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周夫人親自上了三炷香,周京臣和程禧三鞠躬。 他走到家屬答謝區,“華伯母,節哀?!?/br> 程禧附和了一聲,“華夫人,保重?!?/br> 華夫人悲傷過度,帕子捂住嘴痛哭流涕。 倒是華小姐獨當一面,“京臣,我父親生前最愛收藏玉石,多謝你的玉如意?!?/br> “晚輩盡一份心意,應該的?!敝芫┏记f重頷首,算是行禮,沒再和她握手。 華小姐目光順著移向程禧,只一瞬,又移向下一位,并不理會。 程禧心知肚明,華小姐瞧不上她的身份,索性一言不發,隨著周京臣去樓上宴廳。 一等貴賓受邀參加晚宴,其余賓客沒有入席資格,一共七百多人吊唁,席間不足六十人。 華家作為家主,坐主桌,周家坐相鄰的2號桌,在全部是權貴大鱷、重磅貴賓的酒席上,是莫大的尊榮了。 不過程禧被安排在末尾的8號桌,u字型的宴場,8號桌正對著2號桌,挨得近,周夫人也沒挑剔什么。 華家祖祖輩輩根正苗紅,席間不擺洋酒,只擺50度的醬香杜康酒。 3、4號桌的客人敬酒,因為是白事宴,不好駁,周京臣一一干了。 其他桌見狀也起身敬酒,一輪過后,他不免受不住,去樓下醒酒,實則是躲掉二輪的敬酒。 周夫人不放心,讓程禧跟著。 大堂一群沒吃上酒席的客人在閑聊,周京臣特意繞過他們,回車上休息。 程禧坐在前面,從后視鏡觀察他。 他像是醉了,又像是清醒的。 周京臣無時無刻是別人看不透的。 駕駛位的車窗留了一道縫隙,鳴笛和嘈雜聲輾轉灌入,吵得周京臣不勝其煩,指了指縫隙。 程禧合上窗。 “水?!?/br> 他嗓音喑啞,含著酒意。 置物柜只有一盒消毒濕巾。 她下車,“我去大廳接一杯?!?/br> 程禧找禮儀小姐要了濃茶,周京臣挪到另一側,這一側空出,她坐進去, “是普洱?!?/br> 周京臣一飲而盡,將紙杯捏碎,緩緩抬眼。 他指腹在程禧的面孔流連而過,他眼中是年輕鮮活沒有瑕疵的白瓷釉。 “見到葉柏南了?” 程禧搖頭,“沒見到正臉?!?/br> “想見正臉嗎?!?/br> 她也不曉得想不想,周淮康夫婦一心把她嫁進葉家,她早晚是要見的,晚不如早,早見早有準備。 都說葉家的大公子相貌才干沒得挑,可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她遇到太驚艷的周京臣,興許毫無悸動。 程禧沉默的間隙,周京臣胸腔壓著她,氣息慢慢變得不規律。 車里是洶涌的燙意,車外是人來人往,酒樓的燈火照在他臉上,仿佛是瀕臨絕境、九死一生的禁忌。 在膨脹。 直至毀滅。 周京臣關閉了后座所有的燈。 程禧整個人往昏暗里藏,難以自控的害怕。 男人撩起她襯衫,解了里面的搭扣,里衣外衣一并朝上推,她只覺得熱,煙熏火燎的熱。 周京臣一邊吻她,一邊摸索到座椅中間,摁下按鈕,車載冰箱的一絲冷氣彌漫,極度反差的溫度,刺激她猛地打個寒顫。 他掌心的繭子研磨著每一寸肌膚,干燥糙野的觸感像一汪巨浪,情潮恣意地滾過來,又恣意地滾過去。 程禧情不自禁仰起脖頸。 周京臣結結實實地撫過她,她完全沒了方向,沒了意志,她經驗太少,在男人的主導下,是如此不堪一擊。 他的吻有酒味和茶味,唾液是苦辣的,又有淡淡的回甘,灼她的舌。 下一秒,她感受到什么,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是冰塊。 泡洋酒的小冰球。 程禧瑟縮著,“周京臣...” 他吻沒停,一路向下,“換一個喊我?!?/br> “好涼...”她扭動身體,難耐啜泣。 華夫人和幾名娘家表親陪著周夫人出來,徑直走向紅旗l9,敲了敲窗戶,“周公子醒酒了嗎?!?/br> 程禧縮在角落,臉色泛白。 周京臣幫她整理了衣褲,泰然自若降下車窗。 “母親,華伯母?!?/br> 華夫人的娘家哥哥看了他一眼,“眼睛還是紅的,沒醒酒,坐送客車吧?!?/br> 宴場配備了十臺送客車,凡是喝多的,私人司機沒來的,華家統一護送回家。 “有司機,不麻煩了?!敝芫┏妓刮挠卸Y。 后排黑漆漆的,華夫人借著前排微弱的光打量程禧,比周京臣的眼睛紅,是情動的潮紅,小女人的風情。 “程禧也喝酒了?”華夫人存了個疑影兒,沒忍住開口。 程禧一僵。 她現在褲子是濕的,冰融化成水,滴滴答答地淌在座椅,她勉強坐直,“喝了半杯?!?/br> “禧兒的酒量差,這么多年沒長進?!敝芊蛉诵?,“回周家住吧?!?/br> 程禧正要答應,周京臣攔了一句,“我送她回宿舍?!?/br> 她溜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不自覺焦躁起來。 今晚已經失控了。 再獨處,一切會更失控。 她和周京臣的關系如同一團亂麻,不理不行,越理越亂,除了逃避別無他法。 周夫人坐上送客車,在十字路口拐了彎。 周京臣系好紐扣,也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