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靈是出去賺錢?！?/br>
    狗靈兒半摟著陳舒妹，拍拍她的小肩膀，哄道：“meimei乖乖，靈靈下次注意不受傷了，好不好？”

    “不好?！标愂婷脭Q緊眉頭，吸吸鼻子，糾正說：“不是要注意不受傷，是不做會受傷的事……一樓的阿婆的工作就不會受傷，靈靈為什么不能換一個安全的工作？”

    meimei還小，什么都不懂。不懂阿婆的手工活做一個月也不如她看一次場子，不懂離開了十八堂口的庇護的她們會怎么樣，不懂為什么她不能扔開良心，一無所顧地走到黑....

    她就是做不到。

    她本來就不適合在十八堂口，小時候沒有選擇，等長大了，什么都來不及了。

    狗靈兒不會和小孩傾訴，她只會問：“好吧，不出去了，那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做?！?/br>
    確定靈靈不出門后，陳舒妹眼睛滴溜溜轉，平時靈靈不許她吃的只有：“方便面！”

    雖然沒有大展身手的機會，狗靈兒還是往面里加蛋加香腸加青菜，用一個超大碗精致地擺了盤，兩人一個大碗一個小碗，面對面坐著。

    “開飯?！?/br>
    一聲令下，陳舒妹嘟嘴呼呼地吹著面，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呲牙咧嘴地斯哈著燙燙燙。

    每次都這樣。

    狗靈兒一邊笑說慢點，一邊拿來汽水，陳舒妹的手伸出來，狗靈兒捏著筷子夾住她的小手，“小孩不能喝汽水?！?/br>
    “一點點?！?/br>
    陳舒妹食指拇指掐成小小的一條縫，小小的梨渦在嘴角邊深陷，黑溜溜的眼珠子往上抬，合手拜拜，可愛的要命。

    狗靈兒倒在瓶蓋里一點。

    陳舒妹雙手捧起，吸溜，那么一點味給她喝出了一大口的氣勢，她哈一聲，縮著肩膀嘖嘖嘖，輕輕搖頭晃腦，學著狗靈兒底下小妹喝酒的樣子，喊：“爽！”

    狗靈兒被逗笑：“凈學什么了?！?/br>
    狗靈兒拿起筷子，手機叮鈴鈴響起，陳舒妹耳朵一下子豎起來了，盯著靈靈的臉不放，生怕她下一秒就說‘我出去一趟’。

    好在沒有。

    靈靈接了電話后，“嗯嗯好好”了幾聲，然后掛斷電話，將電話放到一邊，擺正手，微微傾身過來，“一個好消息?！?/br>
    陳舒妹連忙放好手，眨巴眼睛，“靈靈請講?！?/br>
    “mama要回來了?！?/br>
    陳舒妹愣了好一會兒，然后不可置信地張大眼睛，捂嘴驚呼：“mama的病好啦？”

    狗靈兒點點頭，笑：“醫生說好了?！?/br>
    “啊啊啊啊啊啊——”

    陳舒妹的尖叫聲幾乎沖破屋頂，她雙手胡亂揮舞，覺得還不夠似的，噔噔噔跑到狗靈兒身邊，抱住她的腰，眼睛亮亮得興奮喊：“靈靈，mama要回來啦，mama要回來啦..…”

    meimei只知道欣欣生了很難治的病，要治療很久。

    一開始meimei不信，天天喊著找mama，后來去了幾次戒毒所后，就稍微好一些了，大概是確定mama真的在“治病”。

    再后來，meimei很少會喊著找mama，只會在要去戒毒所的前一天，把最漂亮的小衣服疊得整整齊齊，等待第二天穿給mama看。

    狗靈兒看著一邊呼嚕著面條，一邊時不時說著“mama要回來”的meimei，才意識到meimei是很想mama的，只是平時不說。

    -

    欣欣在一周之后出了戒毒所，她帶著墨鏡，頭發長了很多，雖然還是清瘦，但算得上正常人的瘦了。

    她跨出門，外頭的太陽似乎比里面刺眼許多，一雙手接過她的包，她看過去，是狗靈兒和meimei。

    meimei穿著很漂亮的公主裙，藍色的小花發夾，踏著小皮鞋，一看就是被照顧得很好。

    “mama?！?/br>
    陳舒妹特意讓靈靈給她請了假，欣欣蹲下來，抱住meimei，“meimei，對不起.....”

    “mama生病了，沒有對不起?！标愂婷靡缿俚夭洳湫佬赖哪橆a，小大人似的安慰：“只要mama能好起來，meimei等好久也沒關系?！?/br>
    欣欣心臟酸得發疼，meimei嘰嘰喳喳和她說著在學校里怎樣的用功，說她認識的好朋友，說她和靈靈訂的大餐……

    狗靈兒安撫地摸摸她的發頂，“辛苦了?！?/br>
    欣欣沒忍住，眼淚啪塔啪她落下來，meimei也哭，還不忘幫欣欣擦眼淚，哄著mama，“mama不哭，mama不哭?！?/br>
    訂的大餐不過是樓底餐廳有咕嚕rou的餐廳，狗靈兒什么都沒問，也什么都不說，只是給欣欣夾著她以往喜歡吃的菜，時不時催促她吃兩口。

    欣欣一直在問問題，問她們在海島的生活，問她們平時吃什么，問meimei在學校里開不開心....

    陳舒妹一直在回答問題，她摸摸自己的肚子，碗里的菜還沒吃上兩口，她咽咽口水：“mamamama，我餓了?！?/br>
    “哦哦，好，你吃?！?/br>
    欣欣回神，有些愧疚自己耽誤了meimei吃飯，狗靈兒拍拍她的背，安慰，“你也吃吧?！?/br>
    欣欣說得有些渴，桌上的汽水就擺在兩人中間，吸管插在瓶子里，里面的氣泡咕嚕嚕地冒著汽，她喉嚨滑動兩下，很快躲閃開視線。

    “我去一下洗手間?！?/br>
    狗靈兒點點頭，視線卻跟著她的身影到了轉角的門口，兩分鐘后，狗靈兒眉眼沉下下來，語氣卻依然很輕：“meimei，我去看一下mama，你在這里等一會兒?！?/br>
    “好?！?/br>
    這種情況以前經常發生，meimei乖乖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