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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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越說:“但我在追你?!?/br> 池曦文別開頭,沒搭腔。 外面在堵車,梁越慢慢地靠近,池曦文躲,被按住肩膀:“別躲我了?!?/br> 池曦文掀起眼簾:“你再這樣,我們連普通朋友都沒得做?!?/br> 梁越沒有沒有更靠近,盡管手指已經快到池曦文的脖頸了,他語氣低道:“我知道你壓力大。你就像那只白鯨一樣,mattew應該說過?你也需要心理安撫。你不能再吃藥,你需要有人照顧和陪伴?!?/br> 他原樣照搬池曦文描述白鯨的治療方案,但這的確是馬修對池曦文說過的。 池曦文沒有接受馬修的治療建議,他自己就是醫生,自我診斷,疼的時候就吃藥,呼吸不上來時就吃藥,然后緩慢地吃一段時間,再慢慢停藥。如此循環往復,看似在治療,實則是越陷越深的過程。 池曦文找不到解決方法,因為現在他耳邊都還殘留著白鯨的哀鳴,看著它蜷縮在那么狹小的泳池里,池曦文只會痛苦。而且他也無法跟海洋館建議把白鯨送回海洋。 因為馴化后的白鯨難以適應自然環境,長期生活在水族館或類似環境中的白鯨失去了生存所需的技能。而且社交行為、領地意識等都已經發生了變化,若被放回自然海洋環境,可能導致更糟糕的后果,可能精神惡化甚至自我傷害。池曦文作為醫生,卻不能解決這種困境。他感到心痛,明明是高等生物,卻永遠困于人類的囚禁。 他在克制自己的情緒沒有外露,在工作場景里如此,在梁越面前也假裝若無其事。 然而梁越的話卻讓他的嚴防死守松動一絲。 他感覺自己好像確實需要換個解壓的方式,不能只靠藥物了。愛是一種方式,放縱欲望是一種——可池曦文剛剛才失敗了一段戀情。 梁越深深注視他說:“文文,你需要我我就在?!?/br> 池曦文有些疲憊了,看了眼擁堵的導航,收起手機,搖頭:“我不需要?!?/br> 梁越再次被拒絕,沒有表現出失落,又道:“普通朋友也可以擁抱的,在你們動物科學里,像猩猩、海豚,還有狼群,都會以擁抱來安撫彼此?!?/br> 因為池曦文的工作性質,梁越看過不少紀錄片,多少也有些了解這門學科。 池曦文抬眼:“你是猩猩?還是海豚,狼?” “我都可以?!绷涸秸f,“你不拒絕的話,把我當什么都好?!?/br> 池曦文睫毛輕顫,嘴唇動了下,大概想說什么,卻沒有說出口。 梁越趁著他的情緒有所松動,俯身抱住了他。 池曦文的身體先是微微一僵,但很快,熟悉的溫暖包裹住他,仿佛一瞬間就回到了過去相愛的時刻,太輕易就獲得了滿足感和安全感,情緒如潮水涌動。池曦文的鼻尖縈繞著味道,這讓他產生錯覺,好像三年間的分離從未發生。梁越的手掌輕輕拍打著他的后背,動作溫柔得像對待小孩。 前前男友的懷抱讓他短暫地找到了平靜。池曦文閉上眼,試圖不讓自己沉溺得太深。他告訴自己,這只是片刻的安慰,不該失控。 大概幾分鐘,池曦文也不知道,車子重新動了,池曦文輕輕推開梁越,努力表現得冷靜。他搖搖頭,低聲道:“好了?!?/br> “就好了?”梁越看表,才四分鐘。 池曦文說:“謝謝你?!?/br> 梁越說不用,他看池曦文仿佛是好些了,在看手機,但手指沒有在動,這是在走神。 短短的四分鐘擁抱,片刻地擊潰了池曦文的防線。只不過他仍然在自我否認,在抗拒著那份難以承認的想念,企圖把所有的情感埋葬在理智的殼子里。最終理智占據上風,池曦文沒有再回應他,直到返回醫院,收拾好東西出來,梁越仍然陪著他走回家。 地下車庫,帶著貓包出來的司機老張,和梁越交接。梁越提著貓包上樓,拉開拉鏈湊到池曦文面前:“不肯抱我的話,抱它可以嗎?” 第61章 梁越沒有在池曦文這里待很久, 因為吃完外賣沒一會兒池曦文就開始趕人,兩人關系看似緩和,可實際上他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梁越不知道怎么打破僵局, 也不知道怎么去補償, 好像無論他做什么,池曦文都會說不。 “那我回去了,有事你給我打電話?!绷涸降皖^看著池曦文,還有自己腳上的鞋套, 自己甚至在他家里連個拖鞋都不配擁有。 他神色有片刻的黯然, 但很快就收斂, 對池曦文低低地叮囑:“晚上早點休息,洗完澡就可以睡了,頭發要吹,不要感冒。垃圾我幫你帶下去?!?/br> 梁越將收拾好的外賣垃圾提起來,俯身時玄關的光影照在輪廓分明的側臉上, 眉眼間縈繞著低落。 池曦文的手指抓在門把手上,對于梁越的黯然他盡在眼中,做不到無動于衷。 他是真的沒有見過梁越卑微的樣子,見過他被折斷羽翼,但沒見過他低下頭顱。所以池曦文并不像表面那么淡然,他不好受,但提醒自己保持理智,和梁越當朋友最好。 梁越走后, 池曦文發了會兒呆,回房間取出筆電, 將白鯨的情況記錄在文檔里。因為他幾乎沒有海洋生物的接診經驗,雖然以前看過很多資料, 面對這個特殊病例,他并不敢大意,還要花時間繼續鉆研。為避免誤診,池曦文沖了杯咖啡,在書桌上伏案工作,攥寫報告,發給認識的這方面專家,和對方確認情況。 二十幾斤的貓就擱在他的腿上,趴著一動不動,把池曦文的腿都給趴麻了。而池曦文甚至舍不得將它趕走。 約莫晚上十一點四十,快近零點時,池曦文接到了一個電話。 “喂?” 小李的聲音道:“池醫生!我是李明,咱們下午見過。梁總從您家出來后,就去了酒吧,他喝醉了?!?/br> 池曦文:“酒吧?”他輕輕蹙眉,對小李道,“你可以送他回家?!?/br> 梁越買醉的情況罕見,池曦文沒有見過。除了前段時間,梁越突然打電話來,說想他了。 怎么今天又去了? 小李說:“我倒是想把他搬上車,可他不走啊,就聽見他喊你的名字。主要是這都零點了,我也得回家了?!?/br> 池曦文想說給他父親打電話,又想到他們關系并不好,他有點無奈:“把電話給他?!?/br> “好,稍等?!焙芸祀娫拏鞯搅肆涸绞掷?,梁越低低地喊:“文文?!?/br> 池曦文:“你喝了多少?” “十幾瓶,沒有很多?!绷涸叫睦锾珶┝?,已經沒有辦法解悶了,他想給池曦文打電話,又怕打了更失望,還會吵池曦文睡覺。 池曦文:“你自己去喝的,你沒有朋友一起嗎?” “我沒有朋友?!绷涸降吐曊f,“一直都沒有?!?/br> 池曦文不知道說什么,心里忽然抽了一下。梁越的那些朋友,大概是類似商場伙伴,或者對手,隨著梁越從一個圈子,跨越到另一個毫不相干的圈子,他身旁的朋友只會越來越少。不打網球了,所以隊友疏遠了,不再是朋友;調回上海辦公了,公司的工作伙伴也換了一批。 但梁越不太思考這種問題,也不為此難過,他只是對池曦文闡述一個事實。 池曦文:“你可以不喝酒了,現在回家嗎?” “嗯,我不喝了?!绷涸交貞?,“我聽你的?!?/br> 池曦文說好:“現在,把電話給小李?!?/br> 梁越用平靜的音色說不給。 池曦文:“……” 梁越聲音更低了:“你不要和別人說話?!?/br> 池曦文:“那你現在告訴小李,讓他送你回家,你配合他,他要下班了?!?/br> “哪個小李?李夏煜?”梁越冷聲說,“他別想下班。一下班,他就會來找你,沒完沒了……” 池曦文眉心皺得更厲害了,和他耐心地、持續地溝通了幾分鐘,終于說通了。 梁越對司機說:“送我回家?!?/br> 池曦文放下心來,掛了電話。 小李問:“梁總,哪個家?” 因為梁越不想看見李夏煜,最近還住在酒店的時間更多。 梁越回答了池曦文的小區地址,并持續不斷地給池曦文撥號,池曦文接了第二次。 梁越閉著眼睛說:“文文,我馬上到家了,今天也很忙?!?/br> 電腦屏幕的光照在池曦文低垂的眼底,睫毛輕輕地顫道:“你真的喝醉了,不要再打電話了?!?/br> “別掛?!绷涸接终f,“對不起,我很愛你,我想了很多種方式,也不知道怎么讓你相信,我一直都愛你,沒有一天不是這樣?!?/br> 他聲音很慢也很低,梁越不是個會抱怨和說自己難處的人,他只會想辦法解決。談工作時,他不和甲方說難處,談感情時也不和伴侶說,全靠伴侶自己領悟。 “你不要恨我了?!绷涸降?,“對不起?!?/br> 池曦文:“沒有恨你,上次就說過了?!?/br> 梁越聲音漸弱:“那你也別討厭我?!?/br> 池曦文:“你不要做討厭的事,我就不會討厭你?!?/br> 梁越頓了幾秒,回答:“什么叫、討厭的事?” 池曦文:“凌晨給前任打電話,就叫討厭?!?/br> 梁越抬手撐著額角,看到時間,好像又突然清醒了幾分:“抱歉,我太唐突了,現在已經很晚了?!?/br> 池曦文還是忍不住說:“讓小李帶你去藥店,買個解酒藥,你不要再喝酒了,對身體不好,梁越?!?/br> “嗯?!绷涸降偷偷卣f,“好,晚安?!?/br> 池曦文:“……晚安?!?/br> 梁越沒有掛電話,他在等池曦文掛。 過了幾秒,池曦文掛了電話。 梁越的手垂落在座椅上,手機屏幕熄滅,池曦文的名字也是。 幾分鐘后,小李把梁越弄下車,然后進電梯,把他送到池曦文家門口,然后按門鈴。 池曦文一打開門,梁越就往前栽。 池曦文不得不接住他,小李一副終于脫手了的模樣:“池醫生,拜托你了!我該下班了!” “哎?你等等!”池曦文身上擔負著梁越的重量,眼睜睜看著小李快步跑掉,進了即將關閉的電梯。 門自動關上,池曦文抱不動梁越,身體無力向后倚靠,梁越抱著他,頭顱低垂靠在他的肩窩里。 池曦文的頸窩被他熾熱的呼吸燙到了,渾身發緊:“梁越……” 梁越用不清晰的、帶著酒氣的嗓音道:“我回家了,今天又晚了,對不起,你還是怪我嗎?” 池曦文不知道他是不是混淆現實和過去,但提醒他:“你來的是我家?!彼苿恿涸?,手撐在他的胸膛上,只能隔著布料觸碰到柔軟而有彈性的皮膚。 “我知道,”梁越握住他的手腕,桎梏的力量讓池曦文無法移動,也或許是池曦文此刻使不出力氣,他聽見梁越以一種低沉的音調慢慢說:“如果我死了,你也會很難過嗎,會像白鯨那樣傷心嗎,我不希望你那樣,我又希望你難過,因為那樣……證明你在意我?!?/br> 池曦文想移動到沙發把他撂下來。 可他做不到,腿都是軟的,是抱貓抱的,而且池曦文忽然感覺到,頸窩的皮膚變得濕潤,隨即是梁越輕輕吸氣的聲音。 池曦文不知道,梁越原來也會掉眼淚的,他哭了么,池曦文大腦一片空白,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安靜了好幾分鐘,池曦文又推了他一次:“你還有意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