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出去吧?！敝芑纯禑┰曛翗O，伸手關了臺燈。

    周京臣頭疼了一宿，凌晨又吐了。

    他喝了差不多有一斤白酒。

    程禧也一夜未眠，聽著隔壁的動靜。

    兩點鐘，何姨煮了醒酒湯送進屋。

    六點天蒙蒙亮，他勉強睡了一覺。

    ......

    第二天早晨周京臣下樓，看到客廳內的女人，步伐一頓，“你來多久了?！?/br>
    華菁菁仰頭笑，“剛來，不歡迎我？”

    “歡迎?！彼@過扶梯，握住她手，涼浸浸的，“外面冷嗎?！?/br>
    “冷啊，才6度?！?/br>
    他耐心十足，“你衣服太單薄了?！?/br>
    “中午暖和，所以我沒多穿?！?/br>
    周京臣將她的手攢成拳頭，捂在最炙熱的胸膛，“還冷嗎？”

    “不冷了?！比A菁菁挨著他，汲取他的體溫，“你是燙的?！?/br>
    程禧在樓梯口目睹這一幕，一霎愣住。

    華菁菁先發現了她，松開周京臣。

    “華小姐?！彼鲃哟蛘泻?。

    “程禧?！比A菁菁高傲一笑。

    在周家老宅，無論什么背景、年紀的男男女女，一律喊她禧兒小姐，唯有華菁菁是連名帶姓地喊她。

    對待外姓人的一種輕視，不認可。

    她不卑不亢回敬一笑，去餐廳。

    餐桌是四人位，老宅很少留客，程禧印象中只留過耿家三口，以及親戚，平時四人位是夠的。

    華菁菁在，要加一把椅子。

    何姨在廚房煲粥，沒顧上，華菁菁理所應當坐在周京臣身邊，占了程禧的座位。

    “他們不在家?！敝芫┏汲雎?，示意程禧。

    她在周夫人的位置坐下。

    “我母親醒了一直找你，念叨你的好?！?/br>
    華菁菁愛吃蛋黃，不吃蛋白，周京臣完整分離出蛋黃，放在她碗里，“中午陪你去醫院?！?/br>
    “我和大伯母吵架了，她在醫院，我不去?！?/br>
    華菁菁聰明，體貼，自信，更有世家小姐的脾氣，在心愛男人面前，也會撒嬌，耍性子。

    “不是有我在嗎？”周京臣偏頭。

    “那我也不去?！比A菁菁固執，“我明天回醫院，今晚住周家?！?/br>
    程禧捏筷子的手一緊。

    “我住你對面?！?/br>
    周京臣笑了一聲，“對面是樓梯，你躺在臺階上？”

    華菁菁托腮，“那隔壁呢?！?/br>
    程禧抿唇。

    “隔壁房間小，你睡得慣嗎?！敝芫┏家贿呎f，一邊把剔掉的蛋白擱在程禧碗里。

    華菁菁視線隨著蛋白，移向她。

    “你只吃蛋黃，蛋白浪費了可惜，讓她吃?！?/br>
    程禧捏筷子的手愈發收緊。

    華菁菁剩下的，不稀罕的。

    給了自己。

    她沒碰那些蛋白。

    “周伯父告訴我，你和耿家的公子分手了？”

    程禧咀嚼培根，含糊不清，“是分手了，沒公開?！?/br>
    華菁菁擺弄著刀叉，“你那樣的家世，耿家反悔了吧?！?/br>
    餐廳氣氛凝固。

    保姆進進出出上菜，撤盤，也悄無聲息。

    “我家世什么樣，耿家一開始就清楚?！背天ь^，直視著華菁菁，“耿家接受了，才訂婚的，分開是其他的原因?！?/br>
    “是嗎?！比A菁菁似笑非笑，“你和耿家的公子這么般配，不結婚真挺遺憾的?！?/br>
    和一個瘸子般配。

    明夸，暗損。

    周京臣格外縱容華菁菁，即使她的話再出格，再難聽，他始終沒異議，沒阻攔。

    程禧心臟又酸又脹，實在吃不下去了，從椅子上起來，“我出門一趟?！?/br>
    第87章 你哭了？

    程禧去了東郊療養院。

    距離市中心1個半小時車程。

    是一座廢棄教堂改建的。

    程母居住在三樓一間獨立的vip套房。

    程禧一進門，程母趴在病床的護欄上，床單濕了一片，一點點蔓延氤氳開，明顯是剛尿的。

    “媽?！彼⌒囊硪砜拷?，確認程母沒有攻擊行為，蹲在床邊，“我是禧禧?！?/br>
    程母嘴唇蠕動，神情呆滯。

    “爸爸的骨灰埋在普眾寺后山了，正月初一下葬的，他原來的墓碑被毀壞了?！?/br>
    事發后，周夫人調過監控，是小三的舅舅干的。

    震懾程禧，討錢花。

    周家沒報警，墓園賠了一萬塊錢。

    主要是小三的舅舅七十多歲了，頂多拘留十五天、罰五千，可一旦鬧大，程衡波的丑聞再度發酵，程禧養在周家，周家容易受牽連，產生負面影響。

    “周叔叔周阿姨很疼我，京臣哥也疼我?！?/br>
    程禧習慣了自顧自說，程母大多數是沒反應的。

    她舀了一勺參湯，是何姨燉的，她每次來，周夫人都提前吩咐保姆準備營養品和程母喜歡的菜式，塞滿后備箱送到療養院。

    今天，周夫人沒叮囑。

    老宅上上下下招待華菁菁，更不管她了，只有何姨悄悄燉了一鍋湯，又悄悄交給她。

    “禧禧——”程母瞳孔忽然聚焦，“你瘦了啊?！?/br>
    程禧錯愕，“媽？”

    “你爸爸呢?！背棠笘|張西望，“他下班了嗎?！?/br>
    “他...”程禧眼底升起的光又熄滅了，哽咽的哭腔，“在單位呢?！?/br>
    “莫馨還糾纏他嗎？”程母時而清醒，時而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