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看場? 宋玉珂瞪著滿月,心里卻琢磨著她口中‘看場’的意思。 大臉正好換了飯菜端上來,宋玉珂搶過來往滿月的腳下一砸,熱湯飯菜混成一攤,繼續罵道:“愛吃不吃,餓死算我的?!?/br> 滿月退開一步,腳上難免還是濺到幾滴米飯,她臉色難看,“你不怕我告訴我姐...” “我是欠你姐了?”宋玉珂扯著嘴,“還你不怕我告訴我姐...幾歲的人了,還找jiejie姐的,難怪只能當拖累...啊....” 宋玉珂忘記手還在滿月手里,對面一擰,她齜牙咧嘴地喊了一聲,蹬著腳往里面踹,順勢用另一只手去抓滿月的臉,滿月被一句‘拖累’激得冒火,白著臉狠狠擰著宋玉珂的手。 “你說誰拖累?” “你聾啊,我說你!” 宋玉珂痛極了,用力一拉,扯著滿月貼在鐵門上,兩只手騰出空來,反手擰了回去,滿月的嘴頃刻更白了一個度,兩人腳下的碗踩得嘭嘭響。 兩個人隔著鐵門赤手空拳地打了半天,大臉都沒上前幫忙,還樂呵呵地站在一邊看戲,柳山青等了半天,沒見宋玉珂有結束的架勢,不滿地朝大臉看一眼,大臉立刻收了笑,一手一張臉,把兩個人扒開。 “別玩了,山姐等著呢?!?/br> 滿月看不到樓梯口,這會兒聽見大臉說柳山青還在,不甘心地收了手,找補似的說了一句,“我不是拖累?!?/br> 宋玉珂撥開掉落下來的發絲,平復呼吸,罵了句“神經病”,轉身前,還不忘把滿月的飯碗踢遠。 下到二樓,客廳里漸漸響起亂哄哄的聊天聲,宋玉珂臉上的淤青還沒好全,手臂上就平添幾塊青,一聲聲“山姐慢走”的告別聲中,幾雙新奇的眼睛一眼不眨地目送著兩人出了門。 外面的風有點小去了,不過雨還是和來的時候一樣大,一桿桿銀槍似的打下來,砸在地上,激起一個個乒乓球大小的水泡。 宋玉珂站在屋檐下,都能濺到腳上來。 柳山青撐起傘,走下臺階,回頭看一眼跟在后面揉著手臂的宋玉珂。 “雨大,走近點?!?/br> 宋玉珂老老實實走上來一步,卻依舊和柳山青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雨聲噼里啪啦打在傘面,兩人之間一時間無話。 走出院子,宋玉珂突然問:“你原本是想讓我看場?” 真是會見縫插針,和人打架都不忘算賬。 “怎么?”柳山青看她,神情坦然平靜,反問:“整個十八堂口的場子還不夠你看的?” 第172章 想占為己有。 話事人是話事人,看場是看場。 宋玉珂總算是想明白了,看場最重要的就是維護場子的秩序和穩定。柳山青這是要找個人維護十八堂口的秩序和穩定,以確保她能在后面安安心心發大財。 “那堂口的事,你真的不管了?” 柳山青踏著水,宋玉珂劈劈啪啪踩著拖鞋,將水掀到她的腿肚子上。 “拖鞋踩實了,別和小孩一樣,濺一身水上來?!?/br> 宋玉珂往后一看,兩人腿上都是泥點子。人字拖沾了水就重,她不習慣后腳跟先踩地,一時間沒注意。 變了姿勢走路后更奇怪了,要想著怎么走,要控制兩人的距離,宋玉珂時不時歪一下,碰到柳山青了,又在后一腳的時候往外挪了挪。 柳山青看她走路好笑,可手里的傘卻始終以自己為中心,正正的舉著,宋玉珂淋了雨,總要往傘里靠的。 宋玉珂改了走路姿勢,她這才說回正題:“有坐館的管,我管什么?” 宋玉珂不是覺得做話事人一定好,只是認為柳山青這樣的人,應該是舍不得的,她還想再試探,想知道柳山青究竟是怎么想的。 柳山青總能知道她在想什么,下句話就給出了回答。 “我被接進堂口起,那些大底紅棍就教育我們,在外做人做事都要牢記自己是誰,凡事以堂口為先,列列三十六條誓言我銘記于心?!?/br> “待在那里越久,越明白三十六誓不過是虛設,有人信,也有人嗤之以鼻,只要有權勢,元老堂也拿你沒辦法,杜江蓉連任十幾年就是個例子?!?/br> “我看過滿口道義的前輩違背誓言殘殺同堂,被往日好友背叛算計過,殺過壞人、甚至無辜的人,受過冤,認賊作母...” 最后一個詞很輕很輕,雨聲很輕易地模糊了柳山青的話,宋玉珂離得近,聽了個大概。 柳山青卻突然停住,最后總結說:“這些事情多了,就膩煩了?!?/br> 是想金盆洗手了。 宋玉珂聽明白了,還不忘猜測:“你說的母是杜江蓉嗎?” 宋玉珂偏頭看柳山青,水霧從傘底浮起,空氣中有股咸腥潮濕的氣息揮之不去,柳山青的語氣總是平靜、毫無波動,可在這種陰郁天色映襯下,竟顯得有些寥寂。 柳山青似乎不想說了,腳步稍稍加快,宋玉珂追著她的腳步走,還算有眼力見的沒再追問。 一路無話,回到別墅后,柳山青直接進了書房。 宋玉珂躺回老位置,摸索著報紙,翻到早上還沒看完的那一頁,腦子里卻還想著柳山青和杜江蓉的事。 在十八堂口,能稱上柳山青‘母親’的,唯有杜江蓉了。 道上倒是有些風言風語,不過都是柳山青和杜江蓉的‘愛恨情仇’,堂口里的黑衣服就像是專門盯著情情愛愛的事,編排出來的謠言各種各樣,幾乎不離“愛情”,就連十五和柳山青都不曾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