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祁修竹說：“不是你主動要的嗎？” 車身騎過減速帶，賀免降低車速，反手把祁修竹手里的行李箱提了起來。 話題就這樣戛然而止，氣氛變得有些沉默。 就當祁修竹差不多快忘了剛才那茬時，賀免忽然表情復雜地問：“你是不是網上說的那個什么……atm奴??？” “……” 祁修竹眼皮一跳，狠狠罵道：“有病?！?/br> 第16章 夜晚的溫度變得越來越低，四周越發安靜。他們騎上過江大橋，兩側的路燈昏黃，江面映出橙黃色金光。 祁修竹讓賀免停車，賀免回頭問：“怎么了？” 他跳下小電驢，摘掉頭盔走向江邊，靠在石欄上往下望去。 涼爽的江風吹動祁修竹的長發，空氣潮濕，許是要落雨了。 賀免把車停好，對祁修竹想一出是一出的行為見怪不怪。從這點來看，他們之間還挺像的。 他沒急著過去，隔著幾米遠，看著祁修竹清瘦的背影。 這本來不關他的事，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去想，祁修竹到底怎么了？ 賀免兩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仰起頭看了眼深藍色的天。他沒忍住嘆了口氣，拆了顆薄荷糖扔進嘴里。 要說他們之間變了吧，他們的相處模式和以前沒什么區別?？梢f沒變，有些東西又總歸是回不去了。 他說祁修竹是膽小鬼，自己又何嘗不是。 有些事他不敢深想，兩個人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相處，或許事件好事。 畢竟當年傷人的話都說盡了。 他們雙方都是。 “喂?！逼钚拗竦穆曇魪那胺絺鱽?，“你們這能釣魚嗎？” 賀免看向江岸，祁修竹懶洋洋地背靠石墩。賀免走過去，試圖從他眼底看出些別的東西。 祁修竹很快又問：“問你話呢，啞巴了？” 賀免：“……” 行，明天就拖著祁修竹過來釣魚。 最好是把他綁在這柱子上，釣不到大的不準回去。 “能?！辟R免把祁修竹肩上的衣服拽上去，“去年有人從這釣了條鯊魚?！?/br> “真的嗎？”祁修竹一臉驚訝，“這是犯法的吧?！?/br> 賀免一陣無言：“你還真信……” 他一扭頭，見祁修竹笑得彎起眼睛，顯然是在逗他。 賀免：“……” 非常過分。 風有些大，祁修竹找了根頭繩把頭發扎住，賀免就一直看著他。 “你真是來意安休假的？”賀免低聲問。 祁修竹回答得很干脆：“對啊?！?/br> 賀免往前湊了一步：“真的？” 祁修竹聽出他話中有話，思索片刻后說：“你是不是看網上的新聞了？” 很明顯他們的腦回路沒對上。 賀免順坡下驢道：“看了，說你德不配位，事發后躲起來不愿意露面?！?/br> 祁修竹笑了笑，他拉起外套上的拉鏈，衣領遮住下巴，露出那雙微挑的眼睛：“那你信嗎？” “不信?！辟R免看著他的眼睛，“我看過你演的《陰雨季》?！?/br> 那電影賀免看了不下五遍，把祁修竹的每一句臺詞都背得滾瓜爛熟。 祁修竹把衣服拉下去一點，點了根煙，剛抽一口，被賀免的話弄得嗆咳一聲：“那是我們分手之后拍的?！?/br> 言外之意是，你居然看前男友的電影？ 賀免被他的反應弄笑了。 他不僅看前男友的電影，昨天還差點睡了前男友的床。 他不緊不慢道：“不讓看？” “你愛看就看唄?！逼钚拗癫恢圹E地退開半步，“好看嗎？” 賀免搖搖頭：“難看死了?！?/br> 沒想到他這么直接，祁修竹也是一頓。 《陰雨季》大爆之后，很少有人會當著他的面拆臺。 轉念一想面前的人是賀免，又不覺得奇怪了。 祁修竹狀似不在意道：“也是，好多人都說那片子難看，三觀有問題?！?/br> 賀免說：“誰說這個了？” 他彎腰趴在石欄上，不知從哪摸出一顆石頭，石頭在水面上連漂幾下，沉入江中：“你在那個電影里難看死了，瘦巴巴的，感覺下一秒就要餓死了?！?/br> 祁修竹被帶偏了，電影被拋擲腦后：“我哪里難看了？” 賀免直起身，隔空指向他，手指從他的臉一直劃拉到大腿：“這里、這里、還有這里?！?/br> 祁修竹感到莫名其妙：“怎么了？” “很瘦?！辟R免說，“至少比現在瘦八斤?！?/br> 十分精準的數字，就好像他親眼看見過。 祁修竹很快意識到，賀免是用什么方式得出的這個結論。 賀免似乎對此積怨已久，徹底打開話匣子：“喻昭那家伙是不是不讓你吃飯？就算你演的那個角色身世不好，也不能虐待演員吧?！?/br> 祁修竹將煙摁滅：“我那叫為藝術獻身?！?/br> “你總拿這套說辭搪塞我?！辟R免抬眸看他，“之前也是，整天沒日沒夜地工作，直接獻身到醫院……” 話還沒說完，他猛地頓住。 祁修竹聽到一半沒了下文，看賀免心虛的樣，猜到他在想什么。 他們以前沒少為此吵架，最后總是鬧得不歡而散。 祁修竹剛畢業時，賀免和工作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他承認自己貪心，想要一個兩全其美的結局。結果最后發現，人不能既要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