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祁修竹避開賀免的視線:“去睡吧?!?/br> 他在原地等了一會兒,見賀免沒話要說,心說算了,都多大的人了也沒必要矯情。 反正他也是閑人一個,意安待不了,找別的地也行。 祁修竹想通了,心情舒暢不少,把手插兜里就往樓上走。 剛走一步,衣擺被人拽住,一回頭看見賀免還杵著沒動。 祁修竹問他:“怎么了?” 賀免半晌沒說話,嘴繃得很緊,像是憋著火。 祁修竹拽了拽自己的衣擺:“說話?!?/br> 賀免沒放開,語氣嚴肅,說出來的話截然相反:“能不能別走?” 祁修竹一頓。 賀免這個樣子,讓他莫名想起喻昭養的那只叫笨笨的……杜賓犬。 第6章 祁修竹在意安住了快一個星期,其實和在家里沒什么差別,無非是換了個地方吃飯睡覺。 那晚后他有點別扭,摸不清賀免是個什么態度。 反正賀免出門他就宅家,賀免在工作室他就出去散步。兩人心照不宣,誰都沒提起那天的事。 祁修竹過得像個退休的老大爺,沒事就去河邊和公園遛彎。據他觀察,意安的民風相當淳樸。 老年人愛去公園喝茶唱歌跳舞,年輕人則是上班上學,空閑時間過來喝點咖啡奶茶。 他住的這條街叫九街,有很多外來的年輕人。搞紋身的、搞藝術的、和他一樣逃避現實的,雜七雜八的干什么的都有。 祁修竹混在其中竟然真不算顯眼,至今都沒被人認出來過。 他委婉地問過柳璟,說當地人是不是不喜歡上網。 賀免恰好聽見,對此相當不屑,趁旁人不在說:“你整天吃了睡、睡了吃,見著外人了嗎?” 祁修竹罵他多管閑事,別整天盯著前男友出沒出門、吃沒吃飯。 太閑的話就去干點兼職,還能多賺點錢給員工漲漲工資。 隔天是周一,店里放假。 祁修竹的作息非常規律,在下午一點準時起床,很有松弛感地套了件襯衣,趿著拖鞋下樓。 一樓的工作區域里傳來細微的“嗡嗡”聲。 賀免今天竟然沒有休息,穿了衛衣,袖子挽上去一截,戴著手套正給客人紋身。 祁修竹也不管他,出于對客人隱私的尊重,連看都沒看一眼。剛拿出一瓶冰果汁,吸管都沒來得及插,那頭的人遠遠來了句。 “請問你能別大早上的喝冰水嗎?” 這語氣怪里怪氣的,要說他多管閑事吧,又是一股詢問的意思。無非是因為前幾天他管東管西的時候,祁修竹說他很沒禮貌。 客人沒忍住笑了一聲:“免哥,這唱的哪一出啊?!?/br> 這位是老熟人了,賀免讓他別亂動,等下扎歪了不包售后。 祁修竹很小聲吐槽:“黑心商家?!?/br> “早上做了三明治?!辟R免沒抬頭,“你自己放微波爐里熱一下?!?/br> 祁修竹不跟他廢話,把三明治叮了十秒鐘,找了個袋子拎著出門。 賀免踩了下踏板,又是“嗡嗡”兩聲,他語氣冷硬:“桌子上有咖啡,順路買的,你自己拿?!?/br> 祁修竹回頭看了他一眼,剛消停幾天又開始了,這是要管他管到底的意思? 原康到底給了他多少。 祁修竹回到客廳,在桌上找到一個印著咖啡店logo的保溫袋??Х瓤梢允菬岬?,也可以是冰的,但不可以是溫的。 他拿著溫熱的咖啡,實在無法下嘴。 “可以了,起來休息一下?!辟R免關掉紋身機,對客人叮囑完后朝客廳看來,早料到祁修竹會是這反應,“原本是熱的,怪你自己賴床?!?/br> “早上十點才叫賴床?!逼钚拗裰钢鴫ι系溺?,正好走到一點半的位置,“我這叫睡覺?!?/br> 賀免說:“你這叫冬眠?!?/br> 祁修竹咬了口三明治,意外地發現里面放了他喜歡的rou松,心情頗好跟賀免多貧了一句:“現在是秋天,哪來的冬眠?!?/br> 賀免摘掉手套洗了個手:“不知道,老師沒教?!?/br> 客人又笑出聲,他來過三次,賀免幾乎從不和他聊天,說得最多的話是:別動、休息一下、不要喝酒。 某次賀免給他紋身的時候,柳璟在一邊觀摩學習,他半開玩笑地問:“你們老板平時就這么嚴肅嗎?” 柳璟樂了:“扎圖的時候聊天會影響免哥動針的速度?!?/br> 現在聽他們拌嘴,客人覺得挺逗的,對祁修竹說:“帥哥,以后我來紋身的時候你都在嗎?聽你們講相聲挺有意思的,我都覺得沒那么疼了?!?/br> 賀免丟了個眼神過去,客人嘿嘿一笑,擺了擺手:“我不打擾了,你們兩位繼續?!?/br> 客人溜達到客廳另一側,隔斷上放著個巨大的玻璃箱,湊近一看才發現里面養了只蛇。 “喲,店里還養了蛇?”他彎腰往里瞅,“這是什么品種?” 祁修竹就坐在旁邊,自然也看見了,聞言回答說:“玉米蛇雪盲?!?/br> 客人嘖嘖嘴說:“行家啊,帥哥你也養蛇?” 祁修竹用手支著下巴,隨口道:“不養,之前打算送……朋友一只,做過一些功課?!?/br> 他這話的意思就是出了點狀況,最后沒送成,客人有點想八卦,就問:“那怎么沒送呢?” 那是祁修竹和賀免在一起的最后一個月,賀免突然想養蛇,在他耳邊念叨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