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指腹碰到那些粗糙的蝴蝶翅膀,從上往下一一劃過,然后在角落的位置停下。 “這個?!辟R免笑了一聲,不緊不慢問,“記得嗎?” 祁修竹的目光落在那只體積最小的蝴蝶上,幾乎是立刻將它認了出來。 那是在他胸口上停滯了整整五年的蝴蝶。 祁修竹右側的眉毛一挑,偏頭看向賀免。他一動,賀免的手從腦后移到耳畔,下巴差點碰到他的嘴唇。 祁修竹抬眸和他對視,微挑的眼睛一彎,輕輕笑起來。 “當然記得?!彼敛皇救醯囟⒅?,停頓幾秒,一字一句道,“我很喜歡?!?/br> 他像極了深海里擅長蠱惑人心的人魚,賀免捻住他的耳尖,欲蓋彌彰地仰了仰頭。 剛想說點什么,賀免身上一沉,整個人被向后推倒。 祁修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居高臨下地看過來,笑意直達眼底。 他弓身抵住賀免的胸肌,手指上移,觸碰到賀免的喉結時,忽然整只手壓上來。 賀免被迫抬起下巴,露出整個脖頸。 最脆弱的地方被冰涼的手掌掐住,他一咽,這人惡劣地用大拇指將他的喉結抵住。 “你呢?”祁修竹把玩著他的喉結,問,“你喜歡嗎?” 賀免的呼吸加重幾分,胸膛隨之上下起伏。 身上的貓對他伸出自認為鋒利的爪子,平日里冷冰冰的眸子此時格外明亮。 賀免沒有一點掙扎的意思,甚至勾唇笑起來:“祁修竹,是你先說的分手?!?/br> 他抬手順了順祁修竹的長發,手指在劃過發尾時停頓兩秒才放下,加重語氣問:“不記得了?” 他笑得露出虎牙,配上那頭在黑暗里也耀眼的紅發,整個人張揚又…… 欠揍。 祁修竹注視他片刻,微瞇起眼睛,在他頸側狠狠按了一下。 很顯然,這只不聽話的魚還沒打算上鉤。 再來一次也不過是重蹈覆轍。 祁修竹突然撒開手,恢復了平日里的淡漠,推開門就要跨出去。 “去哪?” 身后傳來賀免的聲音,下一秒,祁修竹被拽了回去。 剛才還被壓在身下的男人將他抵在背板上。 賀免撇開遮住祁修竹眼睛的頭發,問:“你到底想聽我說什么?” 他不是沒聽出來祁修竹的試探。 但先放手的人明明是他自己,現在是什么意思? 反悔了? 賀免冷笑一聲。 祁修竹到底把他當什么?把他丟了又要他自己乖乖找回家? 就說了,人都是會變的。 這不可能。 祁修竹拽住他衣領,把人往下一拉:“嘴真硬?!?/br> 賀免挑了下眉,到底是誰嘴硬? 他也不跟人糾結了,轉而問:“剛才的男人是誰?” 他冷不丁來這么一句,祁修竹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不免覺得好笑:“心理醫生的醋你也要吃?” “誰吃醋了?”賀免聽見這個詞皺了下眉,隨后問,“你為什么看心理醫生?” 祁修竹假裝沒聽見,伸手推他但沒有推動。 氣氛又降至冰點,只有柜子里的空氣是潮熱的。 兩個成年男人窩在柜子里著實委屈,賀免有點后悔,早知道就定制一個更大的衣柜。 他垂眸看向祁修竹,對方恰好也朝他望來。 就著這個別扭又親密的姿勢,兩人四目相對,不約而同地滯了半拍呼吸。 不知是誰先有了動作,推拉間,祁修竹的耳垂被咬得一疼。 啪。 他毫不留情地朝賀免身上扇了一巴掌。 賀免跟沒事人一樣,一手墊在他腦后,另一只手隨意扯了件厚實的衣服,墊在他腰后。 “等會兒累了就直接睡?!辟R免解開祁修竹睡衣最上方的扣子,彎起腿半跪在他身前。 “不用跟我說什么無聊的晚安?!?/br> 第24章 凌晨一點,賀免掀開毛茸茸的小狗毯子,沒有驚動身邊的人,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牛仔外套,披上后來到陽臺。 意安的夜晚很安靜,靜得連庭院里野貓竄過的聲音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沒有高樓大廈的遮擋,目光所及之處皆是遠山和樹林。 深秋的夜風吹著很涼,賀免攏了攏衣領,這才發現外套是祁修竹的,穿在他身上并不合身。 他靠在圍欄上,上半身支出一截,撥通了燭之逸的電話。 “喂?”那頭傳來一陣躁動的鼓點聲,伴著酒杯碰撞的脆響,燭之逸調笑著開口,“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咱們免哥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電話那邊坐著一群賀免熟識的老友,一聽這話跟著起哄:“免哥,是不是小縣城待不住,想我們了?” 手機在酒桌上傳了一輪,最后也不知到底是誰在說話。 “回來喝酒唄,咱都多久沒見了!” “回來開分店!我贊助一百!記得給我分紅啊賀老板?!?/br> “見者有份,我也要!” 賀免跟著笑了一聲:“做夢呢,有多遠滾多遠?!?/br> 那頭又是一陣哄笑,眾人隔空敬了賀免一杯。燭之逸拿回自己的電話,找了個安靜的位置。 “說說吧?!彼c了支煙,慢悠悠問,“找我有什么事?” “你別在外面抽煙?!辟R免說,“等會兒被拍了又要上熱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