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祁修竹恍然大悟,賀免大概是把他當“飯搭子”了。 可是,他就非要來折磨自己這個陌生人嗎? 那個學期期末,祁修竹的手機里收到一條好友申請。 他朋友圈里的人很少,總共不超過80個,還有一大半都是之前跑片場認識的同行。 祁修竹沒理,那人又發來好幾條申請。每天都發,雷打不動地堅持了一個星期。 祁修竹受不了了,通過驗證問他:你誰? 對面秒回:賀免。 祁修竹:有事嗎? 賀免:同學,你單身嗎? 祁修竹:……? 下一秒,祁修竹毫不猶豫地把這人拉黑了。 就說最近怎么老遇見賀免,看來“飯搭子”是自己的一廂情愿,這傻子打的是這個主意。 人不可貌相。 祁修竹的心情莫名煩躁,賀免吃飯特香,他本來覺得有這個“飯搭子”其實還不錯。 祁修竹不缺追求者,也對談戀愛不感興趣。 他不信什么一見鐘情,大家都是成年人,直白點講,這不就是見色起意嗎。 怎么,難不成光吃飯也能吃出感情? 這不純屬有??? 窗外刮起一陣大風,屋檐下的風鈴“叮叮當當”地響,聲音脆得像溪水撞上碎石。 已經快十二點了,柳璟和鐘延拿著賀免的卡去吧臺買單,桌邊只剩下祁修竹和賀免。 祁修竹點燃煙,抬手想把杯子里的酒喝完。 賀免把杯子移開,正聲說:“別喝了,今晚已經夠了?!?/br> 祁修竹撩起眼皮看他,眼前的人和大學那會兒一點都疊不上。 好像沒那么傻了。 祁修竹匿在昏暗的燈光里,賀免看不清他的臉色,只能看見他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眸子。 沒聽見祁修竹罵他多管閑事,還怪不習慣的。 賀免以為他是喝多了才這么好說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得寸進尺地去討他手里的煙:“拿來?!?/br> 祁修竹又覺得他有病了,居然連自己抽過的也要。 他把煙盒丟過去:“自己拿?!?/br> 賀免莫名其妙被砸了一臉,一股子咖啡味。 看不出祁修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但一見他略顯醉態的臉,賀免沒了脾氣。 他真拿了一根出來,聲音有些低沉:“你是真不懂還是裝的?” 祁修竹不想跟傻子說話,沒理他,索性假裝聽不見。 因為戒了煙,賀免沒有隨身帶打火機的習慣。祁修竹就支著腦袋看他,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剛想嗆他幾句,還沒來得及開口,賀免咬住煙嘴俯身靠過來,低聲說:“別動?!?/br> 賀免微微偏過頭,鮮紅的發尾掃過眉眼,垂眸看向煙頭相觸的地方。 空氣里漫著一點薄荷味。 猩紅的火光從祁修竹眼底劃過,賀免的目光一轉,漫不經心地和他對上視線。 祁修竹的唇動了動,一小段煙灰輕飄飄落下來。 只是一瞬,賀免退回去,嘴邊掛著不明顯的笑:“謝了?!?/br> 或許是因為今晚喝了不少酒,祁修竹的臉有點燙。 賀免仰頭靠在椅背上,他嘖了下嘴,頗為嫌棄地說:“好甜?!?/br> 祁修竹沒對他欠揍的話做出回應。 他倆以前就愛爭個你死我活,十有八九賀免都說不過他。 有一次,賀免慢悠悠來了句:“算了,真男人不占口頭上的便宜?!?/br> 祁修竹驚訝于他的拌嘴功力見長,一查手機上的搜索記錄,最新一條寫的是:跟男朋友吵架老吵不過怎么辦? 祁修竹拿這事笑話了他大半年。 祁修竹回過神,視線落在賀免的嘴唇上,那股不服輸的奇怪勁又上來了。 哪有被前男友白白調戲的道理。 他瞇了瞇眼睛,用手撐在兩人之間,湊過去輕聲問:“前男友,你這算什么?” 賀免坐著沒動,用余光看他,反問道:“借火而已,你覺得算什么?” 祁修竹說:“你這樣……是打算和我藕斷絲連?” 賀免默了兩秒,將煙摁滅笑了一聲問:“怎么,你想和我藕斷絲連?” 祁修竹和他靠得很近,鼻尖相碰,再近一點就能觸到對方的嘴唇。 賀免放在沙發上的手動了動。 酒精的催化下,眼前的一切都被放慢。賀免清楚地看見祁修竹修長的睫毛,越靠越近。 明知道此時的距離很危險,賀免卻沒有將他推開。 祁修竹醉了,他心想,跟一個醉鬼計較什么。 他想占便宜就讓他占吧,沒準明早醒來就給忘了。 賀免偏了下頭靠近,單手撐在祁修竹身后,將他半圍在懷里。 下一秒,面前的人忽然坐了回去。 “我仔細想了想,還是不了吧?!逼钚拗窈谜韵镜乜粗?,“我記得很清楚,有人和我說,分手之后他不和前任做朋友?!?/br> 第10章 賀免平時住在店里,單獨在附近租了一套公寓當員工宿舍。 他跟柳璟去公寓拿東西,擔心祁修竹一個人回去出事,一定要讓人跟著一起。 祁修竹的酒量的確不好,今晚賀免在,才難得放縱一些。 酒精上頭,他沒有拒絕。 一行人伴著月色往外走,路燈不怎么亮,甚至有幾顆燈泡壞了也沒人來換。 穿過小巷走上大路,路邊停著幾輛小吃車。賣炒飯的大哥擼起袖子,把鐵鍋掄得當當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