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前一天,就是他在車內,用他那把鋒利無比的剪刀殺掉了違反規定的所有乘客,并將他們肢解在第三節車廂的法陣中。 而此時的他看上去更慘,因為那邊大剪刀被直直地捅進他的胸膛,連帶著獨腳老人一起牢牢地釘在車廂的地面上。 大量的血水正不斷從他傷口涌出來,逐漸浸濕了周圍的地面,可他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樣,仍然瞪大眼睛向第二節車廂死死掙扎爬行著,像是這里有什么非常吸引他的東西一樣。 “已經是老爺爺的話還是不要那么活潑了哦?!憋L曇輕巧地越過地上的血污來到第二節車廂,然后反手把獨腳老人關在了門后。 不知為什么,夏油杰總覺得她說話的語氣有些冰冷。 他心思細膩敏感,正想要詢問風曇發生了什么事,但風曇也同樣了解他的敏銳,于是極快地轉了個話題。 她扔了一塊飯團過來,“剛剛在車廂里找到的?!?/br> “這種東西……應該不能吃吧?”看得出對方不想多說什么,夏油杰伸手接過了那枚飯團。 “這位小姐?!憋L曇卻轉向人群中瑟瑟發抖的女高中生,“你手里一直攥著的飯團,可以給我看一下嗎?” 看著對方慘白的臉色,她又無意間說到,“哦,忘了說了,剛剛那個獨腳老人一直在說有人違反了規則,我就只好把他干掉了?!?/br> 話音剛落,女高中生就已經哆哆嗦嗦地把飯團遞了過來,風曇接過后同樣扔給了夏油杰。 夏油杰:“……怎么了?我暫時不餓?!?/br> 風曇:“我是讓你看生產日期啦!” 兩枚一模一樣的飯團,樣子有些眼熟夏油杰想起似乎是他們進入地鐵站時那個自助販賣機里的商品。 生產日期:2004.01.08 可是現在的時間……是2005年十二月十三日啊。 “你還記得我們是什么時候踏上電車的吧?” ———— 2004年1月8日深夜十一點,霓虹靜岡縣。 一位剛剛下了夜班的女孩匆匆趕往電車站,想要搭乘電車回家。 這班車的時間和線路她都已經很熟悉了,可是左等右等,電車始終沒來。 終于,十一點零九分,晚點整整二十分鐘的紅色私人電車姍姍來遲,女孩沒多想,就這么踏上了這輛電車。 進入車廂后,只有五個極度安靜的乘客待在他們的位置上,這讓女孩感到毛骨悚然,可是很快,她就想到,這是末班車,社畜多一點也很正常吧。 但在車廂內坐了一會兒后,她卻越發不安,因為明明每天都要坐的線路,到現在一次也沒有停下過。 她向窗外看去,只有一片寂靜的漆黑。 于是在左思右想下,她打開手機發了一條求助帖子—— 此時時間來到了23:23。 在網友的建議下,她在23:44分去嘗試敲了駕駛室的門,但卻無人回應。 第二次發帖,1月9日零點。 第三次發帖,1月9日00:19。電車經過了平時不會經過的隧道。 隨后,車站在一個站臺停下來,女孩在驚慌中下了車,卻發現自己意外來到了一個似乎已經廢棄的車站—— 如月車站。 【你還記得你是什么時候上車的嗎?】 【記得呀……是23點40分?!?/br> 第16章 幻境 炎炎夏日,枝葉葳蕤,但過于強烈的陽光和不斷發出的尖銳蟬鳴聲卻無端令人心中升起許多煩躁。 ——這些只是風曇自己的想法。 大熱曝萬物,萬物不可逃。 這是她前幾天在家里的書室里看見的詩句,她識字還不多,只是這句恰好全部都認識。 她躺在茵茵綠樹下的躺椅上,想著今早起床后,母親告訴自己風慈meimei在昨晚覺醒了術式,正是與她相對的【天行】。 所以昨夜,是風慈meimei最后一次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向頭頂的星空與月亮。 【涅滅】與【天行】成雙成對,而風曇一直不知道究竟是誰,才算更幸運一些? 【天行】術式一旦覺醒,持有者就永遠失去了窺見外物的能力,而【涅滅】…… 風曇從一出生開始,就覺醒了家傳的【涅滅】術式。 毫無疑問,這個術式非常強大,她的天賦也算千年難遇。 但風氏卻并沒有感到開心,因為【涅滅】的束縛便是【自噬】,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根本就沒有掌控自己咒靈的能力。 這是一個注定要夭折的孩子。 風氏每每有新生兒,就會取出一本無字之書,當把孩子的手放在空白的書頁上,承載著先祖力量的無字之書就會顯現屬于這個孩子的名字,也為這個孩子的讖語。 因為術式強大的束縛,這個孩子出生后日夜啼哭不止,風氏的不少長輩都擔心她還沒有獲得名字就會死去了。 兩個月后,又有一個新生兒出生了,而在出生當天,無字之書就顯現了她的名字——風慈。 慈者,愛也。 風氏的長輩們松了一口氣,風珩更是下了決心,把自己的孩子抱過來,想要看看無字之書給出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嗓子沙啞到發不出聲音的孩子的手碰上書頁,空白的紙面上出現了一個“曇”字。 曇,一現即逝之花也。更有密布云氣的天氣稱為“曇”。 曇花一現……曇花一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