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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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殊亭聽他問話,目光不自覺掠過孫悅白唇瓣,約莫是還帶著口脂,花與唇廝磨一時間竟分不清是哪個更嬌艷。 直到傳來低啞的笑聲,安舒亭驀然回神,捂上了自己眼睛。 孫悅白點了點唇瓣,眼中笑意愈盛,將花放下,站起身:“臉皮這么薄”。 他將安殊亭按在自己的凳子上,身體前傾,雙手壓著安舒亭的肩膀,下巴貼他肩頭。 鏡子里兩人親密的偎依交疊在一起。 燈火映照下,安殊亭蕭蕭肅肅,俊朗疏闊的面容多了些許端方,眼神清明疏淡,仿佛高不可攀。 孫悅白心知他并不是這樣嚴肅性格的人,只是這張臉實在能騙人,端詳了半晌,白皙的指尖從半開的胭脂盒里挑出幾抹胭脂,貼著安殊亭的唇瓣。 “悅哥”安殊亭不自在的動了動,想要說話,微涼的指尖在唇上摩挲,將那抹艷紅鋪開。 細膩潤澤的白玉染上了糜爛的顏色,孫悅白終于滿意:“這樣看起來才像是我家的?!?/br> 兩人舉動曖昧,孫悅白并沒有刻意遮掩,周圍已經有人在看著他們了,只是顧忌著孫悅白不好說話,沒有一個人敢上來問。 但這小小的一會兒,戲班子里就已經傳遍了,孫師兄老樹開花帶了年紀小的情郎。 第17章 1.17 穿梭在賓客間添茶倒水的小木頭第一時間聽到了這個流言,他原本是不相信的。 孫師兄是誰呀,是他們這里鼎鼎有名的角兒。 照著其他師兄師姐的說法,那是眼睛長在天上,從不低頭看人的人物。 可他現在在干嘛? 小木頭瞪著眼睛,看著孫師兄眉眼含笑的幫那個好看的年輕男人剝橘子,心里只有一個想法,老鐵樹真的開花了。 孫悅白只抬眸一眼,那小孩兒立刻收回偷偷打量的目光,一溜煙兒就跑了。 安殊亭揚了揚眉,單手撐著下巴:“沒想到你這么有威嚴?!?/br> 這個戲班子里的好多人似乎都挺敬重孫悅白,只是這種敬重看似尊崇其實內里始終隔著一層。 想起上輩子他落勢之后,昔日一同長大的師兄弟姐妹們全是一副冷眼旁觀的姿態,安殊亭好奇道:“你們與師兄弟之間看起來關系生疏?!?/br> 孫悅白抿了一口茶,淡淡的澀香在口腔散開:“不過是住在一個屋檐下,平日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哪里來的深情厚誼?!?/br> 他雙手捧著茶杯,指尖下傳來灼人的溫度。 孫悅白認真的思考了一番:“有些人注定天性不合,而恰好這個戲班子里和我不合的人有些多?!?/br> “倘若注定相合,哪怕時間短也怎能看怎么好?!?/br> 孫悅白眼神帶著毫不遮掩的欣賞,安殊亭心臟莫名guntang,他張口正要說什么,二樓的拐角一陣喧鬧。 一個中年男人抱著一個身著綠色繡裙的婦人,背影倉皇,行走進似有血滴蜿蜒在樓梯上。 很快就有背著藥箱的幾位大夫跟著一個小丫頭匆匆忙忙上樓進了更加密閉的廂房。 剛剛的那幾個還沒有出來,安舒亭看見又有新的大夫過來,眉頭緊皺:“我過去看看,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br> 原本狹小的走廊多了許多人,孫悅白的師兄和李班主在門前抱著拳頭轉圈圈,看見孫悅白也沒心思說話。 安殊亭上前對著守在門口的小廝道,“我也是個大夫,剛才在下面看到仿佛出了意外,上來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上忙的地方?!?/br> 小廝打量了安殊亭一眼,他雖然看著年輕,但神色沉肅,舉止沉穩,便也不曾攔人。 安殊亭一進門,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軟榻上郭夫人臉色蒼報,鮮血染紅了她身下毛茸茸的白色毯子,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一個老大夫捏著銀針,幾針下去,血慢慢止住,他擦了擦額頭的汗,這才摸著女人的手腕。 “夫人到底年紀大了就算底子好,也要小心翼翼的保胎,稍有不慎就可能出事兒。 “今天這樣致命的撞擊,可惜了,先用墮胎藥將胎兒落了,才能徹底止血,之后好好調養調養?!彼裆锵?,實際上這次的意外對母體也會產生極大的危害。。 他身旁鬢邊微白,滿身威嚴的郭老爺只覺得腦子轟的一聲,身形晃動,還是身邊的人扶了一把。 郭夫人只聽到落胎藥,原本蒼白如紙的臉彷若透明:“我的孩子,怎么會沒了,他早上還好好的在我肚子里動手動腳,他還活著,我不喝什么落胎藥” 她咬著嘴唇,眼睛死死的盯著丈夫,無視肚子上錐心的疼痛,竟然半撐起身體,神態近似癲狂握著丈夫的手,但虛弱的身體讓她很快倒下。 “嵐嵐,別這樣,你好好的就行了,咱們還有文韜?!蹦腥琐畷r間紅了眼眶,緊緊地摟住懷里的夫人。 “我只想要我自己的孩子,救救我們的孩子好不好,他沒事,我能感覺到,都怪我,我今日不該出來的?!惫蛉丝薜穆曇羲粏?,掙扎間身下又是血流不止。這會兒看著情況越發危險。 郭老爺面色深沉:“不管用什么辦法,必須治好我夫人” 此次這一屋子里醫術最好的老大夫都束手無策,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蟬,郭老爺可不是什么好相與的人。 安殊亭走上前:“我看看?!?/br> 其他人這才注意到這個面生的年輕人。 安殊亭站在老大夫身前等著他讓位子,老大夫抿唇,想要說什么,最終只是默默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