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但今天卻不一樣。 炮友? 祁修竹擠出一泵沐浴露,薄荷味的,和賀免身上的味道一樣。 他偶爾會在微博上搜索自己的名字,后面常跟的標簽無非是貴公子、禁欲之類的詞。 可實際上他很清楚,是人就會有欲望,他也一樣。 他壓根不是個禁欲的人。 盡管如此,分手之后他看誰都沒感覺,就好像怎么都差點勁。 ——直到再次遇到賀免。 祁修竹低頭沖掉身上的泡沫,自言自語:“炮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門外傳來一道腳步聲。 祁修竹關掉水,聽見賀免敲響了浴室的門:“你手機響了快十分鐘了?!?/br> 祁修竹正在找他的睡衣,結果發現沒帶進來。他用浴巾一邊擦頭發一邊問:“是誰?” 賀免說:“你mama?!?/br> 祁修竹停下動作,想說不用管,鈴聲又響起來。 “第八個了?!辟R免說,“你出來接一下?大晚上的,可能有什么急事?!?/br> 浴室的門被人推開,霧氣蒸得賀免瞇了瞇眼??辞迤钚拗翊藭r的樣子后,他不動聲色地退了半步。 祁修竹裸著上身,下面只圍了一條浴巾。身上濕漉漉的,水珠正順著白皙的肌膚,“啪嗒啪嗒”地往下流。 剛洗了澡,他的臉和關節處都透著紅,像一顆熟透了的果實,待人采擷。 賀免僅看了一眼,把手機往他手里一塞,背過身去。 靠。 要是門口站著別人,他也這樣? 祁修竹沒功夫管他,走到一邊接起電話。 顧惜是來問他給祁元豐借錢的事的,祁修竹不愿多說,“嗯”了一聲。 電話一打就是半個小時。 祁修竹默默聽著,最后問:“祁元豐呢?” “你該叫他爸?!鳖櫹б恢辈毁澩钚拗竦慕蟹?,但無論說多少次他也不會改口,“他釣魚去了,還沒回來?!?/br> 祁修竹語氣平淡:“都十二點了,還沒回來?” 顧惜轉移話題說:“你呢,準備休息了嗎?” 祁修竹說了聲“是?!?/br> 賀免還沒離開,不知從哪摸了件外套給他披上,然后若無其事地在床邊坐下。 祁修竹走到他身邊,跟顧惜說了聲晚安,隨后掛斷電話。 手機背部guntang,祁修竹徑直將它扔到床上,見它擦著賀免的身子落下去。 他目光一轉看向賀免,兩人猝不及防地對上眼。 祁修竹用腳尖碰了碰賀免的腿:“你怎么還不走?” “你管我呢?”賀免偏一下頭,看見祁修竹大腿根上的紅痕,抓著他的腳踝放下去,擰起眉說,“穿件衣服吧你?!?/br> 祁修竹確實是忘了。 家里常年都只有他一個人,太累的時候,他連頭發都懶得吹,穿著浴袍就睡。 祁修竹拿著睡衣回到浴室,賀免跟過來,靠在門框上,透過霧氣蒙蒙的鏡子看他。 “你mama她……”賀免斟酌措辭道,“她還是以前那樣?” 盡管他咽了半句沒說,祁修竹也能把他的話猜出個七八分。 還是那樣沒有安全感,時時刻刻盯著祁修竹的一舉一動。 祁修竹用清水洗了洗臉,水珠壓著睫毛,讓他微微瞇起眼睛:“去年我本來打算帶她去看心理科,都走到門口了,她不肯進去?!?/br> 比起自己,他懷疑顧惜和祁元豐病得更重一些。 但他們接受不了心理治療,顧惜還好,祁元豐則是一提起這事就會破口大罵。 賀免清楚祁修竹的家庭情況,頓時也覺得棘手。 ——沒有什么大的矛盾,卻像溫水煮青蛙一樣,在渾然不知間將人吞噬。 賀免抬了抬手,想幫祁修竹擦掉眼角的水,糾結兩秒還是放下:“你爸最近怎么樣?” 祁修竹沉下嘴角,敷衍道:“還是老樣子?!?/br> 每次一想起祁元豐,他都覺得自己的病這輩子都好不了了。 賀免看他臉色不對,沒有再問下去。他也不喜歡祁修竹他爹,可這些事他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了。 所以才更煩。 祁修竹見賀免沒有要走的意思,沒避開他,當著他的面解開腰上的浴巾。 賀免頓了少頃,很有禮貌地把視線移向天花板。 祁修竹盯著他半紅的耳尖,輕笑一聲,慢慢套上一條過膝的短褲。 正打算披上睡衣,腰部傳來一陣癢意。 他沒有阻止賀免的動作,透過鏡子看過去:“干什么?” 賀免的手指放在他腰側的紅痕上,和那道痕跡剛好重疊:“紅了,擦點藥?!?/br> 這是誰的杰作不言而喻。 賀免拿出一罐藥膏,用指腹蘸取一點重新撫上去,小心得像是在撫摸什么藝術品。 乳白色的膏體在他指尖融化,祁修竹不得不撐住冰涼的鏡面。手掌劃過鏡面上的水霧,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跡。 祁修竹反手握住賀免的手指,幾乎是命令道:“可以了?!?/br> 賀免對此充耳不聞,轉而問:“你不怕留疤?” 祁修竹的頭發散落到水池邊,他斜睨地看著賀免:“你故意的吧?” 明知道這點痕跡不會留疤,也明知道這些紅痕有多曖昧。 拙劣的把戲。 連飼料都沒舍得放,就自信地覺得魚兒定會上鉤。 賀免沒有回答,俯身湊到他耳邊,抬眼和他對視:“嘴角,要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