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傳第伍部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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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傳·第伍部·第十八章】 古堡大殿,已近深夜。 守護者緩緩地踱步到正靠在一個石臺上的喜羊羊身旁,想要說些什么目光卻被石臺上的那盆康乃馨所吸引,不禁輕笑一聲:“你是怎么發現的?” “這個石臺?”少年也抿起一抹笑來,“實話實說,如果你是不想要被人發現的話,那你這么特殊地只留一個空蕩蕩的石臺絕對是個錯誤。這盆花有什么特殊意義嗎?” 守護者只是搖搖頭:“也沒什么……算是對我父母的一個念想吧。我已經放走你的父母了,啟動生命祭壇的準備工作也都做完了……” “生命祭壇?”少年打斷了他的話。 “你待會需要通過這個生命祭壇來……赴死?!笔刈o者的言語突然更加柔和了,“你真的不需要打理些事情嗎?比如說,你父母應該還沒走遠,還在古堡附近,你要是想的話我可以安排你和他們見最后一面?!?/br> “不必了?!鄙倌耆允菭N爛的笑靨,瞳子里卻滿是苦澀,“如果只是我見到他們而他們看不到我,那和照片也沒什么區別;如果讓他們看到我……”頓了頓,“我實在不想讓他們傷心了?!?/br> 守護者抿了抿唇,擠出一抹笑來,拍了拍已經站起來的少年的肩,一句話也沒有說。他看向少年深藍色的眼眸,如今又是清澈而直達心底的眼眸,其中的不甘,其中的不舍,其中的痛苦,其中的悲傷,皆是一清二楚。他是多么地希望自己不必取他的性命,不必傷害這樣的一個本應正值青春年華的少年??!可是他無能為力。命運如是,人何勝天?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 少年終是又笑了笑,也把自己的手,扶在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守護者的手上:“你這里還有酒嗎?” “你知道有。前天晚上你喝的酒不就是從我這里偷偷拿的嗎?” “是啊……”喜羊羊笑著應道。 …… “極目楚天空,云雨無蹤,漫留遺恨鎖眉峰?!鄙倌暌痪湟活D,近乎于惡狠狠地念出了這句詞,而后就狂笑不止起來。同時便是一仰頭,又一杯清酒便自喉中滑下,眼瞳已在醉意中布滿血絲。守護者輕輕拽住少年的右臂,柔聲道:“你已經醉成這樣了,別再喝了……” 少年卻毫不猶豫地掙開了守護者,仍舊伸出手去,拿起酒壺,便給自己又斟了一杯酒。但在濃重的醉意里,酌了一杯,同時卻也撒了半杯??缮倌旰敛辉谝?,直把酒杯送至唇邊,一飲而盡。眼眸中的醉意愈漸深了,口中的話語也有些不清不楚了—— “自,自……自是,哈哈哈……自是荷花開較……較,較晚,孤負……孤負……負東風!哈哈哈……” 「和前天晚上一樣啊……」守護者無聲地嘆口氣,無力地靠回石椅冰冷的椅背上,只得搖搖頭。目光投向古堡外,仍是柔和但無星辰的夜晚,月光也仍在淡淡地灑下。但卻好像突然瞥到一個人影,再轉眼一看,卻又不見了,使勁揉了揉眼睛,還是一派平靜。 “客館,哈,客館……嘆……嘆飄蓬,哈哈哈……聚,聚散……匆匆,哈哈……揚鞭,那,那忍……哈哈哈哈……驟花驄,哈哈哈……”又是少年已然瘋狂的聲音。守護者猛地把頭轉了回來,便只見少年眼中那感情的狂風巨浪再度浮現,這次更是摻雜著血色的醉意。反射出的水光如利劍般雜亂無章地四散而出,讓守護者一下子感到……不知如何形容,只能描述道守護者那雙瞳中霎時布滿了恐懼和震驚,卻也是另一種形式的驚濤駭浪了。急忙起身,死死拽住了又在把下一杯酒向嘴角送的少年的手,是那么的冰冷。 “醒醒,冷靜點!” 而少年只是不斷地試圖掙開,使的力氣愈發地大,守護者也不得不隨之加大力道。來回反復爭搶之下,那杯清酒便已撒掉過半。 “望斷……哈哈哈……望斷斜陽……人不見,不見,哈哈哈哈哈……滿袖,滿袖……滿袖啼紅!哈哈哈……滿袖啼紅!” “咔嚓”一聲,在兩人皆使出大力之下,酒杯竟是被生生捏碎了!雪白的碎瓷片狠狠地扎進少年的手心,鮮紅的血順腕而下,如朵朵紅蓮般綻開。在深可達骨的刺痛之中,少年終于似是清醒了過來,于是便是一聲**,而后便哭喊道:“啊……頭,頭好疼……” 守護者用力地搖了搖頭,眼神里皆是心疼與不忍:“你呀……跟你說別再喝了你還喝……醉成這樣,不頭疼才怪。趕緊去你房間里包扎一下吧,之后洗洗臉,清醒清醒……” ---------------------------------- 待少年復又回到大殿里時,守護者已經把地上的碎瓷片清走了,酒席也已撤下,手中,捧一杯茶:“喝點茶吧,解解酒,能讓你舒服點?!?/br> “不用了?!鄙倌臧粗~頭,聲音有如**,“你現在就啟動那個什么‘生命祭壇’吧,我也省得浪費你那一杯茶了?!?/br> 守護者于是把茶杯放到一旁,轉而問道:“你真的不用再打理……”卻是還沒問完,便被少年緩緩的搖頭動作和臉上浮現出的一抹微笑制止住了話頭。于是他也只好掛上一抹苦笑,轉身,默念了些什么之后,便一揮手—— 轟隆巨響和齒輪轉動的聲音鱗次櫛比地響起,大殿中本不多但總體清幽的光芒漸漸變了色彩,橙黃色、紅粉色、赤紅色,最后只余下一片猩紅。烈火自各處也漸漸燃了起來,煙塵充斥在大殿里,讓火焰的血色光芒更加猙獰。一座五層的祭壇則自遠處而起,踩著背景中驟然響起的肅穆哀樂的節奏,一級一級,顯露于少年眼前。 隨著“咔噠”一聲,祭壇已然聳立起來,各層東南西北四向便依次有機械啟動的聲音,面目可怖的上古神獸塑像緊隨聲音之后升起。每尊塑像都有四五米高,正是最使人壓抑的高度,面孔也都是不能再令人恐懼的樣式。而又接著“哧”的一聲,每尊塑像腳下便同時各燃起一團火焰。熱浪扭曲著其四周的空氣,讓那些塑像都如同活過來一般了。 再下一刻,祭壇中心的正上方,自不可見的遠方,一道冰藍色光芒便緩緩降下——那是正在燃燒的烈酒。熾熱的烈焰觸及凍寒的石制祭壇的那一瞬,烈火就只余下道道青煙,以及自東南、西南、西北、東北四個方向逐級流下的清甜的甘液。 生命祭壇已成。 若是灰太狼在此處,他定會覺得一切是如此的熟悉:他夢中的場景,正和當下這生命祭壇的樣子別無二致—— ——而少年此時眼眸中的水光瀲滟,帶著滿滿不舍的水光瀲滟,以及少年面龐上所掛著的那抹微笑,那抹帶著無盡苦澀的微笑,也正和他夢中一模一樣。但這次,少年眼中的水光卻沒有被他自己急急壓下去。 沒有必要了。 守護者轉身面向他,神情甚是嚴肅。默然審視半晌,才從懷里取出一把匕首——無一點花紋,實屬樸素。少年卻認得它—— “這是我的那把……匕首?”一時眼眸中所顯情感更甚了。 “是?!笔刈o者輕輕地點點頭,“正是你最早來古堡時所帶的那把匕首,你用以劃在灰太狼手心救他的那把匕首。你墜崖之后這把匕首就在我手里,現在,還給你。讓它,再發揮一次犧牲自己,拯救他人的目的吧?!甭曇?,有些顫抖了。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鄙倌觌p手接過,便吟出一句詩來。同時轉身,問守護者道,“這一切結束以后,你又要去哪里呢?” “我?”守護者一愣,轉而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啊……說不定會留在這里,畢竟這里也是我居住了幾十年的家啊……” 聞言,喜羊羊只是抿著唇,沒有答話,于是又轉回身,邁步向祭壇走去。堅定、有節奏地邁步向祭壇走去。 “我現在真希望你沒有選擇犧牲自己!”少年已在祭壇腳下時,守護者一下子喊了出來,眼眶里,溢滿了淚,“但實在對不起!一切都是命運,我實在,無能為力??!” 少年步伐頓了頓,但不過一秒便復又踏步向前,只留一聲苦笑。 終于立在了祭壇頂端,生死輪回之巔。在此位置,便可以俯瞰四方各上古神獸——能登臨此位者,已付出了情感上的無上代價,如今,便也要來獻祭自己的生命了——而這一切犧牲,最終只是奉獻給命運罷了??v使俯瞰一切人、神、魔,也總是只能被命運踩于足底的。 少年最后一次轉回了頭,把目光投向古堡之外,月色清幽的山林。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會有機會見到這平靜祥和的景色了。最后彎起一抹笑,還是那至為復雜而又至為單純的笑——與三個月前一樣,也與灰太狼的夢中場景一樣。而同樣與灰太狼夢中場景一樣地,少年輕聲念出了“灰太狼大叔”五個字,便又轉回身去,眼眸中映出那包裹著烈酒的明亮藍焰。 匕首,比在了右腕上。 貼近了。 近了…… 卻突然聞聽一連串急匆匆的腳步聲,接著便是類似飛矢破空的“嗖嗖”聲。在匕首刃口已然壓在手腕上的那一瞬,少年眼前猛地一黑,身形向旁一側栽在地上,便失去了意識,什么都不知道了。而他的背后,則赫然插著,一枚毒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