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女A,但彎仔碼頭 第23節
“你覺得呢?!彼膯栴}讓他覺得荒謬,伊萊斯像她一樣充滿困惑地說:“你們倆怎么沒陪著父親一起去死啊?!?/br> “多厚的臉皮,才會讓你們這種骯臟的人存活于世?!?/br> 他起身從抽屜里拿出一把手槍,對準烏涅塔眉心:“你先去死吧,達里爾我會看著辦的?!?/br> “僅僅這樣就要送我去死嗎?!睘跄穆曇糨p得像霧一樣。 伊萊斯扣動扳機:“僅僅?” “如果這都只是僅僅而已,那我為什么要背負野種的罪名生活?!?/br> 母親用極端手段生下他,雖然他是父親的第一個孩子,但野種兩個字就可以概括他的前半生。 電視上、書籍里,野種們遭受過的精神/凌/辱/他都受過。 母親這兩個字是不能提起的絕對禁忌,不能抹黑他身體里流淌的那一半莫頓家族的血液,這句話在數十年的教導中,刻進他的靈魂。 “父親和你結婚,不也是令家族蒙羞的行為嗎?!?/br> “你又和達里爾攪在一起,這甚至不能說蒙羞和抹黑,這是對倫理道德的挑戰?!?/br> 他拉下保險栓,垂下眼睫,說:“就像我不光彩的出身一樣?!?/br> “為了維護莫頓家族的名聲和榮譽?!彼p聲喃呢,像是開槍前的最后禱告。 按照他的邏輯,他應該先一槍崩了他自己。 烏涅塔嘴唇微動,沒敢刺激這個道德衛士,飛快地說:“如果我真的做了錯事,你殺我,我毫無怨言?!?/br> “至少告訴我,我錯在哪里?!?/br> 伊拉斯面無表情,他舉槍的姿勢標準得就像在做教學示范。 他抖了下手腕,烏涅塔怕他擦槍走火,也跟著一哆嗦。 “欺詐、偷情,你還想聽什么?” 烏涅塔持續茫然:“偷情是指我和達里爾嗎?” 伊萊斯冷笑:“音頻我都聽過了,你不會還想狡辯說那不是你吧?!?/br> 烏涅塔皺眉思索:“我沒有,我只是想說,如果可以的話,你能讓我再聽一遍嗎,畢竟和繼子偷情的罪名太重了?!?/br> 她肩膀瑟縮,好像隨時會被他的指控壓垮。 伊萊斯倒是沒干嘔了,他手指還放在扳機上,手臂抱在一起,好奇她還能狡辯出什么來。 伸手放在鼠標上,他問:”你想聽哪一段?!?/br> 烏涅塔:…… 合著還有好幾段是吧,她顫顫巍巍地走到伊萊斯旁邊,看著屏幕上的進度條眼前一黑。 兩個小時的時長,光內存就要占好幾個g。 壓下心里的情緒起伏,她打起精神,故作天真地說:“每一段都聽一遍吧?!?/br> 伊萊斯動作一頓,如她所愿地按下播放鍵。 [父親要是發現我們在他房間里做這種事,會不會氣到發瘋?] 達里爾壓抑的聲音還帶喘息,一聽就知道在做糟糕的事,然后是她抽氣的聲音,略帶責備地說:[別說恐怖故事。] 接吻的聲音。 然后是物品被撞翻的聲音。 烏涅塔手指蜷縮,開頭就這么勁爆,她得仔細想想該怎么洗。 伊萊斯眉頭緊皺,握住鼠標的手捏成拳,難以忍受似的。 好在這一段不算太長,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 烏涅塔略顯天真地問道:“就這樣嗎,剛剛那個應該是去年十二月錄的,我記得那天是初雪,我和達里爾還去了你的房間呢?!?/br> 伊萊斯的痛苦變成震驚,他雙眼瞪得銅鈴一樣大。 “從你房間的露臺可以看到后面森林的雪景,還蠻漂亮的?!?/br> 進度條繼續推進,烏涅塔如數家珍般告訴他,達里爾還有好些場景沒錄進去。 “說起來你這間書房我們也經常來呢?!睘跄е男渥影阉柵_引,望著遠處略帶懷念地說:“下面的百合花圃超美的?!?/br> 她趴在圍欄上,發現花圃被毀,花匠正在翻土。 烏涅塔大驚,半個身子探出去:”怎么會這樣,我還挺喜歡這里的呢?!?/br> 她轉過身,從趴著變成靠著,又呆又震驚地說:“還想著等你回來,我們三個一起看的呢,現在沒戲了?!?/br> “你開什么玩笑,少在這里巧舌如簧了,再怎么美化,也掩蓋不了你們在家里亂搞的事實?!?/br> 伊萊斯喘著粗氣,偏過頭不去看她的微笑。 “我一直在奇怪,父親身體健康怎么會突然離世,如果是因為他發現了你們的jian情呢,一個人殺不了他,那要是枕邊人和孩子一起呢?!?/br> 越說越離譜。 好不容易垂下去朝著地面的槍管,又重新指向她。 烏涅塔冷笑,破罐子破摔,說:“那你覺得是就是吧,就按照你認為的做好了?!?/br> 到了這個地步,她不再逃避,反而步步緊逼,走到伊萊斯面前。 她伸手握住槍管,不耐煩地說:“后媽和繼子搞在一起不好聽,反正你都讓傭人改口叫我小姐了,你就當我和達里爾是兄妹好了,骨科聽起來會不會讓你好受一點?!?/br> 她胸口抵住槍口:“你盡管懷疑,反正你也不喜歡我,一整年不回家,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趕我走?!?/br> “現在讓我徹底消失的機會就在眼前,還有什么好猶豫的,開槍啊?!?/br> 伊萊斯呼吸亂了:“別說得好像你真的深有苦衷一樣,就算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音頻里那些親密接觸是實實在在的?!?/br> “這你總沒辦法抵賴吧?!?/br> 烏涅塔一巴掌抽在他臉上,問:“你是指這種嗎?” “還是這種?”伊萊斯沒反應過來,她的手指已經纏上他的,兩人十指緊扣。 他正要掙開她的手,烏涅塔先松開了。 “如果教育孩子最基本的手段,要被你曲解那樣的話,我無話可說?!?/br> 伊萊斯也懵了,從達里爾闖進書房,到她回來,也就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他還真沒聽到后面。 這些錄音的內容重復率極高,是有巴掌聲和鞭打聲沒錯…… 對了,鞭打聲。 他一針見血地指出:“你的教育手段還包括接吻和鞭打?” 烏涅塔表情痛苦:“我不知道,反正你們家的人都是變態,當爸爸的喜歡我這樣抽他,當兒子的也喜歡我能怎么辦?!?/br> 她淚眼婆娑,說話時一哽一哽地,伊萊斯凝神仔細聽。 烏涅塔松開槍,抱頭蹲在地上,崩潰地說:“他拿著生理課本找到我,說要補習基本生理知識,做下練習,我怎么拒絕?!?/br> “如果輔導作業也有錯的話,你為什么不告訴我,我明明給你發過消息,問過你的?!?/br> 伊萊斯被她斷線珠子一樣的眼淚嚇到了。 但還是冷靜地說:“不可能,我從來沒收到過你的信息?!?/br> “真的嗎,看來你對我不僅是不喜歡不接受而已?!睘跄еX袋的手騰出來一只,拿出手機劃開,對話框打開。 從她進入這個家開始算,一直到她和父親正式登記婚姻關系,每隔三五天就會給他發消息。 伊萊斯拿過她的手機,往上滑。 有時候是簡短一句早安,有時候是關于達里爾的疑問。 他確實從聊天記錄里面看到她發的生理課本的圖片。 [達里爾說我可以幫助他學習這里面的知識,是真的嗎,我雖然沒念過什么書,總覺得他的要求不太正常。] 伊萊斯一字一頓地念道:“如果你不反對的話,那就代表沒問題對不對?!?/br> 他感到一陣眩暈,閉了閉眼,說:“我——” 他真的沒有印象,繼母給他發過這些東西。 烏涅塔面對ao之事時遲鈍得可怕,但對于情緒的感知又很敏銳,她干脆坐在地上,冷嘲他:“你想說你沒收到過對嗎?!?/br> “我相信?!彼f:“畢竟你是總裁,大忙人,加我的聯絡方式本來就是迫于父親的壓力,做做樣子罷了?!?/br> “沒想到我竟然這么不識趣,總是發消息打擾你?!?/br> 她捂著臉,額頭抵在膝蓋上,鼻音濃重:“其實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你不會看這些東西,第一時間就把把我設置成免打擾了,可笑我還想和你拉近關系,做一個討人喜歡的繼母?!?/br> 烏涅塔聽見衣服摩擦的聲音,好像是伊萊斯在她身邊蹲下了。 透過手指的縫隙,她看見他把槍放在地上,沉默地翻看那些聊天記錄。 她悄悄松了口氣,雨露均沾是她的處事原則,死鬼老公有兩個小孩她當然不會厚此薄彼。 好在一個常年不在家,對付達里爾那個嬌氣包的時候,隨便抽點時間出來敷衍一下就好了。 伊萊斯呼吸沉重,明明拿著的是她的手機,卻有種拿了塊燒紅的烙鐵的感覺。 他艱難開口:“不管怎么說,你也該有自己的判斷?!?/br> “所以你現在還在責怪我?!彼耘f沒有看他:“我沒有接受過良好的教育,也沒有在你們這些上等人看來,天生就有的禮義廉恥?!?/br> “我只是想活著,想過好的生活?!?/br> 她說完這句話,猛地抬頭,蒼白的手指攥住他的手腕,指甲陷進他的rou里:“我想得到所有人的喜愛,一家人好好過日子,并為此而努力,難道這也有錯嗎?!?/br> 她的質問破碎不成調子,像玻璃渣一樣混著苦澀的淚水刺向伊萊斯。 他又想起自己的親生母親,如果她還活著,是否也會說出同樣的話。 伊萊斯雙耳轟鳴,他后退兩步,扶著身后的圍欄才勉強站穩。 “先推開我的是你,不理會我的也是你,現在指責我的還是你?!盀跄f:“你否定了我的全部,讓我變成違背倫理道德的骯臟的下水道的老鼠?!?/br> “我原諒不了自己,我也恨你?!?/br> 她攥著他的手,借力站起來,順勢把地上的槍撈起來抵在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