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主子不惜命,他惜。 主子不怕死,他怕??! 誰來救救他,他真沒有視死如歸的勇氣t.t 大路行到將盡,一座偌大建筑出現在兩人眼前。 戌狗眼睛一亮,“主子,惠民茶工坊!那前頭肯定就是傳說中的玉溪村了!嘶!這么說待會我們就能見著打個奶嗝就能讓地長草的小神女?” 他用力撫掌,一臉明白相,“我懂了!原來主子深入敵營,是來找那個小神醫的!給你治嘴!是不是!我猜對了——嗷!草!” 晏長槐收回擊在聒噪男子鼻梁的拳頭,把拳頭上沾的口水在男子袖上擦了擦,面無表情繼續往工坊方向走。 戌狗捂著鼻子飆淚,總算暫時閉嘴消停。 娘的。 這次回去不跟亥豬換位置他就不是狗! 隨時被揍的滋味,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受,主子身邊十二生肖,憑什么就他一人受罪??? 必須人人平等! 工坊外無人,但是空氣里飄散著食物香氣,能聽到隱約嗡嗡低語聲。 走近了,工坊旁邊小醫館隨之映入眼簾。 最讓人矚目的,是醫館外墻,貼著尋人告示,跟沿途各地府城張貼的告示一模一樣。 晏長槐腳步頓了好一會,收回視線往醫館里看去。 首先看到的是里側靠墻的一列列藥柜,應該收羅了不少藥材,站在外面亦能聞到中草藥特有的淺淡藥味。 視線往下回落,一素裙少女坐在診臺前,膚如白玉,側顏絕麗。 眸如秋水,唇似點朱,說話時唇瓣扯動幅度不大,眼眸柔和,嫻雅恬靜。 話音似咚咚流泉,清泠,潺潺。 明明年紀不大的人,身上散出的平和從容、不緊不迫,無端就能撫去人心頭壓抑,讓人想要親近信賴。 晏長槐黑眸閃了閃,大步走近醫館中。 “……今天最后一次復診,以后不需要再看了,柳兒jiejie這回該放心了?!?/br> 診臺對面看診的青年咧嘴笑,歡喜撓頭,“我一早跟我阿姐說好了好了,看我如今說話多利索?她就是不放心,非要我按時復診。百相,謝謝你!要不是你醫術高明,我這輩子恐怕都得當個啞巴?!?/br> “你又不是先天啞疾,只要將發聲部位的病灶去除,自然能好?!?/br> “可不是每個大夫都能醫治這樣的病灶……好了,你平日就忙得很,我不打擾你了,我去跟我阿姐說一聲讓她放心!先走了??!” 百相彎眸抿笑,“好?!?/br> 愣頭青年瞧著那抹笑,紅著耳根逃也似跑走,差點跟外頭進來的人撞個正著。 戌狗剛飆過淚的眼睛還紅著,左瞧瞧右瞧瞧,又懂了。 原來如此! 主子來玉溪村真是找林神醫治病來的! 這要是治好了,那他以后就再也不用唱獨角戲了! 治! 戌狗咻地沖進去,扯著袖子殷勤把愣頭青年坐過的凳子擦了擦,免得自家主子嫌棄,“小神醫,您能治啞疾,我兄弟就有這毛??!這一趟果然沒白來!還請小神醫給我兄弟看看!” 冷不丁來的兩人,當中一人還如此歡脫急切。 百相失笑,也不驚訝。 在大瑞各地走,當了幾年的游醫,什么樣的病人她都遇到過,這般歡脫急切的也不少。 她抬眸看向杵在門口的高大青年,往對面凳子做了個請的手勢,“請坐,我先診個脈?!?/br> 青年卻似沒聽到她的話,徑自繞過診臺,沿著藥柜一圈走走看看。 百相好整以暇等著,既不催,也不惱。 反是戌狗急得不行,尷了個大尬,又不敢強把主子拽過來,只能一個勁沖小神醫訕笑。 晏長槐巡視的步子在左側柜臺前停下,視線落在柜臺上的木匣子。 匣子沒有蓋簾。 里頭裝著的,是一匣子尋人啟事。 他手指動了動,抬手把匣子里的紙張拿出來。 厚厚一沓,有他一掌厚度。 最上面一張,墨跡最新,看下方蓋了官印的位置,描有日期,是今年秋,九月所繪。 畫像上青年眉眼俊秀,嘴唇微微抿著,附和面相的斯文清雅。 抽開第一張往下看,同樣的青年畫像,眉眼又略有變化,比上一張少了兩分成熟,多了一絲靦腆。 抽開一張,又一張。 直至壓在最底下的那張露在眼前,紙張因為年月久遠已經泛黃,而上方所繪,是青年十歲模樣,滿臉未退的稚氣,沒有被冷酷侵染的干凈的眼眸,嘴角還掛著和煦溫柔的笑。 一匣子畫像,涵蓋一人十年時光。 晏長槐靜靜瞧著,眼眸無一絲波動,卻不察指尖用了過大的力氣,幾乎將薄薄紙張摳破。 “你是不是見過畫像上的人?”少女清泠嗓音在耳側響起,透著歡喜驚疑,“你若見過他,可否告訴我是在何時何地?我們一直在找他!” 晏長槐壓下眼底蘊上的紅絲,視線從畫像抽離,冷冷落在少女期待面容,挑眉。 百相扶額,拍拍自己額角,語帶歉意,“抱歉,我太心急,一時忘了你有啞疾,你可會寫字?寫下來告訴我也可以!你若求醫,我定竭盡所能替你醫治!” 晏長卿斂眸,走到診臺,拿過寫方子的毛筆。 戌狗可有眼色,立刻給主子研墨。 很快一行遒勁有力的字體,出現在方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