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他一支接一支的抽煙,天窗關了,煙霧散不去,熏繚了一身。 程禧從未見過,他抽煙抽得這么兇。 像是積存了滿腹的心事,無從發泄。 “喜歡煙城嗎?!蹦腥怂粏¢_口。 氣惱的,譏諷的質問。 她不知回復什么。 “你怎么在這里?!?/br> 他不應聲。 敞開窗。 澆滅了煙頭的火苗。 “萬一周阿姨知道你來煙城...”程禧怕極了。 “怎樣?”周京臣將煙蒂丟在窗臺的水洼內,“打罵你,還是不管你母親,送你去另一座城市?” 他抬頭。 “無論哪一種后果,都比離開我,更值得你在意?” 視線交匯。 窗口的風雨籠罩住他,一霎的迷離。 周京臣一夜未眠,眼睛血絲猙獰,胡茬匆匆刮了,刮得不凈,一股落拓的成熟感。 程禧不由自主攥緊了拳。 “逼你走,你就走,我死了嗎?”他一張臉潦倒,滄桑。 她不說話,也無話可說。 百麗的制服雖然不裸露,卻透著色情。 深v領的襯衫,包臀的短裙。 裹得身段兒纖細,隆起。 惹人遐思。 程禧盤了發,綁著黑玫瑰的頭花,發梢垂在頸后,擺動間,仿佛周家老宅的西巷在盛夏泡了雨,那一地蕩漾的水波紋,難以形容的柔情。 穿成這樣... 在煙城最負盛名的洗浴城,廝混了兩天。 周京臣壓制不住一團燥火。 怨恨周夫人,也怨恨程禧。 “為什么瞞我?”他一級級上臺階。 分明,隔了數米。 程禧仍舊感受到他寒冽的氣場。 驚得她后退,“周阿姨讓我瞞——” “你這次聽話了?”他脾氣大,打斷她,“我母親逼你嫁耿世清,嫁胡生,你嫁了嗎?” 她退無可退,脊背撞上門框。 周京臣停在她面前,“他們欺負你,我沒護著?我攪黃了你和耿世清的訂婚典禮,周家不愿與耿家為敵,我照樣把耿世清押進監獄?!?/br> “但周阿姨是你母親...” “我姓周,周家有些事,我必須服從,有些事,我嘴上不提,心中有主意。你不信我,我沒怪你?!?/br> 雨絲飄入過道,潮濕、灰敗。 在冰涼的暗色中,周京臣是唯一一抹炙熱和亮光。 “你表面答應,私下告訴我。我解決了,你留下;解決不了,你再走,不行嗎?” 第230章 周京臣誤會了 一門之隔,是男男女女的嬉笑聲。 充斥著情欲和物欲。 空曠的樓梯間只有周京臣的氣息。 濃烈,勃發。 這個男人,程禧既愛,又恨,既著迷,又害怕。 他分明不可觸摸。 偏偏糾纏到剪不斷、舍不掉的地步。 “周阿姨說,李家內憂外患,祝董是你唯一的靠山,你不娶祝小姐,祝董不幫你,我拖累你了?!?/br> 程禧垂眸,他長褲有褶痕,不是早晨新換的,似乎熬了一宿,沒脫下來,煙味,茶味,覆了一身疲倦。 “周叔叔退休了,周阿姨只剩李家了,如果李家敗在舅舅們和外人的手中,周阿姨什么都沒有了?!?/br> “那我呢?”周京臣的影子傾軋在她的影子上。 “你有祝家...祝董會輔佐你?!?/br> 周京臣只覺得太陽xue一抽一抽地鈍痛,他面目陰沉,“祝小姐怎樣,我不了解,程小姐是真大方?!?/br> 周家容不下她,老夫人是李家人,不方便插手。 他是沒辦法。 或許,知情了,也抗衡不了,不得不送她走。 但至少,曉得她的下落,有她的音訊。 他有錢,花錢;有人脈,部署人脈,她日子更太平,舒坦。 周家萬萬沒這份閑心照顧她。 她倒好。 瞞著他,躲著他。 “抬頭?!敝芫┏济?。 程禧撩眼皮,對上他視線,又垂下。 她鼻梁貼了粉色的創可貼,她化了濃妝,皮膚白里透粉,遠處瞧不清有瑕疵,近處瞧清了。 “鼻子怎么了?”周京臣拽她手,拽疼了。 她尖叫。 “手又怎么了?”他皺眉。 程禧甩開。 “別動!”他攥住手腕,來回檢查,手背一塊淤青。 明顯是踩的。 周京臣眼底有戾氣,“我兩天沒管你,混成什么樣了?” 她委屈,“你混得好...在玫瑰城包養三個女公關,又水又火的,你干脆湊齊‘金木水火土’,再生個小水,小火,小土,活活榨干你!” 男人眉頭皺得愈發緊。 “你偷偷逃了,我沒沖你犯脾氣,你沖我犯脾氣了?” 程禧抹眼淚。 她一哭,他沒轍了,煩悶扯著衣領,“葉柏南告訴你的?” “周阿姨去捉jian了,你荒唐酒色,李氏集團傳遍了?!彼ひ羯硢?。 周京臣一手摁住她,一手揉太陽xue,“我去過玫瑰城兩次,一次,算計李韻晟;一次,是自毀清白,逼我母親服軟。而且沈承瀚在場,葉柏南提了嗎?!?/br> “提了?!?/br> “男歡女愛,有旁觀的嗎?” 程禧撇開頭,“有第三人參與,刺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