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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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淮手底下確實沒人了。 司馬淮很看重此戰,特意在郎靈寂的禁衛軍首領上加了一個前鋒大將軍的稱號, 賜符節,使郎靈寂大義滅親, 道: “佞臣司馬玖賣主求榮死不足惜, 朕望瑯琊王與他不同, 打一場勝仗回來?!?/br> 這是提點郎靈寂莫要賣主求榮,倒戈追隨王戢,背叛朝廷。 王姮姬還在宮里,若郎靈寂投靠王戢, 王姮姬必定沒有好下場。就他王戢會撕票,扣押婦孺, 難道皇帝不會嗎? 王姮姬就是最好的人質。 司馬淮深深明白王姮姬對瑯琊王氏的重要性, 正因握著王姮姬在手,他才敢放郎靈寂帶兵打仗。 朝陽映在皇宮的琉璃瓦上一片胭脂色,郎靈寂躬身道:“臣遵命?!?/br> 君臣多年的師生之情在這一刻徹底葬送了,人人站在自己的立場上, 上演一出虛偽扭曲至極的戲碼。 …… 郎靈寂上戰場親自對戰王戢。 這場戰爭注定是慘烈的, 因為雙方實力懸殊太大了。 郎靈寂率領八千宮廷禁衛軍, 對陣王戢黑壓壓八十萬鐵騎。 八千禁衛軍養尊處優, 平日跟著司馬玖撈油水,腦滿腸肥, 哪堪與王戢嚴苛cao練的八十萬大軍相抗。 何況王戢有艦船與呂公車,最先進的弩機、各種重型攻城武器,雙方戰力簡直是稚子與大力士的區別。 雙方短兵相接,不到片刻宮廷禁衛軍就被擊潰,丟兵棄甲,逃的逃死的死,更有甚者活活被馬蹄踐踏成泥。 郎靈寂一貫的神機妙算失去了作用,所有戰術被敵軍輕而易舉沖散。 如此情形下,只能守不能攻。 可皇宮不是梁州,門很多,漏洞百出。郎靈寂也不是岑道風,手里有強大可供支配的軍隊和誓死守城的死士。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禁衛軍中一個能打的將士沒有,郎靈寂完全是光桿司令獨自對戰敵軍猛惡的攻勢。 事實證明術業有專攻,饒是郎靈寂也無法與王戢的八十萬大軍對抗,做不到力挽狂瀾。 郎靈寂是文臣、謀士、行政長官、中樞大臣,他的領域根本就不是真刀真槍與人rou搏,擅長的是居于幕后謀算。 八千禁衛軍付諸東流,全無戰斗力,被王戢大軍殺得如小雞仔。死了一多半,剩下的兩三千人被俘虜。 毫無懸念,郎靈寂戰敗了。 皇帝當真昏了頭才用這些酒囊飯袋上陣,朝廷也就岑道風能打些,如今岑道風被王瑜困在梁州,還有誰能入京靖難? 王戢痛恨這些平日作威作福的宮廷禁衛軍,將他們悉數俘虜。 營帳內。 菊英墮于樽俎之中,郎靈寂素手持起,茶味飲如嚼雪。他人似宣紙,淡亦白,濃亦白,初潑白,久貯亦白。 仗打輸了,他還是他。 這場仗的輸與贏激不起他半分波瀾。 皇帝設計讓王家人自相殘殺,手段實在卑劣又幼稚。憑王戢和郎靈寂數年心照不宣的合作,根本不用預先商量,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王戢坐在主帥之位上,詢問道:“這些人如何處置,可殺否?” 郎靈寂道:“自定?!?/br> 王戢遂命人將俘虜的禁衛軍綁成一排,挨個砍頭??藓壳箴埪曇焕藟哼^一浪,血水流淌發出濃重的腥臭味。 王戢殺完了人,清理完畢戰場,又問:“多日不見公主和九妹她們都好吧?” 郎靈寂道:“不太好,被囚在宮?!?/br> 王戢算著期限公主這幾日便要臨盆了,司馬淮作為公主的弟弟,竟將她囚在宮中當人質,她孤身一人心里多苦? 王戢想起愛妻便心意慌亂,暴起的青筋順著拳頭蜿蜒爬行,口干舌燥,恨不得扭下皇帝的腦袋。 他之前一直運用郎靈寂的“閃電”戰術,想早點進宮營救愛妻,陪她分娩。 “我欲速取皇宮救公主殿下和九妹她們出來,威懾龍椅上的司馬淮,如何?” 王戢下意識瞥向郎靈寂,見斯人并無反駁之意,便放心大膽行事,叫麾下士兵準備呂公車破城門。 郎靈寂與王戢一同來到麾前,瞭望建康局勢?;实勖鲾[著沒有抵抗之力,一塊任人宰割的rou,生死皆由王家決定。 王戢計劃燒宮。 …… 郎靈寂的戰敗成為壓垮王朝的最后一根稻草。 太極殿,司馬淮頹然伏在御案上,死死捂住嘴,顫抖的聲音封在手掌中。 戰敗了……戰敗了…… 郎靈寂果然與王戢勾結,意圖顛覆皇位,明目張膽倒戈向了敵軍。 戰場連連失利,硝煙蔓延至皇宮。王戢的部分士兵已涌進來,在皇宮中燒殺搶掠,數座宮殿燃起熊熊大火。 王戢已取得了這場戰爭的勝利,原本沒必要燒宮的,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個:羞辱皇帝,報復皇帝。 這是瑯琊王氏對于皇帝連月來打壓的一場最心黑手硬的反治。 大火的焦糊味順著二月春風吹到了太極殿,彌漫著地獄般恐怖的氣息。 王家軍隊的鐵蹄錚錚鏗鏘,掃蕩一切,昔日莊嚴神圣的皇宮變成人間煉獄,烈火好似地獄的紅蓮業火。 “請陛下更衣?!崩咸O的公鴨嗓透著哭腔,淚流滿面,將太監服呈給司馬淮。 王戢殺人如麻,留下就是等死,皇帝唯有舍棄皇宮暫時逃走避難。 司馬淮枯瘦的手顫抖地撫上那藏藍色骯臟低劣的太監服,何等屈辱,何等窩囊,堂堂皇帝竟像野狗一樣敗走。 他至今仍不敢相信自己的失敗。 離開這座皇宮,他便再也回不來了,司馬氏祖先的基業將毀于一旦。 “朕不穿!” 司馬淮咬牙將衣裳打翻。 即便是死,他作為司馬氏的子孫也得穿著這身龍袍風風光光地死。 王戢永遠是篡逆的亂臣賊子,會在史書上遺臭萬年,罪孽被后人批判! “陛下啊……!”唯一忠心的老太監失態跪倒在司馬淮面前。 “您不要再固執了,剛剛接到噩耗,尚書令孫壽大人和外甥女張貴妃雙雙被捕了?!?/br> 王戢大軍壓城,朝中大臣死的死逃的逃的,尚書令孫壽為了給陛下爭取逃跑時間被王戢活捉。 司馬淮雙目暴睜:“什么?” 他明明給孫壽準備了隱蔽的逃跑路線,仍被王戢捉個正著。原因無它,王戢身邊有郎靈寂,而郎靈寂熟知皇宮情況,精準算計好了孫壽逃跑的路線。 可以說現在郎靈寂叫王戢打哪兒,王戢就打哪兒;想殺誰,就殺誰。 司馬淮捶足頓胸,面色痛苦猙獰。他真是瘋了才想出那種昏招兒,讓郎靈寂打瑯琊王氏,完全是給王戢送去了幫手。 他們非但沒自相殘殺,力量反而匯成了一股,武功智囊應有盡有,不打勝仗才怪! “朕錯了,朕錯了!” 司馬淮手下能人耗盡,除了郎靈寂外根本沒有出戰的將軍。 站在他的角度,他別無選擇。 如今世家紛紛倒戈向瑯琊王氏,御史臺的張鷗也背叛皇室,投靠了王戢的陣營。裴銹、桓思遠……更是早早與王戢內外勾結,墻倒眾人推,共同造反。 司馬淮可算體會到了眾叛親離的滋味。 但他是皇帝,他不能死,不能死。傷害皇帝會使瑯琊王氏站在風口浪尖上被天下唾罵,擔萬古罵名。 他做不好皇帝,王家人未必做得好。 “來人!” 司馬淮大吼道。 周圍除了那送衣裳的老太監別無他人。 司馬淮憤怒激動地沖出宮殿,徑直往王姮姬所在的臥房去?;爬锘艔埓蜷_門鎖,王姮姬一臉驚疑。 “陛下……” “蘅妹,城破了,快跟朕走!” 司馬淮不由分說過去攥住了王姮姬的手,王姮姬頓時如觸電般激靈靈,痛苦地捂住胸口,承受情蠱嚙心之苦。 “陛下,求您別碰我?!?/br> 如影隨形的情蠱具有強烈的排斥效應,她無法和陌生男人有肌膚之親。 司馬淮一怔,都什么時候了她還顧忌所謂貞潔?若在平時他就放開了,此刻萬萬不能,反而愈加攥緊了她,道: “皇宮已然淪陷,你必須和朕走!” 狠心將她挾持出了太極殿。 攻占皇宮的叛軍是王家人,王姮姬是最大的一張護身符。有王姮姬挾在手,王戢絕不敢輕舉妄動冒犯他這皇帝。 王姮姬被迫跟在皇帝后面,情蠱在體內濃烈的反噬使她整個人跌跌撞撞,走不穩路。 司馬淮再怎么說也是男人,力量是壓制性的,她一介病弱女無法抗衡。 大火燒得越來越烈,焚毀皇宮的雕梁畫棟,空氣中散發刺鼻的焦糊味和惡臭,閻羅索命的腳步咄咄逼近。 兵荒馬亂,皇宮喪失了原本的秩序,到處都是逃命的宮女太監和見人就殺的士兵,以及倒在血泊中還沒涼的尸體。 司馬淮本來指望岑道風救駕,看這形勢完全落空了。 “蘅妹,別磨蹭,快些!” 王姮姬被司馬淮牢牢攥住手腕,被迫跟他一塊逃命。她血液中的情蠱漸漸開始凍結,昏天黑地,行動能力越來越差。 恰好此時馮嬤嬤急匆匆奔走在宮中尋找御醫,原來襄城公主要生了。 “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