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什么重要事安排。

    周京臣望向他背影，一張臉同樣幽深莫測。

    “文芝解脫了，公婆死光了，沒人壓制她了?！睂O太太和周夫人多年的交情，也見過文芝，“她婆婆驕橫，護犢子，文芝忍得夠苦的?！?/br>
    程禧起身去倒茶，剛到吧臺，耳畔刮過一陣風，她下意識閉眼。

    再睜開，頭頂籠罩著一抹黑影。

    周京臣沉沉的鼻音，“你的耳環?！?/br>
    她低頭，珍珠耳環不知何時掉在地上，耳針踩變形了。

    “我最喜歡的一副——”

    “我賠你?！?/br>
    他取出皮包夾層里的首飾袋，一對翡翠玉耳環，水綠色的，顯嬌嫩。

    程禧好奇，“你新買的嗎？”

    “嗯?！?/br>
    她更好奇了，“你今天算準了賠我耳環啊?！?/br>
    周京臣驀地發笑，“本來就是今天送你的?！?/br>
    他噴出的氣息浮在她脖頸，她難耐，邁出一步。

    “站近些?！彼?。

    “我不戴了...”孫太太似乎也察覺出他們之間越界了，給她戴首飾的活兒是葉柏南的，周京臣戴太親昵了，程禧害怕。

    “馬上戴好?！敝芫┏伎刂谱∷?，穿入耳孔。

    翡翠略大，下面的邊緣鑲嵌了一顆花瓣狀的碎鉆。

    她鬢角發絲的長度遮掩了翡翠，遮不住鉆石。

    稍稍一動，珠光閃爍，煞是璀璨。

    特殊的設計感。

    “為什么今天送我耳環？”

    他指腹糙糲，繭子捻磨耳垂，粗剌剌的，“今天是第一次見你的日子?！?/br>
    第173章 桌下的糾纏

    程禧一怔。

    “八歲，5月5日?！敝芫┏妓砷_她，“下大雨，東方小學門口，碎花裙，粉發卡，齊劉海?！?/br>
    “你在場？”

    “我的國畫老師住在附近，你父親開周家的車接你放學，我認出你了?！?/br>
    程禧那天淋雨了，狼狽得很。

    而且發型剪得像男孩子。

    毛毛躁躁的。

    她懊惱，“你沒說過...”

    “太丑了，懶得說?！敝芫┏嫁D身，去牌桌。

    周夫人和孫太太不玩了，換他和葉柏南代替。

    不多久，葉柏南帶著文芝進包廂。

    程禧的耳環大，又閃，他一眼發現了。

    “是碎鉆？”他半笑，半訝異，“大哥送大嫂十克拉的婚戒，送禧禧碎鉆嗎？”

    周京臣無波無瀾，“大克拉的鉆，留給你送，我不搶你風頭?！?/br>
    “多謝大哥體諒我了?！比~柏南食指勾起耳墜，瞇眼審視。

    他審一秒，周京臣握拳的手骨泛白一寸。

    一個神情危險，一個肌rou緊繃。

    無聲的較量。

    “耳環很精致?！比~柏南撫摸著那顆鉆，“但翡翠和鉆石，不相配?！?/br>
    周京臣鎮定自若捏起杯蓋，拂了拂茶水，“不配，才稀有。翡翠與珍珠相配，款式不稀奇了?！?/br>
    “有道理?！比~柏南似笑不笑，“外觀越是不相配，里面越是給人驚喜?！?/br>
    他收回手，“既然是大哥送的，戴著吧?！?/br>
    ......

    周京臣的位置在程禧對面，葉柏南在左，梁夫人在右。

    玩了一輪，程禧感覺牌桌下有一條腿抵著她的腿，時而晃，時而停，一晃，蹭她；一停，又緊貼她。

    十分曖昧。

    是西褲的硬度。

    男人腿。

    “柏南，你缺三條是吧？”程禧猜，是他提示她喂牌。

    葉柏南在碼牌，“我不缺三條?！?/br>
    “公然作弊?！彼恍?，指著他。

    他忽然張嘴，假裝咬她的指尖，又沒咬住，嚇唬她。

    程禧一縮。

    動作逗笑了他，“膽子這么小，還興師問罪我？”

    她重新指他。

    葉柏南俯下腦袋，繼續咬。

    他抽煙不頻繁，牙齒潔白整齊，唇色也淺，不像煙癮大的男人，唇色發紫發黑。

    梁夫人在一旁羨慕，“小情侶濃情蜜意，我和老梁結婚三十年了，有七八年沒牽過手了?！?/br>
    文芝吃著糕點，附和，“我起碼十年了?！?/br>
    “我和淮康倒是恩愛?！敝芊蛉说靡?，“我這輩子最大的成就，不是會投胎，是挑男人的眼光好?！?/br>
    周京臣的表情卻不太好。

    或許因為葉柏南和程禧的甜蜜，又或許因為周淮康和葉太太的秘密，心里隱隱發堵。

    程禧甩出三條。

    葉柏南沒吃她的牌。

    她一愣。

    不是他腿蹭她的？

    毫無征兆，那條腿又卷土重來。

    挺括的西褲，冰涼的皮鞋。

    沿著她裙擺弧度，一厘厘探入，一點點輕掃。

    麻麻癢癢。

    程禧一霎僵住。

    好半晌，她再次低頭。

    白裙，黑褲。

    最純凈的顏色。

    糾纏出禁忌與糜艷的味道。

    她心跳加劇，往回收。

    無奈周京臣腿長，她躲，他伸，逃不出他進攻。

    “禧兒小姐，你鞋跟撞我啦！”梁夫人穿著新中式的旗袍，布料單薄，遭不住她一撞，撞疼了。

    “抱歉...梁夫人?！背天p腿迫不得已擱回原處。

    膝蓋碰了他膝蓋。

    周京臣悶笑。

    “怎么了?！彼髦蕟?，“腿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