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辱比賽
“……那你就脫光了衣服,從這里,爬到大門口,再爬回來?!?/br> 厲行舟那句輕描淡寫,卻字字誅心的話,像一把淬了劇毒的冰錐,狠狠鑿穿了溫然的耳膜,瞬間擊潰了她心底最后那道搖搖欲墜的防線。 魂飛魄散。 她的臉色,在一瞬間褪盡了所有血色,慘白得像一張被浸透的紙。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牙齒都在咯咯作響。 如果劉琳輸掉的代價,是如此不堪入目、與畜牲無異的羞辱…… 那么她呢? 她這個被他視為“私有物”,又當眾讓他“失了顏面”的失敗者,將會面臨怎樣煉獄般的懲罰? 厲行舟沒有明說,但那份未知的、由他全權掌控的恐怖,比任何明確的酷刑都更令人膽寒。一想到那些可能的、yin靡屈辱的畫面,溫然就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恐懼像無數只冰冷滑膩的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嚨,榨干了她肺里最后一絲空氣。 不!她不能! 她不能像個玩物一樣,被他隨意擺布,任意羞辱! 一股由絕望催生出的、困獸般的勇氣,在她冰冷的血液里猛地竄起。她幾乎是本能地抬起頭,看向那個斜倚在沙發里,好整以暇地晃著酒杯,像神祇般主宰著她們命運的男人。 她想求他,想跪下來,想不顧一切地求他發過自己,也放過那個無辜的劉琳。她可以做任何事,只要能逃離這場精心設計的、捕食者的游戲! “厲……厲少……我……” 她的聲音,因極度的恐懼而嘶啞干澀,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里硬生生擠出來的,帶著濃重的、破碎的哭腔。 然而,當她的視線,撞入厲行舟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時,所有未說出口的哀求,瞬間被凍成了冰碴,卡死在喉嚨里。 他的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可在那片死寂之下,翻涌著令人心悸的、毫不掩飾的暴戾與不耐。那是一種興致被打擾、權威被挑釁的、屬于上位者的慍怒。 他甚至沒開口,僅僅一個眼神,就散發出強大到能將人碾碎的壓迫感,像一把無形的、淬著寒冰的利刃,瞬間便將溫然剛剛鼓起的那點可憐的勇氣,斬得支離破碎。 溫然的心臟,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她猛地一縮。 她嚇得立刻噤聲,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雛鳥,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她懂了,自己再多說一句,只會讓他更怒,只會讓自己的下場,更慘。 他生氣了……因為她,這只他豢養的寵物,竟妄圖反抗他的意志。 絕望,如冰冷的海水,從四面八方洶涌而來,將她徹底淹沒。 無路可退。 “開始吧?!?/br> 厲行舟似乎對她這副被嚇破了膽的順從模樣,還算滿意。他淡淡開口,語氣聽不出喜怒,卻是不容置疑的神諭。 侍者迅速將臺球擺好。那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權貴子弟們,也都饒有興致地圍攏過來,準備欣賞這場注定不公、卻又充滿了刺激“看點”的賭局。 他們的目光,在溫然和劉琳之間來回逡巡,像在打量斗獸場里,兩只即將撕咬的、可憐的獵物。 劉琳深吸一口氣,走到臺邊,俯下身。常年累月的練習形成的肌rou記憶,讓她姿勢標準而專業。 只是那蒼白的臉色和顫抖的指尖,暴露了她內心的恐懼。她知道,這一桿,關系到五千塊錢,更關系到她的尊嚴。 “啪!” 一聲清脆的撞擊。白球如電,彩球應聲入袋。 周圍響起稀拉的掌聲和口哨。 劉琳臉上卻沒有絲毫喜悅,默默退到一旁,將舞臺,交給了那個比她更可憐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