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郭發坐在窗臺上,兩腿懸空,一蕩一蕩的。酒水酸澀,仿佛可以令人緘口,他們兩相遙望,很久才會對上幾句話。 “所以你那天為啥說那種話?我和你真認識嗎?” “沒有,是傳聞,都是我們書店的老板傳的話?!饼R玉露低下頭。 “那個禿頭嗎?” “嗯,他喜歡說別人壞話,瞎傳點八卦?!?/br> “我看他是想變成禿瓢了?!惫l不自覺露出頑皮的殺氣,是屬于少年的嬌嗔。 齊玉露咯咯笑,酒精讓她變得開朗起來,聲音顫抖,但更有膽氣:“我就是很喜歡你,所以才那樣說,希望你別和我計較?!?/br> “你喜歡我?”郭發挑著眉,“為啥呢?你急著結婚???” 齊玉露嗆了一下:“你這也太俗了吧?” “別喜歡我,世界上就沒男人了嗎?”郭發苦笑。 “男人當然無窮無盡,可除了你,哪一個都不是郭發呀?!饼R玉露 郭發很不自在,靜了好一會兒,他知道自己一旦受了感動,就是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逼仄的暗室里仿佛開始蒸騰起溫泉般的熱氣,將他死死籠罩住,片刻,悶掉了一瓶啤酒后,他又啟了一瓶。 “你這么喜歡金魚?”齊玉露直勾勾地盯著魚缸。 郭發也看過去,那是他守護的杰作,自豪地說:“好看吧?” “太好看了,每天醒過來盯著這個多幸福啊?!?/br> 郭發走過去和她碰杯:“我還怪喜歡聽你說話?!?/br> “為什么?” “不知道,可能特別有文化吧?!惫l笑。 齊玉露心底竊喜,酒真是好東西,她自持地一點一點啜飲,指了指他的后背:“喝酒會鎮痛嗎?” “嗯?” “你后背?!饼R玉露抖著,指了一指。 郭發這才察覺出痛楚來:“沒事兒,皮外傷啊,根本不用管?!?/br> “涂藥,得涂藥?!?/br> “喝酒,接著喝酒?!惫l野蠻地和她碰杯,又灌了一口酒。 齊玉露在床頭柜上放下酒,定定地眨著眼睛:“涂藥吧,要涂藥?!?/br> 第13章 藍調時刻(三) ——“你喜歡我吧?” ——“你犯病了?” 軍綠色被子蓬松柔軟,散發著一股松脂的氣味。郭發側過頭,后背上觸目皆是駁雜的血痕。 齊玉露本分地為他涂著藥,也不問到底怎么回事,這令郭發有些惱火:“我cao,好疼,輕點兒啊?!?/br> 屋子里特別靜,能聽到鐘表滴答走動的響聲。 濕漉漉的棉簽一直擦到他的股溝,郭發猛地掣住她的手腕:“你要扒我褲子?!” “唔?!饼R玉露沒有繼續動作。 郭發卸力地趴了一會兒,藥水的蜇痛鉆心而來,有一種健康的爽快:“你家在哪兒?送你回家?!?/br> 齊玉露把手放到他脖頸的傷口處:“這是怎么回事?” 郭發脖頸刺癢,頭埋在被子里悶聲呵斥:“你又動手動腳?!?/br> “你身上的傷疤都很好看?!?/br> “你是變態吧?” 齊玉露下了床,:“沒有,真心的,沒有別的意思?!?/br> 郭發也站起來,齊玉露在燈光下看著他光裸的上身,疤痕遍布:“謝謝你,我走了?!?/br> “我送你?!?/br> “不用?!?/br> 齊玉露賞味地看著他的褲襠:“郭發,你又硬了?!?/br> 郭發下意識捂?。骸拔冶緛砭瓦@樣?!?/br> 齊玉露嘴角上揚:“剛才不是這樣的?!?/br> 郭發不知道怎么回話,他確切地知道自己不想放走這個女人,只好垂著頭,遍地找著另一只拖鞋。 “下次見面可以幫你換藥,”齊玉露走到門口,穿上鞋,粲然一笑,“記得不要再把我的花當成煙灰缸了,會死的?!?/br> “下次見面?”郭發冷嗤一聲,支著門框,“我可不想再和你見面?!?/br> “那你干啥還把我拉回你家?” “萬一你死了,你家里人還不得賴上我?大道上都是人,我長一萬個嘴都說不清?!惫l點燃一支煙。 \\ 齊玉露幽幽走下樓,腦海中回放著他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是一株鐵樹要開花的前兆,她深信,沒有什么所謂的不可接近,世界上,根本沒有堅冰,想著想著,忽然覺得身后有股吸力,是郭發。 “怎么了?”齊玉露竊喜地回過頭。 郭發把黑色塑料袋遞給她,聲音藏著淡淡的窘:“你把這個落下了?!?/br> “謝謝?!饼R玉露繼續往下走,可郭發仍然沒有回去的意思,“怎么不回去?” “我……我正好去湖邊醒醒酒?!惫l緊接著打開手里的手電筒。 前路剎那間被照亮,這里每一層樓的燈都是壞掉的,夜路總是有人摔跤。齊玉露步步吃力,一瘸一拐拄著積灰的扶手,郭發在后頭不緊不慢跟著,不扶她,也不超越,只是等待。 \\ 湖濱公園的路燈也不甚分明,昏昏暗暗,夜氣郁熱,只有湖邊是涼快的,雙雙走過去,微風起,吹醒了酒意,可還是裝著迷醉。 郭發佝僂著腰,肘倚著欄桿,一腳搭在泥臺上。湖面閃起微光,他的眼睛變得亮亮的,修長低垂的睫毛都有些濕潤:“你又盯著我干啥?” 齊玉露端著下吧,略歪過頭,有些俏皮:“沒看你臉,看你下邊?!?/br> lt;a href= title=救贖文target=_blankgt;救贖文