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他既然跟著一塊兒來,顯然是有點意圖的,干坐著也不是個事兒。 孟羽任西裝革履,頭發梳得一絲不茍。他腰板挺直,光往那坐著就有種大老板的氣勢??删瓦@么個人,每次見到賀免就控制不住脾氣。 “你……”孟羽任清了清嗓子,對祁修竹說,“你爸的事需要我幫忙嗎?” 祁修竹沒看他:“不用?!?/br> 賀免坐在旁邊默不作聲,這語氣他熟。祁修竹拿他當空氣時就這樣,連生氣都算不上。 姓孟的估計是當老板當慣了,一開口就哪壺不開提哪壺,祁修竹能搭理他才怪。 賀免朝他那邊瞥了一眼,剛巧對方也在看他。 孟羽任的手指搭上腕表:“你們現在是什么關系?” 賀免坐直了,不爽歸不爽,他審時度勢沒有接話。 “朋友?!逼钚拗裾f著朝賀免偏頭,“是吧?” 雖說內部矛盾還沒解決,但賀免決定先一致對外:“對,特別好的朋友?!?/br> 祁修竹聽他這語氣有點想笑,瞅見孟羽任越來越黑的臉,忍住了。 孟羽任端著碗喝了一大口酒,這次沒指名道姓,只說:“不長記性?!?/br> 賀免本來就帶著火氣,這下徹底忍不住了:“你說誰?” 孟羽任和賀免不對付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知道賀免介意什么,說話也只挑他不愛聽的講:“跟你說話了嗎?小孩兒接什么嘴?!?/br> 喻昭一個勁給他使眼色,這人壓根不理。 祁修竹被這車轱轆話搞得沒耐心了:“有事說事,再吵就都滾出去?!?/br> 兩人瞬間啞火,祁修竹這才對孟羽任說:“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孟羽任拽了下領帶還是覺得悶得慌,干脆把外套一并脫了,“當年的事是我不對,對不起?!?/br> 祁修竹多看了他兩眼,指著賀免說:“你還該向他道歉?!?/br> 孟羽任頓了幾秒:“你當初為了他都那樣了,還護著?” 賀免插嘴道:“當初怎么了?” 祁修竹打斷道:“沒事?!?/br> 這話說完,連一邊裝鴕鳥的喻昭都皺了皺眉。 “沒事?”孟羽任弓起腰,雙手交握放在腿間,沖賀免道,“他不說我來說?!?/br> 祁修竹狠狠皺起眉:“閉嘴……” 孟羽任顯然怒氣上頭,壓根不聽勸,他指著賀免:“就因為你當年的一時沖動,他被針對了整整半年。我說你是個連毛都沒長齊的小孩有什么錯?” 賀免的瞳孔動了動,顧不上看祁修竹的表情,徑直問:“什么意思?” 孟羽任笑了一聲:“你那一拳倒是爽了,還得你男朋友幫你收拾爛攤子!” 他一口氣說完,客廳里安靜得落針可聞。 祁修竹閉了閉眼,這算是個秘密,從沒打算讓賀免發現。他在心里暗罵了一句,看賀免那表情,就知道他肯定還沒忘。 那年祁修竹已經畢業了,賀免還在讀大學。事業起步期的確比較困難,少不了去參加各種飯局和酒會。 圈子里那些齷齪事祁修竹看多了,也有燒到自己身上的,不過他都能游刃有余地應對。 可那次偏偏被賀免撞見了。 一個大腹便便的老總在飯局后給祁修竹遞房卡,祁修竹面色不改,只能忍著惡心跟人周旋。其實那人早就喝得找不著北,祁修竹三言兩語應付過去,很快就能脫身。 好巧不巧,賀免跟只獵豹似的從黑夜里竄出來,二話不說砸在對方臉上。 現場過于混亂,當晚是怎么收場的,祁修竹已經完全記不起來了。 但就像孟羽任說的那樣,他被針對了大半年。手頭接不到資源,又處處被人打壓。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不得不找孟羽任幫忙,說能不能湊個局,看看事情有沒有回旋的余地。 那頓飯吃得可謂熱鬧。 那老總說:“道歉可以,叫你那朋友來,我和他交個朋友?!?/br> 祁修竹忍著氣沒發,說賀免是圈外人,不關他的事。 對方見他不樂意,又嬉笑著說:“那這樣吧,你陪我睡一晚,我們之間一筆勾銷?!?/br> 飯桌上還有別人,不知是誰起頭發出一聲輕笑。 最先動氣的是孟羽任,他是富二代,可惜剛接手公司沒多久,人家沒把他放在眼里。 孟羽任握著酒杯剛有動作,被祁修竹奪過:“我來?!?/br> 下一秒,連杯帶酒全砸在那人臉上。這事兒就這樣黃了,一晚上的酒也白喝了。 “cao!”兩人坐進車里,孟羽任一拳砸在方向盤上,“什么破玩意兒?!?/br> 祁修竹胃里正翻涌著,閉著眼靠在座椅上沒說話。 孟羽任見他這樣心里更來氣,加上他也喝了不少酒,嘴上徹底沒門。 “你那男朋友?!泵嫌鹑握f,“你是認真的?” 祁修竹嗯了一聲,又聽他說:“他就一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兒,他鬧著玩你也跟著玩?” 祁修竹皺著眉:“你能不能別老說這種話?上次都當人面這樣說了,讓你道歉也不肯,現在還來?” “你又要數落我了是吧祁修竹,我說的有錯嗎?”孟羽任坐直了跟他算賬,“你工作這么忙還要回家哄小孩兒,有意思嗎?你們這狀態遲早得分手!” 祁修竹聽不下去了:“別說了?!?/br> 孟羽任打斷他:“他根本就沒辦法體諒你!這種事以后只多不少,你上趕著給人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