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
顫抖著,她伸出手。指尖初初觸碰到那冰冷的金屬外殼時,像被灼傷般猛地一縮??勺罱K,還是認命地,用那雙幾乎握不住手機的手,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艱難地按下了母親的號碼。 等待接通的忙音,每一秒,都漫長如一個世紀的審判。 “喂?然然啊……” 母親熟悉而慈愛的聲音自聽筒里傳來,宛如一把最溫柔的利刃,瞬間刺穿了溫然所有搖搖欲墜的偽裝。 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再也無法抑制,洶涌而出。她死死咬住下唇,嘗到滿口腥甜的血味,才勉強沒有讓哭聲泄露出來。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厲行舟那道冰冷而銳利的視線,如附骨之疽,一寸寸地凌遲著她的肌膚。 “媽……我……”她的聲音嘶啞得幾乎失真,每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碾磨出來的,帶著濃重的鼻音和無法掩飾的顫栗。 接下來的每一秒,都是煉獄。她像一個被抽去靈魂的提線木偶,按照厲行舟事先寫好的劇本,艱難地吐出那些淬毒的謊言。 當她說出“我今晚……可能不回去了……會、會很忙……”這句耗盡她全部力氣的話時,她覺得自己仿佛被剝光了所有衣物,被釘在十字架上,赤裸裸地供人觀賞,羞恥到無地自容。 電話掛斷的瞬間,溫然像被抽空了所有精氣神,癱軟在沙發里,身體依舊控制不住地細細發抖。淚水模糊了整個世界,只剩一片灰敗。 厲行舟凝視著她這副失魂落魄、楚楚可憐的破碎模樣,深邃的黑眸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幽光。 他沒再言語,只端起那杯被她遺忘的葡萄酒,杯中琥珀色的酒液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漾,而后,他優雅地抿了一口。 辛辣的酒液滑入喉中,卻絲毫驅不散他周身那股與生俱來的、深入骨髓的寒意。 周遭的喧囂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無數道或探究或戲謔的目光,如有實質地落在這個被厲行舟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可憐尤物身上。 許久,男人放下酒杯。杯底與大理石茶幾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嗒”,也驚醒了沉浸在絕望中的溫然。 他抬了抬下頜,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身旁的位置。 溫然的心猛地一窒,下意識地想要抗拒。坐到他……腿上?在這么多雙眼睛的注視下? 然而,當她的視線撞入厲行舟那雙毫無溫度、卻充滿了不容置喙的壓迫感的黑眸時,所有反抗的念頭都在瞬間化為齏粉。 她咬著下唇,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借著那點刺痛,才勉強支撐著自己站起身,像一個沒有靈魂的瓷娃娃,一步一步,僵硬地挪到他的身邊。 昂貴的西裝面料下,是他身體的灼人溫度。當溫然被迫坐上去的那一刻,一股guntang的羞恥感從腳底直沖頭頂,將她整張臉都燒得緋紅。她的身體僵硬如石,雙手無措地垂在身側,連呼吸都變得微弱而卑微。 厲行舟似乎極為享受她這副溫順又惶恐的姿態。他伸出長臂,自然而然地環上她纖細得不盈一握的腰肢,那帶著薄繭的指腹,有意無意地摩挲著她腰間的軟rou,激起一陣陣細密而屈辱的戰栗。 另一只手,則端起了他剛剛喝過的那杯酒。 “張嘴?!彼统恋纳ひ?,淬著一絲不容抗拒的命令,在她耳畔響起。 溫然渾身一僵,唇瓣下意識地抿得死緊。喝酒?她根本不會……而且,還是他喝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