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電影開篇不過幾分鐘,女租客死在了自己的出租屋里,畫家發現了她的尸體,崩潰報警。之后的故事情節圍繞調查女租客之死展開,畫家不信任警方,自己私下調查,逐漸揭露女租客錯綜復雜的人際關系,犯罪嫌疑人一個接一個登場。 江沅也撐著下巴盯著平板,片中的畫家天性膽小懦弱,為了追查兇手不得不逼迫自己跟一個個可疑之人周旋打交道,過程中被人威脅嘲諷打罵,賀珒南將畫家的無奈無助和憤怒絕望刻畫得入木三分——跟他本人形象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個角色,但賀珒南演得很好。 電影過半后,故事開始反轉,畫家在自己的畫作里找到可疑線索,發現還有另一個不知明的嫌疑人存在,畫家不知道對方是誰,甚至連自己什么時候畫下的這些線索也想不起來。 隨著劇情推進,浮出水面的線索越來越多,畫家逐漸感到不安,也終于意識到那個不知明的嫌疑人很可能就是他自己。 畫家患有雙重人格分裂癥,他深藏起的內心陰暗一面分裂出屬于惡的那一重人格。他其實早發現了女租客人際關系混亂,遠沒有他畫作里描繪的那樣美好,于是另一重人格出現,幫他殺害了女租客。而他出于自保,完全遺忘了另一重人格的存在。 電影最后一幕,是兩幅畫面的交替—— 畫家發現女租客尸體后在她身旁蹲下彎腰低頭,顫抖嗅著女租客頸間流出的血,切換成那夜另一重人格在殺人之后做出的一模一樣的動作。 畫家抬眼的瞬間,鏡頭定格,那個眼神有如他的兩重人格重疊,麻木的、空洞的,又似糜爛腐朽里刺出的淬了毒的利刃,直剜人心、鮮血淋漓。 江沅也有一瞬間頭皮發麻,像被條吐著信子的毒蛇盯上,這種莫名其妙生出的錯覺讓他分外不適,嚇得趕緊把平板往床邊地毯上一扔,不看了。 快十一點,他索性關燈睡覺。 結果這一夜卻沒睡踏實,亂七八糟地做著夢,夢里都是那部電影里的畫面。 他自己也在其中,變成了倒在血泊里的那個女人,賀珒南蹲在他身邊,貼近嗅著他頸上滲出的鮮血,像隨時要將他吞吃入腹。 再之后賀珒南的臉愈湊愈近,吻上他嘴角,摩挲過唇,連觸感都格外逼真。 ……真真是噩夢。 邊凌是一早過來的,他手里還帶了幾個新人,昨天在淮城這邊出席一場慶典晚會,今早特地來慰問江沅也,參加開機儀式。 江沅也做了一夜的噩夢,神情萎靡、魂不守舍。 邊凌瞧見他這樣懷疑問:“你昨晚做賊去了?今天開機大批媒體會來,你怎么一副被人吸干了精氣的樣?” 江沅也揉了一把臉,嘟噥:“被你說中了,可不就是被人夢里吸了精氣?!?/br> 邊凌噎住。 丁明撿起扔在地上的平板,江沅也沒設密碼,隨便一碰屏幕便亮起,仍是昨夜定格暫停的畫面——賀珒南直視鏡頭的那張臉。 丁明:“呃……” 邊凌無話可說。 他就知道,果然是被這位吸了精氣。 江沅也拿回平板,也沒解釋,直接退出。 “你真要跟他談戀愛,我也攔不住,”邊凌斟酌著勸道,“不過多少收斂著點吧,別做太過了,這跟炒cp畢竟是兩回事?!?/br> 江沅也沒力氣爭辯:“邊哥你想太多?!?/br> “你是我們風揚的搖錢樹,我沒法不想?!边吜枵f著先將丁明打發出去,鬼鬼祟祟拿出兩樣東西擱茶幾上,“注意安全?!?/br> 江沅也看清楚那是什么,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邊凌語重心長道:“沒什么不好意思的,這個圈子是什么樣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之前在別的劇組打你主意的人就沒少過,早晚有這一天,都是成年人了,解決個生理需求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做好防護措施就行?!?/br> “我就是沒想到你也找了個男人,”邊凌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別以為不會搞懷孕就掉以輕心,那些亂七八糟的風險也得小心著,這兩樣東西一定要用。 “還有,注意節制,工作要緊?!?/br> 江沅也人麻了。 他的經紀人可能真是個傻子。 丁明的電話進來,說劇組那邊剛告知要提前過去,讓江沅也現在就下樓。 江沅也站起來,手指用力一點那兩樣東西,沖邊凌說:“趕緊扔垃圾桶?!?/br> 到片場后先是上香拜神儀式,之后還有一個簡短的新聞發布會。 現場大批媒體記者,江沅也只能勉強打起精神笑對鏡頭。 緊接著開始第一天的拍攝工作,為了討個好彩頭先安排的是江沅也當時試鏡的那場戲,他和賀珒南的第一幕正面交鋒。 現場工作人員還在做著準備,等候開拍的間隙,賀珒南忽然問:“你昨晚沒睡好?” 江沅也身旁有造型師在幫他調整妝發,他偏過頭,撞上賀珒南探究看過來的眼睛,不尷不尬地說:“夢里跟妖精打架,害我做了一整夜噩夢?!?/br> 賀珒南的目光一頓:“跟妖精打架?” 江沅也干笑,轉開眼,不想解釋。 一切準備就緒,場記打板,正式開拍。 鄭小磊上車走進擁擠不堪的臥鋪車廂,在人群中發現羅斌,擠過去往人對面一坐,厚著臉皮開始搭訕。 羅斌表現冷淡,無論他說什么,都沒太大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