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女A,但彎仔碼頭 第96節
他緊張地握緊口袋里的匕首,希望能藉此得到些勇氣。 這本來是該揮向尤利婭的,也可能是用來給烏涅塔一個教訓的。 她從未像此刻一樣,主動地跟他皮膚相接。 不顧喬西的推拒,她拿走他的匕首,將鎖骨下方的皮膚劃開。 喬西呼吸一窒,她身上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樣,濺出血來。 “摘除腺體后,我切身地感受到了劣a的困境,也驚訝于沒了腺體我的腦袋如此清明?!?/br> “不再受易感期的困擾,像一個真正的進化完全的人一樣?!?/br> “這實在太顛覆了?!?/br> 她緩緩地述說著:“我在神學院就讀,清楚地知道自己以后將會成為一名牧師?!?/br> “事情發生后,偶爾我會思考,或許這是神給我的指示呢,以己為鏡,感受痛苦才能為信徒們提供支持和安慰?!?/br> 手指劃過心臟上方,捻起被劃破的人造皮膚,她說:“如你們所見,我又接受了義體改造手術,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又清晰了一分?!?/br> 一個狂熱純粹,有自己信仰的教徒,為了探尋世間的真理不惜毀壞自身,她的品行高潔不必再質疑。 喬西的荒謬指控也有了答案。 他想反駁,想找出線索和時間上的漏洞,可是腦子根本無法正常思考。 他抖得厲害,有拿著抑制劑的人開始靠近她。 看向法庭中間烏涅塔的投影,喬西下意識去摸,只得到一片虛幻。 他絕望地想,或許卡爾說得沒錯,他就是一個只配做夢的妄想者。 這場跑題的庭審,好像成了她的就職儀式,生命科學教的人和安保們一起維持秩序,倉促間宣告,如果想找牧師告解,可以到官網預約報名。 烏涅塔那張漂亮非常的臉猶如病毒一般,出現在所有的直播屏幕中,微笑道:“我在生命科學教等你?!?/br> 喬西晃神。 被拖離現場前,烏涅塔的手撫過他的發頂,溫柔的像是最后的告別。 巨大的投影如神明一般,俯視著即將投入她懷的信徒。 喬西用盡所有的力氣,撿起被她丟棄的匕首,將頸后的腺體剜掉,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跌跌撞撞地向她奔去。 “是我!是我污蔑了她?!彼忉屩鵁o人關注的真相,低聲說:“那天晚上她幫助了正處于易感期的我?!?/br> “卑劣的是我?!?/br> 他污蔑了她。 喬西倒在她懷中,再一次從她的眼中找到自己,無視她驚愕的神情,失神地想,無所謂了,反正他是她的第一個信徒,今后他們會永永遠遠地綁在一起。 他捂著后頸,聲音沙?。骸皼]了腺體之后,我覺得輕松多了?!?/br> 他并沒有覺得自己變得低劣,反而想著她說的,劣a真的是劣等品嗎。 第53章 鬧劇結束。 烏涅塔被護送著離開庭審現場, 尤利婭叫了她一聲,好像有話要說。 她轉身等了兩秒,對方像臺生銹的機器一直卡殼, 臉上仍殘留著震驚和懷疑。 卡了一會兒,尤利婭深深嘆氣, 朝后面擰著自己手臂的人催促道:“不是要帶走調查嗎,還愣著干什么?!?/br> 她現在亂得很,一邊是想起來就忍不住眼前一黑的前途,一邊有種終于塵埃落定的踏實感。 比起跪在地上看起來精神狀態不太好的某人, 尤利婭想, 好歹自己人格健全。 默默在心里開導自己一番后, 感覺心情更沉重了。 …… 烏涅塔和??颂貨]有回酒店,而是被生命科學教的人帶著去了某個據點。 車子停住, 穿著西裝的男性alpha幫她拉開車門, 十分和氣地說道:“關于您職位的問題,教內高層正在開會商議, 除此之外有些緊急的雜務需要您先配合我完成?!?/br> 喬西當眾挖腺體的行為實在太戲劇了,等于舍棄了第二性別來為烏涅塔背書。 一個沒了腺體的殘疾omega,該怎么在輿論的圍剿中生存,作為啟發他找到人生真理的烏涅塔, 后續怎么反應才能最大程度地發揮他剩余價值,這些都需要考慮。 那名男性alpha將她帶到會客室后,打開桌上放置的箱子, 里面是一些衣服,上面繡著生命科學教的標志。 等她坐下后, 男alpha才繼續說道:“我們已經通知工程師,在官網增設您的個人頁面和預約通道, 需要您換上正式的服裝拍攝一組宣傳照片?!?/br> “你剛剛說我的職務還有待商榷?” 男alpha低著頭,語氣謙和:“因為本教崇尚科學,主營機械業務,教派業務也是現代化經營,教派活動由母公司生命科學公司策劃,一直沒有設立牧師的職位?!?/br> “您的能力有目共睹,職稱問題敲定后,高層們會一起出席您的歡迎會?!?/br> 男alpha說:“請不必擔心?!?/br> “助理和隨行人員的人選,將會在歡迎會后和您商議?!?/br> 烏涅塔點頭,這些事都可以推遲再議,她已經展示了價值,占據了輿論優勢,生命科學教的人不敢輕視她。 但她最關心的還是:“之前談好的記憶提???” “技術人員已經帶著機器往這邊趕?!?/br> 烏涅塔點頭,男alpha將早就準備好的平板推給她,說:“這就是我們之前鎖定您身份的原因。攝影師兩小時后抵達,您可以先稍作休息?!?/br> 里面是她的生物信息送檢時間,以及當天醫院的監控視頻。 時間線是死鬼老公變更遺囑之前。 檢測報告是最近被取走的,不需要再猜測,東西在誰手里一想便知。 她倒在沙發上,一時有些猶豫,在回底層四區之前,要不要先去見伊萊斯一趟,把隱患解決。 掃了眼手機,沒接到他醒來的消息,烏涅塔決定先把這邊的事情忙完。 沒想到行程太滿,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一周。 中途伊萊斯醒了,每天晚上準時一通電話過來問候。 第一天。 “我看到新聞了,你不怕我揭穿你嗎?” 第二天,他好像反應過來了,應該是看了檢測報告。 “你謊話連篇,找那么多借口明明就是為了掩蓋真實身份?!?/br> 也不說別的,每天就是一句話,次次都趁她說話之前掛斷,說是威脅吧,聽語氣又不太像。 第三天,也就是今天。 “我差點被他捅死,你借刀殺人,連句道歉都沒有嗎?” 電話那頭,伊萊斯率先開口。 烏涅塔等著他秒掛。 結果那邊冷笑一聲:“努力了這么久,莫頓家的錢你不要了么?!?/br> 烏涅塔突然開口:“你到底想說什么?撒嬌想讓我回去看你嗎?我聽你聲音沒前幾次虛弱,應該是死不了?!?/br> “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注意到這些?!”他急喘氣:“別以為隨便關心我兩句,就能把這件事糊弄過去?!?/br> 大致確定了,廢話這么多,他暫時不會輕舉妄動。 “我很忙?!彼f。 “你就這么敷衍我——” 直接掛斷。 伊萊斯卻一反常態,發瘋了一樣,烏涅塔洗漱完畢,手機還在狂震。 她終于接通,電話那頭最初只有沉重的呼吸聲和儀器滴滴作響的聲音。 長長的嘀聲之后,開始變得嘈雜,伴隨著東西落地的聲響,推門走動的雜聲不停,還有讓他立刻躺下繼續接受治療的勸告聲。 “我會來見你?!彼f:“帶著你最關心的東西?!?/br> “靠你前幾天的那場表演,就能完全洗掉你的真實身份嗎?”他的語氣變得疑惑:“要我把你當成母親尊敬奉獻的人是你,現在又輕描淡寫否認之前的一切?!?/br> “你休想?!碧撊醯念澮衾锊刂┰S脆弱。 電話掛斷。 他好像沒有什么斗志了,逞狠的話也軟綿綿的,沒有威懾力。 記憶提取的機器已經調整完畢,烏涅塔第二天一早帶著??颂?,按照計劃飛往底層四區。 底層四區的天灰的看不見太陽,為了保證區域內正常出行,每周都會進行人工降雪。 灰蒙蒙的雪片像深色的鳥羽一樣簌簌的往下落,看著就頭皮發麻。 下了車,??颂負伍_傘,將她抱在懷里,往老舊的居民樓內跑。 “和離家之前比,你真的輕了很多?!卑?颂匕讶朔畔?,維持剛才的姿勢,兩只手掂了掂,確信道。 狹窄的樓道一次只能容納一人通行,烏涅塔照例走在最前面,懶洋洋地說:“因為工作太cao心了啊,都怪你太沒用了?!?/br> ??颂氐皖^反思。 腳步聲驟停,抬頭看見烏涅塔愣在原地,幾秒鐘后腳步輕快地跑向立在老舊鐵門旁的人造人,蝴蝶撲向花叢似的投向對方的懷抱。 “mama?!?/br> 穿著女性服裝的人造人摸摸她的腦袋,機械音聲調怪異卻輕柔地說:“我的小云朵回家了?!?/br> 側身讓幾人進去,小小的客廳被擠得滿滿當當。 ??颂卣泻艏夹g員先坐下,烏涅塔看見墻壁上掛滿剪報,甚至有些是從網站上截圖打印的,嘴角上翹,得意地說道:“就說我一定能闖出名堂來的?!?/br> mama點頭,感慨似的說:“是我小看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