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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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影越來越近,衣袂飄飄,其上還有斑斑血跡,步履卻不失穩健,待到走入眾神鬼官中時,只見一雙鳳眼微微抬起,流轉著極淡的琥珀顏色,卻因為主人笑意吟吟而并不顯得生人勿進,反倒恰如其分,如山林間春風拂面。 明懷鏡不動聲色地輕飄飄一瞥,端手作揖,笑瞇瞇開口道:“各位好呀,方才下來有些用力過猛,誤闖入了地府,請問在下該走哪條路去人間呢?” 眾官里三層外三層圍著明懷鏡,看著方才被胡言亂語揶揄的主角,皆默默向后略退一步,不語。 明懷鏡并不覺有異,心里選了個方向,便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方才那位擦冷汗的鬼官的衣袖:“勞駕,能否麻煩閣下告知于我——” “?。。?!不是我說的不是我說的!我不知道——” 只聽得一聲響徹大殿的慘叫,這鬼官竟真被嚇得雙手凌空揮舞推拉,緊接著雙臂竟如同壁虎斷尾一般被明懷鏡扯了下來,血花四濺! 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不知是誰在此時大喊一聲:“殺鬼了??!——” 剎那間四周一片混亂,卷軸,帽子,胳膊手臂漫天紛飛,明懷鏡仍然不動如山,神色溫和,懷中抱著一對青筋暴起努力掙扎,試圖逃脫的斷臂。 正在混亂不堪時,遠處奈何橋上突然傳來一渾厚之聲,瞬間便使得此處安靜了下來:“莫亂,各位莫亂!去行今日地府之事務方可,莫要聚在此處了!” 明懷鏡大喜,回頭一看,一老者徐徐走來,正是地府閻王,遂屈身行禮:“這雙胳膊……” “無妨無妨,他會自己長回去?!遍愅跎锨胺銎鹈鲬宴R,“我們這里神官鬼官混雜,說話常有混不吝的,莫要在意——你現在已是凡身,長久停留在地府不好,快快回人間界去才是上策?!?/br> 明懷鏡聞言微一點頭,道:“無妨,那么請問在下該從哪邊走呢?” “這邊走!”身后猛然大喝一聲,明懷鏡回頭卻已躲閃不及,只見一掌劈頭蓋臉朝自己面門撲來,明懷鏡眼前一黑—— “醒醒,別睡了,欸!醒醒!” 一陣鐵棍敲打鐵門之聲在明懷鏡耳邊驚雷般炸開,震得明懷鏡腦子嗡嗡作響。 他慢慢睜開眼睛,撐起身子來,映入眼簾的并不是某個人的面孔,而是暗淡燭光映照出的牢房。 明懷鏡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如同擰碎重組一般,輕輕掀開衣角,還能看見之前在天界煎壽堂所受刑罰的傷口正在緩緩滲血,痛感瞬間便將明懷鏡扯回了當下境況:自己是回人間了。 可這牢房又是怎么回事? 明懷鏡腦中如同漿糊,對自己現在的情況一無所知,于是縮脖含肩,眼神飄忽不定,怯生生對著獄門外的獄卒問道:“勞駕,請問這位兄臺是——這里又是哪里?” 這獄卒聞言,輕蔑一瞥,惡狠狠地“啐”了一聲,鼻孔朝天唾沫翻飛,捏著嗓子罵道:“還‘勞駕’,一個剛貶下來的前天帝,還裝知書達理,裝什么裝,裝給誰看?” 明懷鏡了然于胸:看來以前在天上那套對此人無用。索性將整個人松松垮垮地靠在墻上:“是是是,你說得對,那么我換個說法:你他媽誰?這又他娘的是哪?” 獄卒眼睛一瞪,正欲提氣大罵一通,明懷鏡卻又道:“這位兄臺,我講禮也不是,不講禮也不是,那你要我如何,做個啞巴?雖說我如今被貶,但想來也并不關你事,在下不過是問問路,何至于你出口惡言?請問哪里冒犯到了你?” 獄卒嘴巴如同瀕死的魚般一張一合,最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連忙蹦出一段話來:“被貶就算了,到凡間來還滅了人家的門,我就是看不得你這種人舒服,呸!你就在這等死吧!” 獄卒心滿意足地揚長而去,這下明懷鏡倒是愣在了原地,努力咀嚼著方才那番話。 我滅了人家的門? 我滅了誰家的門? 我什么時候滅了別人的門?? 明懷鏡恍然大悟:“原來我現在是犯人,怪不得會被關在大牢里?!笨赏瑫r又莫名其妙:“我才被貶下凡,且不論為什么要滅門,我哪里有時間去殺別人全家?” 仙體已失,傷口不再如同身為天帝時那樣好得快,疼痛不斷刺激著明懷鏡,他細細想了想,不甚清明的腦中又回蕩起獄卒的話—— “你就等在這兒等死吧!” 滅門慘案,就算是傻子也能想到犯人會是什么下場,明懷鏡此刻渾身上下似是被萬劍穿刺一般疼,但繼續待在這里就是坐以待斃,于是他掙扎著爬起來呆坐了一會兒,片刻后兩手一拍—— 不管這是誰家的大牢,得逃! 想至此處,說干就干,明懷鏡摸了摸自己腰間,空空如也,才想起法器謝安筆早已被自己強行融進了骨中,不由微微嘆氣,末了,又凝神運轉靈力,沉吟道:“謝安!” 話音剛落,一支通體雪玉沉金紋的毛筆剎那間出現在明懷鏡面前,明懷鏡拿在手中掂量一番,頗為滿意:“神魂凝成的謝安,也比謝安本體差不到哪里去?!?/br> 謝安本筆暫且用不了,但筆力卻游走于明懷鏡全身經脈,用神魂凝出的虛體,除了不能長久在外使用,以及無法被外人觸碰,現下看來卻也并無不同。 明懷鏡垂眸輕撫筆身,柔聲道:“最近事情太雜亂,一時間不知道將你放到哪里去了,抱歉,我現在需要出去,辛苦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