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涅塔：“貝瑞絲邀請我去現場看，畢竟我有幫忙整理資料?！?/br>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又同一時間閉嘴。

    尤利婭不說話了，讓司機靠邊停車。

    降下車窗，烏涅塔輕聲問道：“你打算走回去？”

    她抿唇不說話，別別扭扭的，悶著頭往反方向走。

    ……

    用藥強行催動易感期無人標記，再加上那支針劑，喬西昏睡了兩天才醒。

    “烏涅塔！”

    掙扎著醒過來的時候，還在叫她的名字。

    看見熟悉的房間和布置，喬西一愣。

    有人在后面將枕頭墊高，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半躺著。

    看見對方的臉，喬西更疑惑了：“卡爾……你怎么在這里，這不是我家嗎，我為什么回來了?！?/br>
    耳邊是海水拍打礁石的聲音，是他從小聽到大的。

    卡爾沒說話，側身讓傭人去通知康納一聲。

    “烏涅塔還有伊萊斯……他們，我……”他抱著腦袋，思緒混亂，只記得自己把伊萊斯捅傷了，血濺得到處都是，對方生死不明的倒在血泊中。

    “他死了嗎？”

    盯著雙手，上面好像還殘留著血腥氣，喬西一陣反胃。

    他腦袋痛，腺體也痛得厲害。

    “他還在昏迷中，已經沒有生命危險，至于烏涅塔小姐，我也沒有她的消息?！笨柛┥?，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出事的第二天，你就被帶回來了?！?/br>
    “都那樣了，他怎么還沒死?！眴涛鬣驼Z，情緒開始崩潰：“那她呢，我要見她，讓我見她?！?/br>
    掙扎著跑下床，跌跌撞撞拉開門就撞上正往里來的康納，身后跟著表情嚴肅的父母。

    “闖了這么大的禍，你還想去哪？”康納皺著眉頭，傭人們上前，將他按在床上。

    喬西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父母，懇切地說道：“讓我出去，見到她之后我就回來?！?/br>
    他心里有太多疑惑了，除了擔心她之外，還想問問她，為什么就是不愿意標記自己，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喬西在心里為她找借口，一定是因為她太虛弱了。

    “見她？”康納說：“你以后都不會再見到她?！?/br>
    喬西一愣。

    沒等他回答，康納繼續說：“你以為他就回來了，你殺人未遂這件事就能輕輕揭過嗎?！?/br>
    “我是為了救她！她被關起來你也有責任?！?/br>
    康納不想跟他再糾纏這些事：“但也沒人叫你去引誘伊萊斯，也沒人叫你去殺人?！?/br>
    “徹底反省之前，你哪都不用去，事情解決后你也沒機會再去上七區?！?/br>
    喬西滿臉不可置信：“所以你們來是為了直接給我定罪的?！?/br>
    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坐在康納身旁的父母，在長久的沉默中，他的希望逐漸落空。

    恍惚間聽見父親對他表達失望的話語，和母親的嘆氣聲，讓他以后就在家里好好生活。

    “憑什么？”喬西反問，扭身看向康納：“引誘伊萊斯這種莫須有的罪名你也編得出來，我喜歡的到底是誰，別人不知道，難道你不清楚嗎?！?/br>
    康納：“那都是你的一廂情愿，她不喜歡你，連好感都沒有?！?/br>
    “她向我求助?！彼^疼得厲害，扶著墻壁勉強不至于倒下，余光掃到一旁的卡爾，像看到救命稻草。

    “卡爾可以證明我說的都是真的?！?/br>
    “別用看瘋子的目光看我，至少他可以證明這一切不是我的臆想，或許一開始她不喜歡我，至少最后我們兩情相悅?！?/br>
    “那些用完的香水就是證據，我不是還找你要了定制的聯系方式嗎?！?/br>
    喬西試圖找到些證據來支撐自己的說法，最后絕望地發現，除非參與進事件的卡爾幫忙說明，不然沒人能證明他不是一個瘋子。

    康納聽完了，再看他的時候，眼中帶了憐憫。

    “如果你是指，你故意讓卡爾帶著那些東西進去，想借此引發伊萊斯的易感期，再趁機進去看她的話?！?/br>
    “什么？”喬西問。

    康納頓了一下，頭痛地說道：“這種手段不僅幼稚，還很沒用?！?/br>
    喬西有些不好的預感。

    “你強行使用藥劑將易感期提前，引起sao動的同時，想借機讓烏涅塔標記你。"

    "被和你起了沖突的伊萊斯制止，為了報復，失去理智的你對受到影響的他采取了暴力手段?！?/br>
    “卡爾是第一批感到現場的，你醒來之前，我們已經從他那詳細地了解過情況了?！?/br>
    喬西眼神兇狠地看向卡爾：“你們在說什么啊?！?/br>
    康納：“之所以等到現在，就是想看你究竟有沒有想要悔改的想法?！?/br>
    他沒說話，表情恍惚地盯著卡爾：“我把你當成朋友，你就這么回報我？”

    “在你們的眼里，我就是個失去理智不擇手段瘋狂倒貼還被嫌棄的賤貨?！?/br>
    他頭痛到快要無法呼吸。

    “抱歉，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應該實話實說，你是我的朋友，但……他們是我的主人，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難處?！?/br>
    卡爾靠近，想要將搖搖欲墜的他扶住。

    “滾??！”隨手將桌上的東西甩出去，砸在他身上和墻上，喬西崩潰地大喊：“別假惺惺了?！?/br>
    臉頰被劃傷，卡爾也沒有松手。

    在所有人驚惶著想要上前制止的時候，只有始終面對著他的喬西，看見他眼中閃爍的惡意。

    清秀蒼白的臉上瞬間沾滿淚水，作為“朋友”，卡爾比他的家人顯得還要悲慟。

    沒有一句指責與咒罵，他充滿關切地看著喬西，說：“你只是病了?！?/br>
    喬西的手被他握著，渾身冰涼。

    “等你好一些，我會想辦法再來看你的?！本o接著，慢慢地湊近喬西，用只有兩人能聽得到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語：“原來那都是你信息素的味道?！?/br>
    卡爾仍記得那天的sao亂結束后，回到房間看到那箱包裹里的清單時是什么感覺。

    除了被隨手丟棄在一旁的催化藥劑，還有躺在箱底的信息素類產品定制說明。

    他感覺有驚雷落下，突然就將世界撕開一個口子。

    羞辱。

    憤恨。

    惡心。

    除了這些，甚至有種果然如此終于松了口氣的感覺，那天所有的情緒都忍著滯后不發，就是為了等喬西醒來的這一刻，一次性將屈辱還給他。

    主人給的羞辱是教導。

    “妄想插入這個家的你，用盡下賤的手段，也不過如此?！彼f。

    喬西終于意識到面前的人是條毒蛇，溫柔親和是偽裝。

    他驚叫著將人推開，雙手環著自己的身體，開始顫抖。

    康納把對方扶起來，歉疚地表示：“這兩天照顧他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br>
    喬西臉上一片濕滑，他哭著把手邊能碰到的所有東西砸爛，身體抖得越厲害，呼吸過速手腳發麻。

    已經懶得去看父母失望的臉色，不關心他們是怎樣搖著頭嘆氣走出房間的。

    喬西知道，再怎么辯解都是徒勞。

    擦掉臉上的淚水，喘著粗氣從地上爬起來，用積攢的最后一點力量將卡爾撞倒，雙手掐住他的脖子。

    無視康納的拉扯，他眼睛紅紅地機械重復著：“為什么……為什么?！?/br>
    “鎮定劑！”康納大吼。

    “你和她是不可能的，我只是幫你早點認清現實，你打的什么主意跟我當朋友，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我照顧她那么久，你一來就想取代我，不就是覺得比起別人，我更好欺負嗎?！?/br>
    趁康納去拿針劑的空檔，卡爾低語。

    喬西徹底怔住，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你在說什么啊……你也……？”

    他感覺腦子里有把火在燒，卻被猝不及防地撲滅。

    現實是康納將鎮定劑迅速推進他體內，喬西瞪大眼睛，不甘地倒下。

    “終于安靜了?！彼L舒一口氣，說：“我會盡早安排你返回上七區?！?/br>
    “其實他剛才情緒已經穩定些了?！笨柋犞壅f瞎話，覺得可惜。

    他還有不少話沒說完，沒想到對方這么經不住刺激。

    喬西雖然安靜下來，眼睛卻沒完全閉合，手指勾著他的衣服，囈語似的說道：“我不會放過你的?！?/br>
    聲音輕不可聞。

    卡爾從他口型中讀出這句話，有些惱火，腳步一頓，說：“離開前我還有些話想跟他說，至少等人醒了，確定情況平穩?！?/br>
    第51章

    “沒關系嗎？”?？颂乜粗巴獾拇笥? 問道：“她不是舍得打車的人，這個點還沒回來，公共交通也快停了?！?/br>
    電視上正在重復白天的新聞, 畫面從檢察院門口掠過，外面抗議的人和警察持續沖突, 穿著a管會制服的人，正在向人群內的劣a投擲閃光彈。

    時間跳到現在，暴雨中，示威的人仍未減少。

    比起是否會淋雨的尤利婭, 她關心明天的公開庭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