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嗚嗚寶寶我再也不要求你比賽打得多好了,你健康快樂我就知足了tttt】 【笑死我了,上周輸了比賽,這周就來賣慘了,牛逼?!?/br> 【前面的,你再嘴賤你擔明天也被潑硫酸?!?/br> 【能不能別來惹我們破防的珂媽了,我們瘋起來自己都怕!】 蔚然在開播前告訴自己,要盡量冷靜地說出這件事情,幫dac平息一下節奏;但看著彈幕一條一條滾過去,他的眼前又浮現起當時那個每天都在掙扎、痛苦、憤懣的自己……還是忍不住鼻頭發酸。 許久后,他才又輕描淡寫地說了一遍:“都過去了?!?/br> “那段時間狀態確實不是很好,讓大家擔心了?!彼踔列α诵?,看上去溫和又平淡,“我們就隨便聊聊天,你們有什么想問的可以直接問我,就不用亂猜了——我看網上現在甚至有說是不是隊友找人干的,實在有點太荒謬了家人們。 “你們在我這邊說什么都可以,但是就不要再去找dac那邊說什么了,就算轉會了我和隊友他們的關系也還是很好。這件事情發生他們也不愿意的?!?/br> 彈幕不是很樂意,還是一副想去找dac吵架的樣子,蔚然又彎了彎嘴角,故意逗他們:“你們不答應,那我就不回答你們問題了?!?/br> 【撒嬌的語氣可愛捏?!?/br> 【哎呀,答應你答應你,不去找dac麻煩,好了吧?!?/br> 【還學會賣關子了你!】 【寶寶難得撒嬌,除了溺愛還能咋地,好好好都答應你?!?/br> “當時……是在地下車庫里,所以也和場館的安保沒什么關系?!?/br> “傷口?留疤是肯定的,但是幸好當時有朋友在,拉著我躲了一下,所以沒有潑在手上而是潑在手臂上,幾乎不會露出來?!?/br> “當時難不難過?多少有點。我當時心態也確實不太好,太執著于冠軍了,一下子接受不了自己的失敗。住院的時候甚至在想‘我是打得有多菜,才讓人家寧愿坐牢都要來毀了我的職業生涯啊’?!彼嘈α讼?,“所以說太偏執地想實現一件事,有時候就會鉆進死胡同里?!?/br> 【啊啊啊啊寶寶你現在還會這么想嗎?】 “那當然不會了。不管怎么樣,傷害其他人是永遠不能有理由和借口的?!?/br> 又有彈幕問:【那現在心態變好了是不想當冠軍了嗎?!?/br> “怎么可能,在我的職業生涯中,我永遠會朝著這個目標前進?!蔽等怀了剂艘幌?,才緩緩道,“但是曾經的我要求凡事必須盡善盡美,現在的我接受我的人生是有圓有缺的月亮?!?/br> “真正的順其自然是竭盡所能而不強求,而不是兩手一攤地不作為?!?/br> 說到這里的時候,他的表情還很平靜,直到他看到一條彈幕—— 【那你知道那個朝你潑硫酸的人已經出獄了嗎?】 每個字他都認識,可是拼湊在一起變得無比陌生。他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情在看到這幾個字的瞬間,立刻崩塌。 他在直播間維持住微笑的表情似乎就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幾乎不記得自己是怎么下播的,立刻去問當時幫自己上訴的律師犯罪分子出獄的可能性。 打字的時候,甚至覺得手都在生理性地顫抖。 看到律師的回復,眼前猛地一黑,好像世界忽然熄了燈—— 律師說不知道嫌疑人具體的情況,但是按照犯罪分子的一年刑期來說,如果他在監獄中表現得好,最多可以減刑六個月。 ……六個月。 蔚然算了一下時間。 那確實可能已經出獄了。 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右手手臂上坑坑洼洼的疤痕。 他已經很久沒有穿過短袖,洗澡的時候自己都不愿意照鏡子,生怕自己看到這丑陋的痕跡。 新長出來的rou比周圍的rou更嫩白一些,就如同樹上長出的新芽,和原生的皮膚涇渭分明。 他的傷口尚在后期恢復中……可是罪犯有可能已經出獄了。 他恍惚地坐上床,把頭埋在自己曲起的膝彎上。 過了十分鐘,鬧鐘響了,手機自帶的系統音樂“雷達”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整層樓。 這鬧鐘是蔚然自己定的。他給了自己脆弱的時間,卻要求自己不能一直沉浸在這樣的情緒中——有這個時間,不如去復盤下別的戰隊的比賽,或者去打兩局巔峰賽。 他站起身,拿上訓練機,打算去訓練室約隊友排位。 推開門的瞬間,他愣住了——他和站在門口的莊亦楠視線相撞。 莊亦楠的目光閃爍了一下,但還是很認真地看向他,眼神清澈又溫暖:“我想來看看你?!?/br> 有那么一瞬間,蔚然好想什么都不管了,毫無顧忌地去抱住他,告訴他自己所有的恐懼和脆弱。 可是他又想起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想起這段時間以來多少次故作冷漠才讓莊亦楠離自己遠了一點點,保持在了“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普通隊友關系。 如果貪戀這么一點點溫暖,之前好不容易構建的平衡又會再次被打破。 于是,蔚然給自己心上貼好的封條再次發揮了作用,他只是矜持地朝著對方點了點頭:“我沒事?!?/br> 冷漠自持的四個字,讓莊亦楠眼中的脈脈溫情被冰凍住了。莊亦楠愣了愣,垂下眼睫,眉宇間有顯而易見的失落:“那就好?!?/br> 蔚然的手機剛好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