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莊亦楠得到的信息有些偏差：“他不是為了那幾百萬簽字費轉會的嗎？”

    “對dac很有感情的?！痹蜗南肫鹱约郝犝f的內部消息，“他沒打職業之前是王者榮耀中路路人王，當時國服第二中路是103段。好家伙，他直接110段登頂國服第一，甩了第二整整七段?！?/br>
    莊亦楠對此的反應很冷漠：“你在說什么廢話，我能不知道？”

    “……是耶，你是他粉絲?！痹蜗挠樣樀?，“他之前沒有打職業的想法的，畢竟可是211的學生，是dac的教練alone挖掘了他?！?/br>
    外人眼中的dac，那兩年成績都還可以，雖然在唯一一次奪冠后一直被大魔王fjg碾壓，但也幾乎包干了所有亞軍。

    可實際上，在帶領dac拿下冠軍后，dac又發生了不少動蕩：資金短缺，俱樂部老板一度想拋售俱樂部，dac人心惶惶，人人都在想著找下家；俱樂部管理層權力爭端，導致教練組換人，連訓練賽都一度沒有人組織……

    “而且你知道嗎，在fjg現在的中單春天轉會之前，fjg是想找試訓的——拜托，雖然當時fjg還不是現在這個橫掃所有冠軍的fjg，但怎么著也比當時青黃不接的dac靠譜多了吧？而且據我所知，當時fjg開出的轉會費直逼八位數?！痹蜗穆柫寺柤?，“可是蔚然就像在dac扎了根似的，他不愿意走?！?/br>
    所以原來，蔚然對dac這么有感情嗎？而被自己當成家人一樣的俱樂部要求強制轉會……

    蔚然的不在狀態，也變成了不是不能理解的事。

    說起蔚然，莊亦楠又忍不住想起第一次打訓練賽時，他可以說是落荒而逃的奇異反應。當時他沒細想，這幾天卻越想越奇怪：額角的冷汗、閃爍的瞳孔、蒼白的臉色，這種近乎恐懼的神態是無法作偽的。

    他給袁嘉夏提了提，對方開玩笑道：“他們dac出身的是不是都這樣啊?！?/br>
    說者無意，聽者卻有心，莊亦楠猛地抬起頭：“怎么說?！?/br>
    “吶，小古你記得嗎，就兩三年前dac的那個超強射手?！痹蜗脑趉pl戰隊待了很長時間，知道的內幕消息自然比莊亦楠多，“當時他巔峰時期從dac退役，不是很多人都不明白為什么嗎？其實是因為心理問題。他有了強迫癥，完全沒辦法比賽——具體我也不知道，我們有的時候說起來干脆直接叫賽場ptsd?！?/br>
    “強迫癥？ptsd？”莊亦楠想起蔚然當時的神態，追問道，“有什么表現？”

    袁嘉夏瞪他：“你問我？我學心理學的??？我怎么知道??？”

    “可是都打了那么多年職業了，難道還會出現心理問題嗎？”莊亦楠問，“尤其是小古、這種剛出道就全是節奏的選手，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我當時……喜歡的時候，彈幕也總是帶影子和他的節奏，一場比賽失誤也會有很多批評的聲音，他都是一笑置之，從來不會放在心上……”

    說到這里，莊亦楠福至心靈，忽然想起來權威走的時候拉著他強調的話——

    “你知道，他是一個很驕傲、很要強的人，要面子、講體面，又是個完美主義，我在俱樂部從來沒看到他流過一次眼淚、服過一次軟。我一直記得當時他被蕭鳴罵得狗血淋頭那時候的表情……

    “講實話，我覺得當時教練那么說他，就是pua吧。竭盡所能地打壓他、抨擊他、把戰隊贏不了都歸結成他的錯，慢慢的，他打游戲時候的話越來越少，心理壓力越來越大，真的如教練所愿變成了一個穩健的選手。

    “但是后來我們俱樂部又把alone教練換回來了，alone覺得他之前敢打敢cao作，挺好的，又希望他恢復以前的打法，但是那個時候原本的他已經回不來了?！?/br>
    那時候他還覺得奇怪，為什么權威會對他說那么一段話，如今看來，一切都是早有端倪。

    所以……蔚然是真的可能有心理問題嗎？

    他為什么不早點想到呢？

    “就像每個學生都考過無數次考試，但是真正上高考考場的時候，還是有些人會因為緊張導致失眠、呼吸困難、筆都握不住?！痹蜗南肓讼?，“心態上的問題，不一定會因為打職業的時間長就完全消失?！?/br>
    莊亦楠若有所思。

    袁嘉夏咧開嘴說sao話：“我真的是有病，還上趕著幫ecw解決內部問題，就應該讓你們ecw在b組發爛發臭，我好穩坐我們a組第一的位置?！?/br>
    莊亦楠卻似乎根本沒把他的垃圾話放在心上，猛地站起來，對袁嘉夏不很客氣地道：“你一會兒吃完收拾收拾記得把垃圾提走啊?！?/br>
    袁嘉夏：“……哪有你這樣招待朋友的?！?/br>
    “晚點還有訓練賽呢，你麻溜地滾，別竊聽我們重大機密?！闭f著，莊亦楠拿上外套往外走。

    “小小ecw，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啊?！痹蜗陌籽鄱伎旆瓲€，沒好氣地問，“你去哪？”

    “謝謝你提醒我，哥們?！鼻f亦楠不和他開玩笑了，和他碰了碰拳，“我去找談談?！?/br>
    放下所有偏見的那種。

    像真正的朋友那樣，好好談談。

    【作者有話說】

    心態俠：解釋來自b站up主梗指南。

    gank：就是抓人的意思，游戲術語。

    ◇ 第24章 排位

    此時已經快十二點，蔚然和其他幾個隊友一樣，正在訓練室開麥打巔峰賽，莊亦楠到了門口，看見他認真的神色，不好去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