程禧倏而一僵。

    灼白的燈，逆光的他，萬分刺目。

    “先兆流產?！?/br>
    周京臣面部輪廓硬朗，凌厲，不帶一絲溫度，注視著她，“暫時保住了?！?/br>
    程禧不知是慶幸，或是什么。

    下意識摸肚子。

    卻只摸到他手背。

    周京臣抽離她。

    直起腰。

    片刻，揚長而去。

    天黑，到天亮。

    他沒出現。

    翌日中午，何姨照顧她清洗了身子，正要吃飯，周京臣換了一套衣褲，推開門。

    “周公子?！焙我滔蛩麉R報，“早晨吃了豆沙卷，雜糧米糊——”

    “退下吧?！彼驍?，吩咐。

    何姨清楚這二位大吵了一場，擔憂程禧，“禧兒小姐年輕，初次當媽，您體諒她?！?/br>
    周京臣一言不發。

    “您也是初次當父親，婚姻和育兒需要雙方共同磨合，理解的?！?/br>
    “我讓你退下?！彼荒蜔?。

    何姨沒轍了，悄悄出去。

    周京臣沒再提昨晚那件事，端起床頭柜的粥碗，慢條斯理吹涼，“明天出院，回周家?！?/br>
    程禧眼球動了動，“周阿姨同意嗎?！?/br>
    “你懷了孕，母親會同意?！敝芫┏家艘簧字?，“這副不情不愿的模樣，不樂意回去？”

    她知道，周京臣不常在煙城，現在是南、北方三座城市來回跑，分身乏術。何況，她獨居已經‘不安全’了，無論是葉家和周家的仇怨，還是他和葉柏南的矛盾，纏成了一個死疙瘩。

    葉柏南又‘纏著’她，‘慫恿’她，周京臣不踏實。

    “回去登記?！彼a了一句。

    勺子喂到唇邊，程禧含住。

    “登了記，是小周太太了?！彼Σ贿_眼底，一股淡淡的寒意，“禧兒，丈夫輸了，妻子也輸了，夫妻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br>
    他拔出勺子，舀了第二勺。

    程禧沒喝。

    “你娶我，是為了周家?！?/br>
    “一小部分?！彼皇栈厣鬃?，貼著她唇，“大部分，只是為了娶你?！?/br>
    她重新躺好，蒙住被子，“我困了?！?/br>
    病房幽靜了一會兒。

    被子外，傳來周京臣撂下粥碗的聲響。

    又消失了一天。

    何姨守前半夜，零點剛過，周京臣回來了，替了何姨，守后半夜。

    他靠著椅背沉默。

    程禧睡不著，偶爾望他一眼。

    相顧無言。

    ......

    葉柏南比周京臣早一日返程。

    瀾本公館掛牌出售了，地段兒好，戶型也棒，降價三分之一，直接賣了。

    他拎著皮箱，站在一棟洋房的地下室里，“八十萬現金，一張七百萬的銀行卡，保你后半生吃喝不愁?！?/br>
    ?！恪?，不是?！銈儭?。

    花魁嚇得面如土色，跪下，“大公子...求您，饒了我的孩子?！?/br>
    “我饒你的孩子，你回報我什么了？”葉柏南不疾不徐，挪了椅子，坐下，“你主動找我母親坦白，背叛了我?！?/br>
    “可葉太太是您的母親——”

    “我母親，也不能阻礙我?！彼χ?。

    花魁只覺得如墜地獄。

    “幾個月了？”

    “不足五個月...”她顫顫巍巍。

    葉柏南估算著時間，“差不多驗出男女了。葉家缺女兒，父親重病在床，若是女兒，他一定開心?！?/br>
    花魁頭皮發麻。

    “收拾行李，準備出國?！彼鹕?，走出地下室。

    保鏢在樓梯旁恭候。

    “做手術，送到緬甸北，自生自滅?！?/br>
    葉柏南交代完，邁上樓梯。

    葉太太在客廳喝茶，“你這么著急請我過來，什么事？”

    “您的老相好，錄了一段對話。如今，在周京臣手上，威脅我?！?/br>
    第262章 回周家

    葉太太腦子‘轟隆’炸了。

    “我給葉嘉良下藥，給葉氏集團洗錢，每一句，錄得清清楚楚?！比~柏南氣定神閑，坐在葉太太對面，焚了一支煙，“您不舍得老相好，他倒是舍得您利用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